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慶帝聽到通報聲,只能打斷詢問,說了聲:“請皇后進來。”
寧皇后與永慶帝少年夫妻,也是陪伴他時間最長的女子,加上她把后宮管理的井井有條,從未讓他因為后宮之事煩憂,所以永慶帝心里還是很愛重寧皇后。
柳溪玥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,這皇后怎么來的這么不是時候?
眼看就要說到重點了,她怎么突然過來?
這時就見一個身穿紫色華服的女子走了進來,手里還端著一個托盤。
她一進來看到屋里有人,似乎有些驚訝,腳步停了一下,打量了屋內幾人一眼。
李玄澈連忙行禮道:“兒臣參見母后。”
柳溪玥也連忙行了一個大禮:“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。”
那徐文本就趴在地上,此刻嚇的瑟瑟發抖,沒有敢出聲。
寧皇后笑了笑:“澈兒也在啊,這位是?”
李玄澈答道:“這個是魏無塵,兒臣新任命的太子府少詹事。”
寧皇后笑了笑沒再說什么,走到永慶帝面前,把托盤放下。
“陛下,這是臣妾親自熬制的茯苓膏,您整日操勞,吃些這個能滋補身體。”
說著寧皇后端出托盤上的小碗,放在永慶帝的面前。
永慶帝無奈一笑:“你有心了,只是這種事情實在辛苦,就不要自己去做了,吩咐宮人做就是。”
永慶帝與寧皇后當初是先帝指婚,雖然他并不怎么喜歡寧皇后,可是婚后見她端方有禮,又識大體,是個不錯的賢內助。
加上這么多年她對自己一直關心有加,多少也有了些情分。
于是很給面子的端起碗吃了起來。
太子似乎習慣了這種場面,依舊面無表情的站著,而柳溪玥卻心中有些疑惑。
這茯苓糕的味道蔓延開來,她卻聞出了些不對勁。
雖然里面確實有制作茯苓膏所需要的藥材,但是似乎還多了些不該屬于茯苓膏的東西。
柳溪玥有些驚訝的抬起頭朝著上首瞄了一眼,剛好與寧皇后打量的眼睛對上。
心里一驚,連忙收回目光垂下頭,對方那似笑非笑的樣子,果然是個笑面虎。
也是了,能斗倒那么多寵妃的又豈會是個好相與的,看來義父果然是發現了寧皇后的為人,才會在那小冊子上寫著小心皇后。
自己今后也要小心了,咱惹不起躲得起,有些事情不是自己這小“太監”能管的。
好在寧皇后是太子的生母,說起來也算是跟自己一個陣營,否則還真怕她給自己背后捅刀子。
這時就聽到寧皇后問道:“澈兒,你們還有事?”
李玄澈恭敬答道:“回母后,無塵公公發現了毒害魏霖的真兇,特稟告了父皇,等候父皇處置。”
寧皇后眸子閃爍了一下,看向趴在地上的人:“哦?你所說的真兇,不會就是此人吧?”
李玄澈就把順喜指使徐文給魏霖下毒的事情說一遍。
寧皇后聽完臉上也是有了怒色:“看來是證據確鑿了,你父皇身邊就那么幾個得用的人,
尤其是那魏霖可是你父皇的左膀右臂,居然就這么被人害死了,這下毒之人當真是該死!
他們這么做,難道就沒有想一想自己在宮外的家人?簡直膽大妄為!”
地上趴著的徐文一聽連忙說道:“奴才自知罪不可赦,可是奴才也是被那順喜逼迫的,
都是他認為魏公公偏心無塵公公,他心中嫉恨又想取而代之,所以才會逼著奴才給魏公公下毒。
求陛下明鑒,奴才也是被逼的啊!奴才的家人根本不知道此事,他們是無辜的,求陛下饒恕奴才的家人。”
皇后心中冷笑,看來這人還算識時務,那就成全他好了。
接著她就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:“陛下,看來此事確實與他的家人無關,那背后指使的人才是最可惡的。
當初臣妾看魏霖走了,您身邊需要個做事穩妥又可靠的人,
臣妾想著順喜是魏霖培養了多年的義子,就推薦了他,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如此心腸歹毒的,
連撫養自己長大的義父都能下得去手,簡直狼子野心,臣妾被蒙蔽,還推薦此人伺候陛下,臣妾有罪!請陛下責罰!”
永慶帝吃完碗里的茯苓膏,一聽皇后提起魏霖的事,又是一肚子氣。
“這事豈能怪你?就連朕都沒看出順喜居然是這樣的歹人!來人,把順喜給朕帶過來!”
順喜雖然說是在御前做事,但是以他的資歷和品階也只能在御書房外圍候著。
今天他眼皮一直跳個不停,剛才又看到太子帶著魏無塵,身后還押著個人進了御書房,總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這時有個小太監匆匆走了過來:“順喜公公,陛下讓你進去。”
往日里,這些小太監對他這個陛下面前的新寵很是客氣,也不乏一些阿諛奉承的。
可是這個小太監口氣卻很是鄙夷,還帶著些不耐煩。
“不知道陛下找我可是有事?”他忐忑的想詢問一下,好有個心理準備。
那小太監冷聲道:“你進去就知道了,少廢話,陛下還等著呢。”
順喜心里咯噔一聲,連這小太監都敢這樣呵斥他,恐怕不是什么好事。
想來想去自己也就是做了那一件惹陛下發怒的事情。
難道是那魏無塵給陛下說了什么?可是不應該啊,他堅信自己做的天衣無縫,根本就沒有留下什么證據。
于是心里默默安慰著自己,朝著御書房走去。
待到進了御書房,順喜看到皇后也在里面,看他的眼神帶著警告,他連忙跪下行禮。
“奴才順喜見過陛下,見過皇后娘娘,見過太子殿下。”
話音未落,就感覺一個重物砸到腦門上,頓時一股熱流順著鼻梁流了下來,順喜看到一個硯臺落在面前,疼的哼了一聲,但是也不敢叫出聲。
永慶帝怒聲道:“順喜,無塵已經把你毒害魏霖的人證物證呈上,你還有什么話說?”
順喜一聽面色瞬間就變得煞白,他不可置信的掃了一眼四周,見到身旁趴著一個人。
他仔細一看居然是徐文,懸著的心終于死了。
但是他還算是腦子靈活,心思電轉間,知道自己不能認。
“陛下,奴才冤枉啊,義父奴才恩重如山,撫養奴才長大教奴才做人,奴才心里十分敬他愛他,他是奴才最堅強的靠山,奴才怎么可能毒害義父?
定然是有人想誣陷奴才,是不是你?魏無塵!我知道義父去世,我現在接管魏府你很不滿,可是你怎么能這樣害我?
義父當初可是多次說過讓我們兄弟二人齊心協力替陛下效力,報答陛下的隆恩,守住魏府的榮光。
可是義父才剛去世,你就要跟我兄弟鬩墻,你對得起義父的栽培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