“公司注冊名要叫'草莓資本'?“周奕叼著棒棒糖,翹著二郎腿坐在溫室的舊課桌上,“老爺子會心肌梗塞的。“
林小糖正往玻璃墻上貼《員工守則》,聞言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擬的草案:
**第一條**:禁止禁止辦公室戀情。
**第二條**:每周五下午為“游戲測試時間“(算加班費)。
**第三條**:茶水間必須常備草莓大福。
“我覺得很好。“她認真地說,“這體現了我們公司的核心價值觀。“
楚臨戴著耳機敲代碼,假裝沒聽見。但小糖注意到,他悄悄把公司LOGO設計稿上的枸杞圖案改成了雙草莓交叉——像兩把劍。
周奕突然湊近小糖:“你知道我表弟電腦密碼是多少嗎?“
“Strawberry2023。“小糖脫口而出。
整個溫室瞬間安靜。楚臨的耳機滑到脖子上,耳尖紅得像他剛買的Switch手柄。周奕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大笑,差點從桌上滾下去。
“錯了。“楚臨突然站起來,走到小糖面前,“現在是Strawberry2024。“
他的呼吸噴在她額頭上,帶著薄荷牙膏的味道。小糖的心跳快得像是要沖出胸腔,手里的便利貼掉了一地。
周奕的笑聲戛然而止:“等等,你們該不會已經...“
“去接老爺子。“楚臨頭也不回地扔過去車鑰匙,“他約了蘇老師今天見面。“
蘇州刺繡研究所的會客室里,小糖緊張地捏著茶杯。外婆和周老并排坐在黃花梨木椅上,像兩尊門神。
“所以,“外婆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,“我家糖糖跟著你孫子...“
“私奔。“周老淡定接話。
楚臨被茶水嗆到。小糖手忙腳亂地給他拍背,結果用力過猛,把他眼鏡拍飛了。周奕在旁邊笑得直抽抽,被老爺子一拐杖敲在膝蓋上。
“蘇老師,“周老突然正色,“當年那件婚服...“
外婆的眼神黯了黯:“你兒子結婚時沒穿。“
空氣突然凝固。小糖這才注意到,楚臨左手無名指的疤痕,和外婆指節上的針眼幾乎在同一個位置。
“現在可以穿了。“楚臨突然開口。他從包里拿出平板,調出《Strawberry_Coup》的角色設計圖——女主角的戰袍上,蘇繡云紋在像素風里若隱若現。
外婆的指尖顫抖著撫過屏幕。一滴水珠砸在home鍵上,小糖分不清是誰的眼淚。
**3**
回程的高鐵上,小糖靠著楚臨的肩膀睡著了。醒來時發現自己的口水沾濕了他衛衣前襟,而楚臨正用一只手在筆記本上敲代碼,另一只手護著她的腦袋怕她撞到車窗。
“醒了?“他聲音很輕,“還有半小時。“
小糖迷迷糊糊地點頭,突然發現楚臨的電腦桌面換成了她畫的Q版外掛販子圖。更驚悚的是,他的代碼注釋里全是顏文字:
`//(???)這里要加個暴擊效果`
`//BUG待修復!!!(╯°□°)╯︵┻━┻`
“楚總,“她戳了戳他的腰,“你被什么奇怪的東西附體了嗎?“
楚臨合上電腦,突然從口袋里掏出個小盒子:“伸手。“
小糖以為又是草莓胸針,結果掌心落下一枚戒指——像素風格的銀戒,頂端嵌著顆小小的草莓造型紅寶石。
“公司股權憑證。“楚臨推了推眼鏡,“51%給你。“
小糖的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。戒指內側刻著一行小字:【ToSugar:F**ktheWallStreet】
“這算求婚嗎?“她聲音發顫。
楚臨的耳尖又紅了:“算年終獎。“
草莓資本的辦公室最終選在了文創園一棟老廠房里。搬家那天,小糖執意要把那盆“納斯達克“仙人掌放在前臺。
“風水好。“她嚴肅地對裝修工人說,“招財。“
楚臨抱著紙箱經過,默默在仙人掌旁邊放了盒草莓大福。小糖趁他不注意,偷偷在盆里插了面小旗子:【CEO專屬座駕】。
周奕帶著一幫兄弟來幫忙,結果全是游戲圈大佬。小糖看著那群紋著像素紋身、討論關卡設計的“社會人士“,突然意識到楚臨的朋友圈有多離譜。
“別看了。“周奕遞給她一杯奶茶,“那家伙大學時是電競社社長,拿過《星際爭霸》高校聯賽冠軍。“
小糖的吸管掉在地上:“那他為什么...“
“家規第十條:不準玩物喪志。“周奕聳肩,“所以他做了款教育游戲——教微積分的,結果被老爺子當成'玩物'。“
小糖突然想起楚臨電腦里那些代碼注釋。她摸出手機,給蘇蘇發了條消息:【我可能撿到寶了】。
蘇蘇秒回:【???你確定不是他撿到你???】
開業前夜,小糖和楚臨躺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看星星。玻璃天窗上倒映著兩人的影子,像某種奇妙的平行宇宙。
“楚臨,“她戳了戳他的腰,“你第一次見我時在想什么?“
楚臨沉默了很久:“像顆走錯片場的草莓。“
小糖笑得滾進他懷里。楚臨的手護著她的后腦勺,另一只手摸出手機,給她看相冊里的一張照片——招聘會當天,她站在嘉盛展臺前,頭頂翹著一撮呆毛,手里簡歷上貼著庫洛米貼紙。
“人事部本來要篩掉你的簡歷。“他輕聲說,“我撿回來的。“
小糖鼻子一酸。她想起那個被當眾羞辱的提案會,想起茶水間摔碎的布丁狗杯子。原來有些相遇,早就是命中注定的復仇。
“楚總,“她湊近他耳邊,“你現在還想f**k華爾街嗎?“
楚臨翻身壓住她:“先f**k周奕——他把我求婚臺詞劇透了。“
開業典禮當天,周老帶著一群投資人蒞臨指導。小糖穿著外婆連夜改好的旗袍——白色緞面上繡滿像素風草莓,走動時暗紋流轉如數據代碼。
“像樣了。“周老哼了一聲,卻偷偷往她手里塞了個厚紅包,“別告訴那小子。“
楚臨穿著正經西裝站在logo墻前致辭,稿子寫到一半突然卡殼。小糖正想救場,卻見他摘下眼鏡擦了擦:
“七年前我被趕出普林斯頓時,以為這輩子只能當個華爾街的行尸走肉。“他的目光穿過人群鎖定小糖,“直到遇見一顆走錯片場的草莓。“
全場寂靜。周奕突然吹了個口哨,引發一陣善意的哄笑。小糖站在臺下,眼淚把像素草莓暈染成水彩畫。
“所以,“楚臨舉起香檳杯,“草莓資本的第一條投資原則是——“
小糖突然沖上臺,搶過話筒:“投資一切讓生活更甜的東西!“
她踮腳親了楚臨一口,口紅印正好蓋在他無名指的那道疤上。
三個月后的某個深夜,小糖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。醒來時發現自己身上蓋著楚臨的西裝外套,電腦屏幕上貼著一張便利貼:
【去會議室】
她揉著眼睛推開門,看見滿屋子星星燈。楚臨站在投影儀前,屏幕上是《Strawberry_Coup》的銷量統計——全球下載量突破500萬次。
“過來。“他招手。
小糖剛走近,投影突然切換。一張巨大的財務報表上,紅線箭頭直指最下方的數字:【足夠買下嘉盛資本】。
“復仇完成。“楚臨從背后抱住她,“現在...“
他轉過她的身子,單膝跪地。戒指盒里不是鉆戒,而是一枚古老的游戲卡帶——《星露谷物語》初代限定版。
“存檔位還空著。“他聲音有些抖,“要一起種草莓嗎?“
小糖的眼淚砸在卡帶上。她突然從口袋里掏出皺巴巴的《員工守則》修訂版,最后一行新加了條款:
第∞條:允許CEO和CFO在辦公室種草莓(各種意義上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