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里的血腥味讓她感到不舒服,她猶豫片刻,低聲問道:“我可以去一趟衛生間嗎?”
“當然,會所是我的,你在這里不需要護著我。”
“好。”
包廂里就有衛生間,姜南進去后用清水漱口,把血腥味都沖掉后,又洗了把臉才出來。
她出來的時候,季淮年已經站起來了。
“要走了嗎?”她問。
季淮年看著她濕漉漉的臉,眉心蹙了蹙:“嗯,你先把臉擦干。”
外面冷,風一吹,她臉還要不要。
“知道。”姜南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形象不好,扯了張紙巾把臉擦干,順便把頭發整理好。
她做這些的時候,季淮年一直看著,等她停下來后,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,像是在憋著笑。
“怎么了?”
她一邊說著一邊往衛生間走,直覺告訴她,她臉上沾了東西。
才走兩步,她的手就被拉住了。
“我幫你拿下來。”季淮年說。
“好。”她轉身,微微抬頭。
季淮年的指腹碰到了她的額頭,他摸了一下,好像弄不掉,然后用拇指和食指捏下來了。
“看來紙巾質量不行,我得讓人換掉。”
她看到了他拿下來的東西,是剛才用來擦干臉的紙巾。
可能也不是紙巾的問題,她剛才為了快一點,擦臉的時候很用力。
不過,換掉也行,他又不缺錢。
“現在回公司嗎?”
季淮年將那小片白紙吹落在地上,抬腳出了包廂。
“不回,回家。”
衣服上沾血,他不舒服。
老板說了算,姜南只負責跟著。
回到家,季淮年直接上樓,她也跟了上去。
“我洗個澡,你可以休息一下。”
她頓了一下,還是跟了上去。
剛才只看到血,她也把握不好,到底咬了多深。
季淮年在浴室里洗澡,她就在外面等著。
是他自己要求的,她為什么要在意?
姜南,你能不能灑脫點?
不能。
面對他的時候,不能。
等了一會兒,他出來了,裸著上身,下面只圍著浴巾,見到她在門口,明顯愣了一下。
“不是讓你休息嗎?”
“不用。”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,仿佛對眼前看到的東西毫不在意。
但是她臉上的紅出賣了她,季淮年看得很清楚。
“你在等我?”
“是,我把雇主咬了,得善后。”
季淮年挑了挑眉,大咧咧地坐在床邊。
“你想怎么善后?”
“你這里,得處理一下,不然可能會發炎。”
她指著他肩膀。
他順著她指的方向,瞟了一眼那個齒痕,隨即盯著她看:“你在意?”
“嗯,我在意,我是來保護你的,不是來弄傷你的。”
即便是他要求的,她也不該,剛才是她失了分寸。
聞言,季淮年臉色沉了一些,沉默片刻后才開口:“好,你看著辦。”
得到允許,她松了口氣,找出藥箱幫他上藥。
藥水碰到他傷口時,他閉了閉眼。
她察覺到了,抬頭看他:“疼?”
他也在看她,神色如常:“不疼。”
“那我繼續。”
男人真是要面子。
姜南心里嘀咕,手上動作卻更輕柔了。
處理好傷口,她拿著藥箱退到一旁。
“你,可以穿衣服了。”
季淮年嗯了一聲,拿了休閑服準備換上,卻發現她還站在旁邊,憋住笑出聲提醒:“你要看我換嗎?我里面什么都沒有。”
什么都沒有!
姜南腦子嗡嗡響,丟下藥箱逃了出去。
丟人,太丟人了。
她還當什么保鏢?
季淮年看著她跑出去又砰的一聲關上門,這才笑了出來。
她變得好可愛。
穿衣服的時候,布料擦過肩膀,帶來一些疼痛,讓他的動作慢了下來,心里卻輕松了許多。
換好衣服出去,看到門口外面的她,又變回一板一眼的樣子,暗暗嘆氣,往樓梯走去。
“要出門嗎?”姜南立即跟上。
“嗯,有個局。”
有錢人也不容易,很忙的,只不過看他穿得這么隨意,估計是去見熟人吧。
真是熟人,很熟。
“嘿,姜小姐,又見面了。”
“程總好。”
原來他說的局,是牌局。
“淮年,你來晚了。”
都是富家公子,季淮年那個圈子里的人,互相熟悉,說話也比較隨意。
只不過,他們的保鏢在門外,而她跟了進來。
“季總,我要不要出去?”她低頭,在他耳邊問。
季淮年:“不用。”
那她就看他們玩吧。
季淮年的牌不太好啊,嘖嘖嘖,要輸。
但他仍氣定神閑,運籌帷幄。
到最后,他贏了。
姜南佩服。
再來,他牌好一點了,贏得更輕松了。
坐在旁邊的程逸氣得跳腳,拍了一下他的肩膀。
“淮年,你也太狡猾了吧。”
姜南嚇了一跳,程逸拍在他傷口上了。
他卻不動聲色,只輕輕按了一下肩膀:“是你技不如人。”
“嘿,說什么呢。”
程逸又想上手扒拉他,被姜南扣住了手腕。
“姜小姐?”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姜南的手。
姜南面不改色,松開他的手:“對不起程總,這是我的工作。”
程逸膽子大,腦子快,一下就察覺到不對勁了。
“不對不對,淮年,你是不是受傷了?”
季淮年睨他一眼,承認了:“嗯,被只貓咬了。”
“貓?你家什么時候養貓了?”坐在對面徐少文臉上寫著不相信三個字。
“剛養的。”
好呀,說她是貓。
站在身后的姜南磨了磨牙,忍住想要拍他的沖動。
牌局繼續。
又贏了兩把,季淮年起身,按著姜南的肩膀,讓她坐下。
“我乏了,你替我玩一會兒。”
姜南有些遲疑:“我不太會。”
“有我在。”
徐少文開始叫囂:“嘿嘿,看來我們翻身的機會到了。”
程逸也摩拳擦掌:“淮年,你要不讓她自己玩?”
季淮年低聲詢問:“你可以自己嗎?”
“輸了怎么辦?”姜南反問。
“放心,輸了算我的,贏了算你的。”
姜南抿了抿嘴,看向對面的人:“幾位總,手下留情。”
“我們盡量哈。”
盡量贏。
幾把過后。
程逸氣得又跳起來了。
“姜小姐,你是扮豬吃老虎吧?”
姜南好無辜:“我只是手氣不錯。”
季淮年壓不住嘴角了,捏了捏她的肩膀:“對,手氣不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