答應了許云云可以一同去京北,姜南的心莫名安定下來。
用過晚飯,她加了件外套拖著許云云出去吹風。
“南南,你不覺得冷嗎?”許云云穿了件毛衣外套,被風一吹,覺得渾身都涼透了。
林川的晝夜溫差有點大,穿少了。
姜南穿著薄絨外套,也覺得有些冷,攬住她的肩頭,道:“這還不算冷,京北才是真的冷。”
到了冬天漫天大雪時,穿多少都覺得不夠。
可偏偏姜南是個保鏢,身上穿得太臃腫的話不方便行動,所以那些寒意全都是靠她的意志力在抵御。
許云云被她攬著,身上暖了一些,但還覺得不夠,便開始跑起來。
“南南,我們運動運動吧,動起來就不冷了。”
姜南邁開步子,幾步就超過她了。
“云云,你要加加油哦。”
“我……加不了一點啊。”
許云云盡力了,但還是被姜南甩得老遠。
兩人一前一后跑夠了,貼身的衣服也汗濕了,這才舍得回家。
翌日清晨,許云云做好早餐,又吃飽了,卻破天荒地沒看到姜南下來。
上樓一看,她臉上顯出不自然的紅,再用手一探,溫度高得嚇人。
“南南,醒醒,你發燒了,我帶你去醫院。”
睡得昏昏沉沉的姜南只聽到天邊傳來飄渺的聲音,讓她聽不真切,眼皮也撐不開。
“南南,南南……”
那聲音又來了,好像離得近一點兒了。
姜南費力地掀開眼皮,看到眼前模糊的人影。
“云云?”
“嗯,謝天謝地,你終于醒了,趕緊起來吃點早餐,我帶你去醫院,你說你怎么回事?回來一年都沒有病過,今天卻燒得這么厲害……”
許云云還在絮絮叨叨,姜南卻聽不進去了,只聽到兩個字。
“發燒?”
許云云將手覆在她額頭上。
“對,發燒,一定是你昨晚拉我出去吹風受涼了,你真的是……”
姜南頭疼,捂住了她的嘴。
“好了,先別說話,說得我耳朵嗡嗡響了。”
許云云點點頭,不再出聲,小心地扶著她起床洗漱。
刷牙洗臉之后,姜南覺得自己神志清醒了些,自己摸了一下額頭,還是有點熱,不過比剛起床那會兒好多了。
“云云,你去忙吧,我自己到二樓吃了早餐再吃點藥就行。”
“你自己真的行?”許云云有些懷疑。
姜南推著她下樓:“我行。”
力氣還挺大,許云云不懷疑了,下樓開店。
今天天氣也好晴朗啊,可是門開了之后,她的心情就不晴朗了。
兩個掃把星,以前姜南怎么吹風都沒事,昨天他們一來人就病倒了,晦氣。
一點好臉色都不給,許云云瞥了一眼他們,就忙自己的了。
季淮年感受到她的怒意,但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她了。
“許小姐,姜南呢?”
不問還好,一問許云云眼里都竄出火苗了。
“不是還沒回京北嗎?今天又來做什么?”
小姑娘語氣沖,季淮年不在意,但是陳川忍不了:“許小姐,我們季總拿了合同過來找姜南簽字的,你這么兇做什么?”
簽字?簽字也不行,姜南都燒成那樣了。
許云云雙手叉腰,剛要說話,姜南從二樓下來了。
“云云,你去處理那些花吧。”
許云云不甘心地瞪他們一眼,到旁邊干活了。
“是要我簽合同嗎?”姜南看向季淮年。
季淮年從今天看到她第一眼起就覺得她不對勁,那臉也太紅了。
“姜南,你不舒服嗎?”
認真聽,她的聲音也有些啞。
姜南嗯了一聲,眼里毫無波瀾:“發燒了,不影響簽合同,你把合同給我吧。”
聞言,季淮年上前一步,手比腦子快,在她額頭上碰了一下。
“很燙,我帶你去醫院。”
姜南后退,拉開與他的距離,低聲道:“不用,我心里有數,吃點藥就好。”
她這個動作,激怒了季淮年,他不再多說,上前彎腰將她抱起。
“吃藥好不了,你聽話。”
果然是病了,反應怎么這么慢?
姜南懊惱,但是也不打算掙扎,她現在是真的暈。
只是有件事她有些在意:“季總,您的傷……”
“叫我季淮年。”
姜南閉嘴了,還有心思糾結這些,看來是不疼了。
去到醫院,季淮年一直陪著她,陳川幫著掛號繳費,忙前忙后。
掛上點滴后,姜南終于打起精神和他道謝。
“不客氣,我們馬上又要成為同事了,都是一家人。”
“嗯。”姜南同意他的說辭,輕聲應道。
她這邊沒什么事了,陳川彎腰跟季淮年說了兩句,然后便出了醫院大廳。
只剩她和季淮年了,兩個都不是話多的人,干坐著有些尷尬,她只能閉眼假寐。
季淮年也沒出聲,只是默默陪著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姜南真的睡著了,就這么靠在季淮年肩膀上。
怕驚醒她,季淮年維持一個姿勢直到她掛完點滴。
“小姐,醒醒,我要拔針了哦。”
護士的聲音傳來,姜南猛地睜眼。
“好,好。”
她居然睡著了,還是靠著季淮年睡的。
若是他的保鏢,便是失職。
她迅速進入狀態,按著針口同季淮年道歉:“對不起,我大意了,不會再有下次。”
一根綿長的針刺進了季淮年的心臟。
“不用道歉,醫院外面有保鏢,你可以放心睡。”
保鏢本不該離他這么遠的,但要是那幾個壯漢站在他周圍,確實有些突兀,所以陳川出去的時候,順便吩咐他們在門口守著。
話落,姜南輕笑了聲:“我就是你的保鏢啊。”
“還不是,合同還沒簽呢,姜南,你怎么會生病?”
她身體素質很好,做他保鏢那三年,只有受傷,沒有生過病。
姜南嘴角依然彎著:“我是人,不是神仙,在京北的時候,我也生過病,只不過,你沒發覺。”
強撐著罷了。
不在外人面前示弱,不將傷痛暴露于人前,保鏢不都是這樣的嗎?
季淮年心臟上那根針又刺得深了一些。
“是我的問題,沒能發現。”
“錯了,要是你發現了,那我才是真的無能。”說罷,她起身往醫院某處走。
“去哪兒?”季淮年跟得很緊。
姜南停了一下,沒回頭:“我內急。”
話落,男人不再跟著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