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瑤,像一朵被驟雨擊打的嬌花,頹然倒下。
那一瞬間,世界仿佛靜止,唯有她蒼白的面容和緊閉的雙眼,像一幅凄美的畫卷,深深地烙印在阿史那烈的心底。
“蘇瑤!”阿史那烈一聲嘶吼,打破了死寂。
他狂奔過去,一把將蘇瑤抱在懷中,力道之大,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。
他的眼神,不再是草原雄鷹般的銳利,而是充滿了恐懼和擔憂,像一只迷途的羔羊,失去了方向。
他的手指顫抖著,撫摸著蘇瑤的臉頰,感受著她逐漸冰冷的肌膚。
他的心,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幾乎窒息。
他從未想過,這個在他心中如鋼鐵般堅韌的女人,也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面。
“醫(yī)女!快來人!”阿史那烈的聲音嘶啞,帶著一絲絕望。
他像一頭受傷的野獸,在草原上發(fā)出無助的哀嚎。
醫(yī)女聞聲而來,看到眼前的景象,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。
她連忙上前,為蘇瑤診脈。
隨著時間的推移,她的眉頭越皺越緊,臉色也越來越凝重。
“怎么樣?”阿史那烈急切地問道,他的聲音顫抖得厲害,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潰。
醫(yī)女嘆了口氣,沉聲道:“大閼氏是因為過度使用……特殊能力,導致身體受到了嚴重反噬。”她斟酌著語句,不敢直言“系統(tǒng)”二字,生怕觸怒了這位草原霸主。
“特殊能力?”阿史那烈愣了一下,隨即像是明白了什么,他知道蘇瑤身上有一些秘密,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,但他從未想過,這些秘密會以這種方式傷害她。
“能治好嗎?”阿史那烈的聲音低沉,帶著一絲乞求。
醫(yī)女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搖了搖頭:“臣妾會盡力而為,但……情況不容樂觀。”
“不容樂觀?”阿史那烈重復著這四個字,像是要將它們刻進自己的靈魂深處。
他緊緊地抱著蘇瑤,感受著她微弱的呼吸,心中充滿了無力感。
他像一頭困獸,在原地來回踱步,他恨自己,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,恨自己讓她承受了這一切。
“都是我的錯,都是我的錯……”他喃喃自語,聲音中充滿了痛苦。
他猛地抬起頭,對著周圍的侍衛(wèi)怒吼道:“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?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?為什么不阻止她?”
侍衛(wèi)們一個個低著頭,不敢言語。
他們知道可汗此刻的憤怒,也知道自己無力阻止。
阿史那烈頹然地坐在地上,將蘇瑤的頭輕輕放在自己的腿上,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。
他的眼中,閃爍著淚花,這是他首次在眾人面前展現(xiàn)出脆弱的一面。
他不再是那個鐵血無情的草原霸主,而是一個深愛著妻子的男人,一個失去了方向的孩子。
“長生天啊,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?為什么要這樣對她?”他仰天長嘯,聲音中充滿了悲痛和絕望。
醫(yī)女默默地站在一旁,看著眼前這一幕,心中充滿了同情和無奈。
她知道,此刻的阿史那烈,需要的不是責備,而是安慰。
“可汗,您先冷靜一下,臣妾會盡全力救治大閼氏的。”醫(yī)女輕聲說道,試圖安撫阿史那烈的情緒。
但阿史那烈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,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。
他緊緊地抱著蘇瑤,像是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里,永遠不分開。
突然,他的”
他轉身離去,身影消失在夜色中。
他要去哪里?
他要做什么?
沒有人知道。
醫(yī)女看著阿史那烈離去的背影,心中升起一絲不安。
她總覺得,有什么事情要發(fā)生了……
“等等……”醫(yī)女下意識地伸出手,想要叫住阿史那烈,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。
她只能默默地祈禱,祈禱長生天能夠保佑大閼氏,保佑可汗……
“他……去了哪里?”一個侍衛(wèi)小聲問道,打破了沉默。
醫(yī)女搖了搖頭,目光落在了昏迷不醒的蘇瑤身上,低聲道:“也許……去了薩滿那里吧……”
夜幕如同一張巨大的黑色幕布,無情地籠罩著這片廣袤的草原。
寒風呼嘯著,如同鬼魅的低語,吹得營帳獵獵作響。
阿史那烈頂著凜冽的寒風,像一頭受傷的孤狼,跌跌撞撞地沖進了薩滿的營帳。
薩滿的營帳里,燃燒著散發(fā)著奇異香味的獸油燈,將整個空間映照得忽明忽暗。
古老的圖騰和神秘的符號,在墻壁上投下斑駁的光影,更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。
阿史那烈顧不得這些,他“噗通”一聲跪倒在薩滿面前,聲音嘶啞得幾乎辨認不出:“薩滿大人,求您救救蘇瑤!救救我的閼氏!”
薩滿緩緩睜開他那雙飽經(jīng)風霜的眼睛,渾濁的目光中,似乎蘊藏著無盡的智慧和滄桑。
他看著跪在自己面前,一臉憔悴的阿史那烈,心中也不禁泛起一絲波瀾。
“可汗,你貴為草原之主,理應肩負起守護子民的重任,為何如此……情難自已?”薩滿的聲音低沉而緩慢,像是在訴說著一個古老的預言。
阿史那烈抬起頭,沒有她,這可汗之位,又有何意義?”
薩滿嘆了口氣,緩緩說道:“大閼氏的病情,我已經(jīng)有所耳聞。她身負異能,雖能助你成就霸業(yè),但終究會付出代價。天道有常,不可逆也。”
阿史那烈急切地問道:“難道……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?無論付出什么代價,我都愿意!”
薩滿搖了搖頭,能否挽回大閼氏的性命,還要看長生天的旨意。”
說完,薩滿便開始吟唱起古老的咒語,聲音低沉而神秘,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。
他手持著一根不知名的骨杖,在阿史那烈周圍緩緩揮舞,一股股奇異的能量波動,在營帳中彌漫開來。
與此同時,醫(yī)女這邊也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。
她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陀螺,圍著蘇瑤不停地旋轉。
一會兒探脈,一會兒施針,一會兒又小心翼翼地喂藥。
她的額頭上,布滿了細密的汗珠,但她卻絲毫不敢停歇。
銀針刺入穴位,帶著一絲冰冷的刺痛。
苦澀的藥汁,順著蘇瑤的嘴角緩緩流下。
醫(yī)女的動作輕柔而小心,生怕弄疼了蘇瑤。
“大閼氏,您一定要挺住啊!可汗他……他很擔心您!”醫(yī)女輕聲說道,聲音中充滿了關切。
也許是聽到了醫(yī)女的呼喚,蘇瑤緊鎖的眉頭,微微舒展了一些。
但很快,她的眉頭又再次皺了起來,而且皺得更緊了,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。
她的身體,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,似乎有什么東西,正在她的體內肆虐。
而就在這緊張的時刻,左賢王正躲在自己的營帳里,偷偷地樂呵呢。
“哼,蘇瑤啊蘇瑤,你也有今天!看你還怎么跟我斗!”左賢王端著一杯馬奶酒,得意地說道。
他的眼中,閃爍著陰險的光芒,嘴角也勾起了一抹邪惡的笑容。
他早就對蘇瑤恨之入骨,恨她搶走了本該屬于真公主的位置,恨她得到了阿史那烈的寵愛,恨她擋了自己的路。
現(xiàn)在,蘇瑤終于倒下了,這對他來說,簡直就是一個天賜良機。
“來人,給我密切關注可汗和大閼氏的動向,一有風吹草動,立刻向我匯報!”左賢王吩咐道,聲音中充滿了陰謀的味道。
他要抓住這個機會,徹底鏟除蘇瑤,然后扶持真公主上位,讓自己成為草原上真正的主人!
風,依舊在呼嘯。夜,依舊漫長而黑暗。
蘇瑤的意識,漸漸模糊。
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無垠的虛空之中,周圍一片漆黑,什么也看不見,什么也聽不見。
她想要掙扎,想要呼喊,但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根本無法動彈,也無法發(fā)出任何聲音。
她像一片漂浮在空中的落葉,無助地隨波逐流,不知道自己將要飄向何方……
突然,一道耀眼的光芒,劃破了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