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不及細想,藤蔓的下一輪攻擊如狂風驟雨般再度襲來。奚月心中一緊,當機立斷,轉身朝著男人所在的屋子飛奔而去。
她心想,既然之前這人能說出“活夠了”那樣的話來警告自己,那他多半知曉如何對付這個恐怖的怪物。哪怕最后真的無法逃脫,大不了就和他一起死在這里。
沖進屋子后,奚月伸手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領,拽著他就往樓下的負一層跑去。
在這奪命狂奔的途中,為了防止再次被藤蔓擊中或是卷走,奚月施展異能,在周身凝聚出一團火焰,形成了一個灼灼燃燒的防護盾。
在火焰盾的庇護下,二人一路跌跌撞撞,總算是很快來到了地下一層。
奚月松開緊緊揪著男人衣領的手,整個人疲憊不堪地靠坐在墻壁上。而被她一路拖拉過來的男人,此刻可謂是生不如死,臉色比剛被救下來的時候還要難看幾分,仿若一張白紙,毫無血色。
奚月剛緩過一口氣,不經意間瞥見了男人的臉色,心中微微一怔,隨后默默地移開了視線,腦袋也不自覺地朝另一邊偏了偏,暗自尋思:“這人該不會沒被那怪物折騰死,反倒被我給拖得半死不活了吧?”
還沒等奚月再有更多的胡思亂想,躺在地上氣息微弱、進氣多出氣少的男人,突然打破了此刻近乎凝固的安靜氛圍。
“剛剛……多謝你了。”男人的聲音虛弱而沙啞,仿佛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一般。
奚月轉過頭,目光直直地看向他,急切地問道:“這怪物究竟是什么東西?”
男人的臉不易察覺地僵了一下,眼神閃過一絲慌亂,隨即故作鎮定地說道:“不清楚,研究院撤離后不久,它就冒出來了。”
奚月聽聞此言,陷入了沉思,嘴里喃喃自語:“研究院的人離開后沒多久,它就出現了……”說著,她的臉色逐漸凝重起來,眉頭越皺越緊,目光中透著疑慮:“而且在其他地方我從未見過,偏偏就在這研究院里出現了。”
想到這里,奚月目光如炬,直棱棱、冷冰冰地看向男人,言辭犀利地質問:“這不會是你們研究院搞出來的東西吧?”
男人聽到這話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像是被重錘擊中,但表面上依舊強裝鎮定,神色未動:“這個……我不太清楚,我并不是負責這部分研究的人員。”
奚月聽了他的回答后,沒有說話,只是靜靜地直視著他,眼神中帶著審視與懷疑。一時間,沉靜而壓抑的氛圍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,仿佛空氣都變得沉重了幾分。
男人有些坐立不安,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攥著自己的衣服,手心漸漸沁出了一層冷汗。
就在他正想開口打破這尷尬局面的時候,奚月先一步開了口:“對了,說了這么久,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?”
“我叫曼恩·艾伯特。”男人趕忙回答道。
“我叫奚月。”奚月回應了一句。
這莫名的問答結束后,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些,但仍帶著一絲微妙的尷尬。
曼恩決定主動打破這讓人尷尬到頭皮發麻的氛圍,清了清嗓子說道:“我知道那個怪物的弱點在哪里。”
奚月微微抬起眼皮,淡淡地看了他一眼,那眼神仿佛在說:“你剛剛怎么不早說?”
被奚月這么一看,曼恩頓時渾身不自在極了。以前不清楚她的戰斗力還好,如今見識過了,他心里明白,可不敢輕易招惹眼前這位姑奶奶。
他硬著頭皮,繼續說道:“它的弱點在它的第四條枝條,那是它的命門所在。只要砍斷那條枝條,它就如同沒了眼睛,其他問題自然就能迎刃而解了。”
奚月忍不住刺了他一句:“哦,現在怎么不裝瘋賣傻了?之前那副高冷的樣子哪兒去了?”
曼恩尷尬地笑了笑,不自在地揪了揪衣服,囁嚅著解釋道:“那段時間……精神確實有點不太正常。”
奚月刺完這一句后,也不再繼續刁難,轉而說道:“你說命門是第四條枝條,可關鍵是,我怎么知道哪條才是第四條枝條?”
此時,曼恩掙扎著坐了起來,背靠在樓梯的欄桿上,與奚月面對面。他低下頭思索了片刻,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尷尬的神情,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也不清楚到底哪條是第四條枝條。
他抬起頭,朝奚月訕訕地笑了笑:“我……我也不太清楚,要不你挨個試試看?”
這句話說完,奚月忍不住無語地輕笑了一聲“呵”,隨后朝著曼恩翻了一個無比標準的白眼,沒好氣地說道:“真是夠了。”
說完這話,奚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,打算暫且休息一會兒,積蓄體力應對接下來未知的危險。
曼恩見她閉上了眼睛,原本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,也跟著閉上了嘴,閉上眼睛休息起來。
地下一層再度陷入了一片靜謐之中,只有兩人輕微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