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酒保這樣的態度，麻雀拍桌而起：“你這是什么態度？”
話音落地，酒吧內傳來此起彼伏凳子拖地聲，剛才還臉紅脖子粗的，一個個都站了起來。原本熱熱鬧鬧的酒吧，此刻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聽得見。
麻雀意識到，自己好像說錯話了——強龍難壓地頭蛇。
見氣氛微妙，吳憂和吳慮也上前一步，做出防衛的姿態，擋在陸棘身前。形勢瞬間劍拔弩張。
這些人，原本心里就有些郁郁不得志。如剛才的胡子男一般，他們多半都認為是上層人瓜分了資源，造成他們貧困不堪現狀。被麻雀這么一刺激，正好有個打架的出氣口。
陸棘拍了拍擋在身前兩人的肩膀：“我來。”
兩人猶豫了下，還是讓出位置。陸棘重新回到吧臺前，端起酒杯，朝酒保致意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：“多謝款待。”
酒保接過她手上的空杯：“不客氣。”
像得了什么令，酒吧內緊張的氛圍瞬間消散，薩克斯的聲音重新響起，又恢復了剛才熱鬧的景象。
等走出酒吧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，星星掛滿天空；克里斯星反射的淡綠色的光照在紅色土地上，照得地面黑漆漆的，什么也看不見……
麻雀：“剛才抱歉……是我沖動了。”
陸棘沒說話，看著前方。
麻雀：“接下來怎么辦？”
陸棘：“去另外兩個地方兩個案發點再看看。”
如法炮制，到了剩下幾個居住區，他們便找到最熱鬧的酒吧問問。
得到的信息大差不差——受害者基本自愿，且查不出來交易路徑。被害者這條信息線，基本上斷了。
麻雀：“你說有沒有可能，兇手殺完人，根本就沒付錢。”
陸棘：“如果是這樣，那他們真是喪心病狂……”
麻雀：“他們？兇手有兩個？”
陸棘沒回答麻雀，但想到了另一個問題：“我們現在去了這三個地方，大數據有沒有可能就行程數據把我們篩選出來？”
吳憂：“理論上可以。只要輸入時間和坐標的范圍，就可以在找出這個坐標范圍所有的人。三個時間、坐標疊加，重復的人就是我們……”
陸棘立刻把想法告訴馬克。
馬克：“早聯合篩查過了。有800多個……”
陸棘：“怎么會這么多？”
馬克：“因為沒法判斷兇手作案時間和兇手能公共攝像頭定位的坐標，因此放寬了篩選時間和坐標范圍，所以篩選出了這么多人。”
得再找找線索，縮小篩查范圍。
麻雀：“我覺得可以從正常人難以實現的角度去分析，因為正常人做不到，所以能做到的人就少了，這樣篩查范圍才能縮小。”
陸棘：“有道理。那你覺得難以實現的點是什么？”
麻雀是個不記仇的性格，這會兒聽見陸棘“真心發問”，他翹起嘴角說道：“視頻啊！他怎么用受害者的賬戶上傳視頻啊！我之前說過的，如果腦機賬號不對，登錄論壇會被認定為盜號……”
而腦機激活，需要在活躍的人體內，而且還要驗證DNA信息……
麻雀：“不過維克奇集團本身就是負責機械專業的，這種問題，如果他們都解決不了，我們更解決不了……”
麻雀的話倒是給了陸棘一些靈感。
斯科解決不了，大概是因為他們的解決辦法都是正經路子。
但這個世界不還是有類似黑榜這樣的存在嗎？
說明野路子還是有一席之地的。
此時，陸棘腦內突然想起一個人：“或許有個人能解決？”
麻雀：“誰？”
陸棘：“杰瑞。”
麻雀：“一只老鼠？老鼠能干嘛？”
——
聽了陸棘的問題，杰瑞緊皺著眉，腦子一邊瘋狂轉動，看怎么能實現腦機脫離實體還可以繼續工作；一邊想著有誰知道解決辦法……
最后得出結論：“我辦不了……”
陸棘：“呵，你再仔細想想，不然我怕你哪天走在路上會再斷條胳膊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杰瑞立刻說道：“我有個朋友能解決……”
陸棘：“以后說話別大喘氣，我怕我下手太快，會后悔……”
杰瑞：“……”
最后杰瑞介紹了個黑客。
杰瑞：“這哥們從來不露面，但技術是真的好……想當初，把你丟去垃圾場，一路的監控都是他黑的。”
陸棘：“……”
這事很光榮？
杰瑞沒意識到自己話里透漏了什么秘密，自顧自的說：“等會連上了，先打錢，再說事。一次20萬，銀貨兩訖。”
麻雀：“不會是個騙子吧。”
他湊在陸棘耳邊小聲說。沒想到湊得太近，聲音被收了進去……
杰瑞立刻尖聲叫了起來：“你可以侮辱我人品，但是你不能侮辱我對技術的執著。”
杰瑞：“再說了，是你們！是你們找我幫忙的！你們怎么這么污蔑我！”
對啊！是他們求著自己幫忙的……惹他生氣了，他可以不幫……
杰瑞的腦子終于智商在線了一把，接著“咻”的一下，下線了。
見杰瑞斷開畫面，陸棘咬牙切齒的看向麻雀：“你以后要在再多嘴，我就把你丟出去喂星獸……”
麻雀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：“行吧，等會20萬我出……”
陸棘掃了麻雀一眼，像在說：這算什么道歉，錢本來就該你出……
此時腦機內“叮”的一聲，有人連上了線。接著黑色的界面上，閃爍著一行白色的數字，是一串賬號。
見陸棘表情瞬間嚴肅，麻雀問道：“連上了……”
陸棘點頭，接著將賬號給了麻雀。
為了將功補過，麻雀一刻也不敢耽誤的打了錢過去。
下一秒，界面變成純黑色。
麻雀：“怎么樣？對方說了什么？”
話音剛落，他的腦機也彈出一個純黑的界面……
麻雀：“好家伙，確實有點本事。”
陸棘沒空理會麻雀，簡潔明了把問題拋給了對方。
接著界面閃爍起來，一串經過加密的音頻傳了過來：“可以通過外部數據連接器，將數據上傳。”
還有外部連接器？那豈不是論壇上有很多都會能作假？
陸棘：“具體怎么操作？”
“把腦機芯片從腦袋里摳出來，然后鏈接上發送器，就可以利用這個腦機穿馬甲了。”
麻雀：“但是腦機不是時不時要驗證DNA信息嗎？”
“在發送器上滴幾滴血就行……”
那這樣隨意連接上一個發送器，不是誰都能披上受害者馬甲在論壇上發帖了？
陸棘：“發送器？那數據怎么讀取？”
“沒法讀取，只能發送。腦機的數據是直接存入大腦的，大腦死亡，數據就無法讀取。除非對方植入了類似軍用神經這種東西，容量比腦機大，可以保存部分數據……”
麻雀：“那既然不能讀取，他發送的視頻是從哪來的……”
“發送器的另一端連接自己的接口就行……”
陸棘抓住了關鍵字：“為什么是接口，腦機不行嗎？”
對方沉默了一瞬，接著下線了……
陸棘盯著界面，品出來了些不一樣的意思。
麻雀：“怎么回事？還沒問完呢？他怎么下線了？到底能不能用腦機連啊……”
陸棘：“可以用腦機，但是兇手是用接口連的……”
麻雀看向陸棘：“你怎么知道是用接口連的？”
陸棘：“因為這個‘給賬號披馬甲’的方案應該也是他出的……”
問他的人有接口，所以他脫口而出的答案也是接口。
有接口的要么是雇傭兵要么是集團軍或者聯邦軍……
目標兇手的范圍進一步被縮小，至兩人。
而這兩個人，現在正在同一個地方：第一居住區東北方向2公里。
陸棘看了看時間：“不好，又要有新的殺人案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