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完早飯，季淮安和季淮年分開去公司。

其實季淮安有司機，但是愛車如命的他不舍得讓別人開他的座駕，所以每天都是自己開車出門。

季淮年說過他兩次，但是實在沒什么作用，就由他去了。

去公司的路上，姜南悄悄打量過季淮年，他的臉色不像昨晚那般陰沉，但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
他低頭看資料，她也不好打擾他，擋板今天沒升起來，但是前面的陳川也不說話，車里安靜得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。

這樣的氣氛一直持續到進公司。

“姜南，你可以在外面待著，我要是出去會叫你的?！奔净茨觌y得的沒讓她在里面陪著。

“是。”

她正好借這個機會接近陳川。

“陳川，你家寶寶有一歲多了吧？”

陳川昨晚沒睡好，腦子發脹，正在閉目養神，聽到她的聲音才睜眼。

“嗯，去林川找你的時候，剛過一歲生日?！?/p>

“那現在只有你太太自己在帶嗎？”

陳川苦笑：“是啊，沒辦法，我爸陪著老夫人在國外，我岳父岳母身體又不好，只能我老婆自己帶了?！?/p>

姜南嘆了口氣，拉了張椅子在他旁邊坐下：“不是說老夫人快回來了嗎？”

“嗯，下個月吧?！?/p>

還有大半個月。

“那你家就沒有別的什么親戚了？”

“沒了，以前我爸倒是有些朋友，不過后來都跟著子女分散到各地去了，難啊?！?/p>

“是啊，都不容易。不過，像你這樣的，沒人拖累也還能過得下去，要是多了什么極品親戚，那就更難了?！?/p>

說到這個，陳川哼了一聲，不屑道：“你別說，我爸還真有個極品朋友，一個開大車的，來找我爸借錢，我爸沒借，后來他就走了，過了一段時間沒見人，我爸才知道他犯事了，蹲監獄呢，幸好沒借，不然就打水漂了。”

開大車，蹲監獄。

姜南心里突突突跳了幾下，穩住心神，才問：“那人犯什么事了？”

陳川認真想了一下，搖搖頭：“我還真沒聽我爸說過，那時候我還和小季總一起上大學呢，他也不愛和我說那些。”

聽到這兒，姜南想，陳川也許真的不知道，看來從他身上下手，也不行。

“也是，父母都是這樣的，我懂。”

“就是就是，全天下的父母都一樣?！标惔ㄕf罷，掃了一眼季淮年的辦公室，壓低了聲音說，“姜南，我昨晚休息不好，腦子嗡嗡響，你幫我看著點辦公室，要是季總喊我了，你吱一聲，行嗎？”

“行，你休息一下吧?！?/p>

看來昨晚季淮年除了折騰自己，還把陳川給折騰死了。

姜南坐在一旁，開始思索剛才陳川說的話。

陳川這個人，老實，不會撒謊，所以剛才他說的，一定是他認為的事實，只是不知道陳國華有沒有和他說實話。不過，通過剛才的交談，別的不知道，至少證實了一點——陳國華和那個司機是認識的。

要想知道當年陳國華和司機之間的事，找當事人是行不通的，因為陳國華跟陳川不同，他心思縝密，不會像陳川這般，聊兩句就能把自己家的事說出來。

要想弄清楚這件事，還得從司機的身邊下手，比如他老婆。

也許，下個休息日，她和何建名可以去碰碰運氣。

她的腦子里正想著這些，季淮年辦公室的門就開了。

她來不及提醒陳川，只能自己跑到季淮年面前，提高音量喊：“季總，你要出去嗎？”

陳川從夢中驚醒，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跑過來：“季總?！?/p>

“不舒服？”季淮年盯著他看。

陳川沒猶豫，實話實說：“頭疼?！?/p>

季淮年擰了擰眉心，吩咐道：“你先回家，姜南跟我去就行?！?/p>

“季總——”陳川沒敢走。

季淮年重復兩個字：“回家?！?/p>

陳川不敢再多言，只應了個“好”字便回家了。

季淮年臉色依舊陰沉，姜南摸不準，一路上沒開口，等車停下來才發現去的是程逸公司。

“姜小姐，又見面了。”程逸歪歪地靠在沙發上，姿態慵懶。

“程總好。”

這個程家的小兒子最得程老爺子寵，雖然不掌權，但是活得瀟灑恣意。

在季淮年與徐家斗得最狠的兩年，程逸幫了他不少，所以姜南雖不喜他浪蕩公子的做派，但是仍然認可他的為人。

“季總，需要我出去嗎？”

在程逸這里，姜南可以不用防。

季淮年眼眸低垂，讓人看不清情緒：“嗯，茶水間有喝的，你去休息一下?！?/p>

“好。”

姜南出去了，季淮年將領帶扯開了一些，又解了顆扣子，才開口問：“徐少華怎么樣？”

聽說徐老爺子下狠手了，但具體情況他探不到，只能來找程逸。

程逸此刻也收了那副懶洋洋的模樣，正經起來：“老頭知道是他把消息透露給你的，氣得鼻孔冒煙，給他好一頓打，把他關在東郊那棟別墅里，還斷了他跟外面的聯系，幸好他家的煮飯和我家那個阿姨是同鄉，不然我也一點辦法都沒有?！?/p>

去林川前，徐老爺子派了人堵季淮年，那次幸虧提前收到徐少華的消息，不然季淮年兇多吉少。

只是徐老爺子是怎么知道是徐少華傳的消息？

“打牌那天，徐少華身邊有人跟著嗎？”季淮年問。

程逸回想了一下，很肯定地說：“只有一個，是個生面孔?！?/p>

“查一下?！?/p>

程逸了然：“你懷疑他告的密？”

“是，會所是馮陽的，都是自己人，我身邊是姜南，不會有問題，你那天身邊的人是呂翌，也不會有問題，他的可能性最大。”

季淮年說的有一定的道理，但是程逸仍覺得有疑點。

“淮年，徐少華不傻，出來見你一定不會隨便帶人，那人雖然是生面孔，但是看起來沉穩可靠，不像是老頭子安排的人。”

“那就讓馮陽把他手底下的人查個遍，少華那里是我連累了他，我來想辦法。”

徐老爺子心狠，連自己孫子都往死里打，季淮年不能不擔心。

程逸聞言，心中大驚：“淮年，你別犯傻自己送上門去，也許老頭子正等著你呢，他和你們季家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，你解決不了的?！?/p>

“我知道，明著來不行，那就暗著來，我也做一回小人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