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月所處的H城,坐落在整個國家的最東邊。從這里前往A城,其間相隔甚遠,路途更是充滿了艱難險阻。
在如今這個末世,飛機早已停飛,鐵路運輸也全面癱瘓,若要前往A城,僅能依靠汽車,即便一路順利,至少也得耗費三天時間。
況且,沿途還隱藏著數不清的未知風險,貿然踏上這段旅程,實在是過于魯莽沖動。
夜幕緩緩降臨,如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,悄然籠罩了整座城市。奚月靜靜地坐在窗前,托著腮,目光望向樓下那些進進出出忙碌的身影。
為了能連夜離開這座城市,每個人都在爭分奪秒地加快收拾行李的動作,神色中滿是焦急與惶恐。
奚月站起身來,伸了個懶腰,輕聲自語道:“不出意外的話,明天,H城恐怕就要變成一座空城了。畢竟在這個地方,有錢人可從來不缺。”
夜晚,奚月躺在床上,眼睛睜得大大的,直直地盯著天花板上繁復的花紋,思緒不由自主地飄散開來,開始自言自語。
“等大家都走光了,我得去重新找個房子。現在住的地方在二十五樓,實在是太不方便了。萬一哪天,成群結隊的喪尸一窩蜂地涌到家門口,我恐怕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。”
曾經熱鬧繁華、充滿生機的城市,因為末世的降臨,即將變得冷冷清清、空無一人,想到這里,奚月心中不禁涌起一陣唏噓。
她自小在H城長大,這座城市承載了她太多難以言表的情感與回憶。
學生時代,身邊的朋友們懷揣著對外面世界的向往,在考上大學后,紛紛奔赴其他城市,那時的他們滿懷激情,高呼著“要去領略各地風光”。
大學畢業后,各自忙于工作,他們再也沒有回到這座城市。隨著時間的推移和距離的隔閡,彼此之間的聯系也越來越少,曾經親密無間的好友,如今已然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而那些后來重新結交的朋友,大多也只是泛泛之交。想必經過這次突如其來的末世災難,彼此之間也會徹底斷了聯系,再無交集。
夜色愈發深沉,那些收拾妥當的人們,一個接一個地鉆進汽車,緩緩駛離了這座他們生活多年的城市,朝著北方基地這個唯一生存的希望之地奔去。
原本平日里到了夜晚便不見一絲光亮的街道,此刻卻被汽車的燈光照得亮如白晝,此起彼伏的汽車鳴笛聲交織在一起,打破了夜晚的寧靜,卻也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離愁與不安。
第二天清晨,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,灑在奚月的床上。她在被窩里慵懶地蠕動了半天才緩緩爬起來,一頭烏黑的頭發亂得像個鳥窩,雙眼無神地望著墻壁,一副沒睡醒的模樣。
“果然,人是不能突然陷入傷春悲秋的情緒里,不然不僅會失眠,第二天還會精神不振。”她一邊小聲嘟囔著,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,慢悠悠地下了床,趿拉著拖鞋朝著臥室外走去。
站在客廳中央,她睡眼朦朧地盯著地板,一臉迷茫:“咦,我剛才要干嘛來著?哦,對了,吃早飯。”
隨后,她迷迷糊糊地晃進廚房,隨手撕開一袋面包的包裝袋,機械地咬著面包,試圖讓自己盡快清醒過來。
幾口面包下肚后,奚月總算恢復了些許精氣神。她拿出地圖,攤在桌上,拿起筆,認真地在上面圈圈畫畫起來。
“這兒不行,位置太偏僻了,都快到另外一個城市的邊界了。”說著,她果斷地在地圖上劃了個叉。
“這兒也不合適,離監獄太近了。誰知道那些從監獄里逃出來的人在哪兒安營扎寨,又有沒有跟著一起撤離去北方基地。萬一他們還在附近徘徊,那可就太危險了。”說完,又是一個大大的叉。
“這兒同樣不行,地處市中心,喪尸肯定特別多。一旦被喪尸包圍,那可就插翅難飛了。”話音未落,地圖上再次多了一個叉。
“不行,不行,怎么全是不行的……”奚月皺著眉頭,看著滿是叉號的地圖,忍不住抱怨道,“我到底要去哪兒才能找到合適的房子啊。”
她煩躁地扔下手中的筆,整個人向后靠躺在沙發上,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面前那張仿佛“十惡不赦”的地圖,仿佛這一切都是地圖的錯,才讓她找不到理想的住所。
就這么盯著盯著,奚月的目光逐漸聚焦在地圖上的一處地方,眼神瞬間亮了起來。
她猛地直起腰身,迫不及待地重新拿起筆,在“研究院”三個字上重重地圈了起來。
“這兒,應該挺不錯的吧。”奚月喃喃自語,越想越覺得這個地方靠譜,“安全方面肯定能有保障,畢竟是研究院,里面的設施肯定差不了。”
想到此處,奚月不再猶豫,當機立斷:“事不宜遲,立馬出發。”
隨后,奚月駕車前往研究院。一路上,街道空曠寂寥,沒有了往日的車水馬龍,暢通無阻的路況讓她順利抵達了目的地。
若是放在以前,她連想都不敢想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到達,往常就算不堵車半小時,都算是運氣好的了。
到達研究院后,奚月將車停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,輕輕關上了車門。她戴上口罩和鴨舌帽,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,隨后熟練地翻墻進入了研究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