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南被他一句話嗆到沒話說，她也不是個扭捏的性格，沒猶豫多久就同意了。
“好，一人一張被子。”互不干擾。
這大概是她的底線了吧，季淮年只能答應。
“嗯。”
躺到床上，姜南盡量往邊上靠。
季淮年關了燈，聲音在黑暗中響起：“過來一些，你快掉下去了。”
確實是快掉下去了，姜南往里挪了一下。
“再過來一點，我又不會吃了你。”
姜南睜眼，語氣冷硬：“你不一定是我的對手。”
季淮年閉上眼，不再說話。
死一般寂靜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姜南聽到旁邊均勻的呼吸，僵硬的身子才放松下來，睡了過去。
季淮年睜眼，小幅度偏過頭來看她幾眼，又再轉回來。
這次見她，總覺得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些道不明的情緒，到底是什么？
他無聲睜眼到后半夜，腦子里捋了好幾遍，最后發現問題出在那個男人來找她之后。雖然她極力掩飾，但眼神偶爾的閃躲，卻出賣了她。
那個資料袋里到底裝的是什么？
看來得查一查。
有了思路，他閉眼，很快被倦意籠罩，沉沉睡去。
日出東方，微光從窗簾的縫隙中擠了進來。
姜南醒了，她微微轉頭，看向還在沉睡的男人。
他的眉毛濃密，鼻梁高挺，頭發有一些凌亂，不若醒著的時候看著那么冷峻。
只不過，他在夢中眉毛仍微微皺著，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困擾著他。
她忽然伸出手去，想要撫一撫他的眉心，可在碰到他之前，她的手又收回來了。
瘋了嗎？
用力閉眼，再睜開，神智已全然清醒。
她輕巧地翻身下床，一步不停地去了外面的浴室洗漱。
刷牙洗臉后，她再度回到房間，準備穿衣服，恰好，季淮年也起來了。
“今早去公司，你準備一下。”
他也恢復公事公辦的樣子了。
姜南微微點了一下腦袋，想要說是，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：“好。”
換上衣服，她在房間門口等著季淮年。
季淮年出來后，將昨晚那件衣服遞給她：“外面冷，先披著，衣服晚點送到公司。”
“好。”
房子里是暖的，她將衣服掛在臂彎，跟在他身后下樓。
季淮安已經開始吃早餐了，看到他們下來，問了聲早，然后兩口吃掉剩下的早餐起身了。
“哥，姜南，我先去公司，你們慢慢吃。”
季淮年睨他一眼，淡聲道：“急什么？”
季淮安停下腳步，抿了抿嘴，轉過身來：“我錯了，我不是去公司，我約了人。”
“誰？”季淮年喝下一口牛奶，抬眸看他。
季淮安閉了閉眼，認命道：“萬華的二小姐，姚知意。”
“你喜歡她？”
季淮年仍舊盯著他看。
“嗯，喜歡。”
“多久了？”
“從二十歲開始喜歡，現在才行動。”
季淮年不問，他可以藏著，但是一旦季淮年問，他只能說真話。
聞言，季淮年垂下眼眸，沉默不語，仿佛是在權衡利弊，半晌過后，他才掀起眼皮，正色道：“要認真對待，如果她對你也有意，我可以尋個時間跟她爸談一下。”
家族聯姻，姚家是個不錯的對象，雖然根基薄弱了一些，但是稍加扶持，也能闖出一片天來。
更重要的是，姚知意的父親姚萬華是個正直的人，季淮年相信，他教出來的女兒必定不會差到哪里去。
季淮安聽罷，一直憋著氣送了出來：“謝謝哥，那我走了，你們慢吃。”
終于可以走了。
剛才趁他們說話的功夫，姜南已經吃飽了，現在等著季淮年。
他吃飯真是不疾不徐，斯文得很，在哪兒都一樣。
堆金砌玉捧出來的矜貴，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比。
姜南本性灑脫，但是在他面前卻時刻收斂著，不然對比就太明顯了。
她思緒亂了一些，出門的時候大衣仍掛在臂彎上，忘記穿了。
季淮年忽然止步，轉過身來，她跟得太近，等反應過來時，人已經撞進他懷里了。
“對不起。”
她條件反射向后退，腰卻被攬住了。
“季，季淮年？”
他這是何意？
季淮年低頭，聞到的全是她身上的清香，和在花店里聞的是一樣，讓他的心一陣悸動。
該死的，他想吻她。
攬住她腰的手驀地收回，垂在身旁攥得緊緊的。
“披上衣服。”
姜南松怔片刻，然后才垂眸看著手臂上的外套。
“好。”
看著她將外套披好，季淮年轉身往外走。
這回姜南不敢再胡思亂想了，集中注意力，跟緊他。
啟盛頂樓。
季淮年進了辦公室后一直在處理公務，姜南就坐在一旁看著。
接近中午，陳川將飯菜送進來，午飯在辦公室解決。
大概是昨夜沒睡好，季淮年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，靠在椅背上休息。
陳川又進來收拾剩下的食物，見狀有些憂心地問：“季總，您頭又疼了嗎？”
又？
姜南記得他以前可沒有這個毛病，這一年來他到底怎么過的？
“無妨。”季淮年放下手，睜眼看著姜南，“你到休息室睡一下，我就在辦公室里，哪兒都不去。”
言下之意，他不出門，她可放心睡覺。
姜南聽懂了，卻沒動作：“你呢？”
“我在這靠一下，下午要出去一趟。”
季淮年閉上了眼。
陳川收拾好東西，糾結了兩秒還是走到季淮年身邊，彎下腰說話：“季總，需要吃藥嗎？”
“不用，休息一下就好。”
藥這種東西，能不吃盡量不吃吧。
姜南眸光閃了閃，也走了過來，低聲道：“你去睡，我在這里守著。”
“不。”季淮年睜開眼便對上了她的眼眸。
“那一起睡。”姜南咬牙道。
季淮年唇角翹了一下，但很快又壓下來：“這張床不大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她又不是沒見過。
“好。”季淮年爽快起身。
陳川的眼睛在二人之間轉來轉去，等到季淮年起身了才驚覺自己很多余，迅速拎著垃圾退出了辦公室。
休息室的床確實不如家里的大，被子也只有一張。
“過來點，中間空了。”季淮年有些無奈。
姜南又挪了點，那個空著的地方變小了。
“好了，你睡吧。”
“嗯。”
季淮年閉眼，很快睡著，姜南昨夜睡得也不夠踏實，現在沾了床，眼皮也很快就閉起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