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溪玥看著折子里的內容,沉吟了一會。
緩緩開口道:“江南水患,這件事需要重視起來,殿下仁善,又愛民如子,相信一定可以處理好此事。”
李玄澈似乎對這個回答不甚滿意:“若你是孤該如何處理此事?”
柳溪玥連忙惶恐的說道:“屬下不敢。”
“少廢話,孤讓你說就不會怪罪你,但說無妨。”
柳溪玥心想自己可真是太難了,表現的太愚鈍就沒有出頭的機會,表現的太聰明又要被人防備猜忌。
這種事情狗太子怎么會不知道怎么應對?還需要問她?
“殿下,屬下以為江南年年水患,年年治理,似乎成效不大,不知道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問題?
想必災區的民眾長此以往會對朝廷產生怨言,若是當地因此產生動蕩,影響了江南的穩定那可就是大事。
所以此事還是要妥善處理才是上策。”
太子沒想到柳溪玥居然能看到如此深層次的問題,心里十分滿意。
有時候感覺這魏無塵似乎就是自己的嘴替。
他眼底帶著贊賞的笑意:“無塵,果然是懂孤的。”
柳溪玥心里翻了個白眼。
就見李玄澈拿起毛筆寫了折子,里面闡述了治理江南水患的幾點建議,打算明日上朝時呈給父皇。
到了下午,太子妃來到了書房。
她看到魏無塵那小太監站在李玄澈身邊就覺得刺眼。
不過還是端著太子妃的架子款步走到太子身邊福了福身。
“殿下,臣妾有些事想單獨與您談談,能不能讓外人先出去?”
李玄澈一怔,以為太子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說,他看向柳溪玥。
柳溪玥很有眼色的對著二人行了一禮,然后退出了書房。
總感覺太子妃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不太友好。
書房內,崔若瑤笑容溫柔:“殿下,三日后昭寧就滿了周歲,臣妾想著昭寧是咱們的長女,又是陛下的長孫女,想給她辦個周歲宴,邀請大家來慶祝一下,您看如何?”
李玄澈雖然很疼愛這個長女,但是他如同黎國的其他世家男子一樣,是不管后宅之事的。
所以女兒生辰這種事情,他也早就忘記了。
經過太子妃提醒,他才恍然覺得自己這個父王當的有點不稱職。
自己的女兒身份尊貴,又是陛下的第一個孫女,自然要好好操辦一場生辰宴。
于是贊同的說道:“這件事就按你說的辦,昭寧是咱們的嫡長女,又是她的第一個生辰,自然要好好慶祝一番。
你若是需要什么盡管跟福安說,讓他幫你就是。”
崔若瑤感激的說道:“是,臣妾確實缺一些人手,臣妾聽聞剛才那位魏公公做事很周到,昭寧生辰那日不如讓他也過來給我幫幫忙?”
李玄澈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,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些。
不知怎的,他不想讓魏無塵離開自己身邊,而去給太子妃幫什么忙。
但是太子妃難得求到他這里,又是為了女兒籌備生辰宴,何況也只是一日的時間。
他也不好拒絕,于是說道:“可以,到時我會讓他過去幫你。”
崔若瑤捕捉到了李玄澈臉上的微妙變化,心中更加確定這二人之間有些什么。
“殿下近日公務繁忙,要多保重身體,后院的姐妹們也都記掛著殿下,托臣妾問候殿下呢。”
李玄澈知道自己已經有半個月沒有進后院了,太子妃這是委婉的勸自己沒事去后院走走。
這是她的職責所在,崔若瑤又比較賢惠大度,他自然不會怪她什么。
只是心里卻是有些抵觸的。
“孤知道了,等忙完這陣,孤會去后院的。”
崔若瑤淡淡一笑站起說道:“妾身沒有其他事,就不打擾殿下處理公務,妾身告退。”
李玄澈點了點頭,就拿起了桌上的公文。
崔若瑤走出書房,就看到那魏無塵站在書房的石階下候著。
她經過的時候冷笑了一聲,然后就施施然走了過去。
弄的柳溪玥有些莫名其妙的。
這幾日太子府里風平浪靜,不過柳溪玥回魏府的時候從管家卓順那里拿到了一封密信。
里面是四海盟調查的寧皇后的事情。
柳溪玥回到自己屋里,仔細的看著里面的內容,其中有幾條引起了她的注意。
寧皇后出自世家寧氏,當年也確實是京中頂尖的貴女。
不過曾經傳出過她有次出門上香差點被擄,后被一個男子所救,兩人還曾經傳出婚訊的事情。
而這個男子正是當時還只是個普通士官的蘇國公。
后來先帝把寧皇后賜婚給了永慶帝,婚后帝后夫妻恩愛和諧,相敬如賓,寧皇后的這件八卦似乎被人壓了下去。
再后來寧皇后替永慶帝生下了一子一女,她對長子,也就是現在的太子比較嚴格,從小就按照儲君培養。
對自己的小女兒安盛公主李淑卻是非常縱容,小女兒如今已經十六歲,還未成親。
柳溪玥記得義父調查柳家的事情,背后就有蘇國公的影子,當時她百思不得其解。
因為遠在京城的蘇國公與柳家沒有任何仇怨,實在不知道他誣陷柳家的原因。
現在看來,總算找到理由了。
不過寧皇后與蘇國公表面上看似乎也沒什么交集,這件事還有待查證。
柳溪玥親自寫了封回信讓卓順送去別院。
里面是她囑咐四海盟繼續調查寧皇后,包括蘇國公也要一起調查。
轉眼,就到了昭寧郡主過生辰的日子。
柳溪玥被李玄澈安排過來給太子妃幫忙,以她的第六感,總感覺這太子妃對自己有些不善。
于是心里也提高了警惕。
一大早她就來到太子府海棠院候著,太子妃在里面洗漱上妝打扮了半個時辰。
然后才讓她進去。
柳溪玥走進去之后,躬了躬身給崔若瑤行了一禮。
“不知道太子妃,可有什么吩咐?”
崔若瑤覺得柳溪玥行禮很敷衍,態度實在是輕慢,心中極其不悅。
一旁的來喜一看崔若瑤的表情,立刻喝道:“放肆,魏公公好生無禮,見了太子妃居然不行跪拜大禮?”
柳溪玥瞥了來喜一眼:“我是太子府正四品少詹事,太子殿下都免了我的大禮,你算是什么東西?也敢對我叫囂?
見到我不行禮,到底是我沒規矩,還是你這奴才無禮?居然還敢以下犯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