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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頁奪她

第七章徹底死心

沈清秋就那樣失魂落魄地在露臺的椅子上呆坐了很久很久,夜色越來越濃,濃稠得像化不開的墨,將整個世界都包裹其中。四周靜謐得可怕,唯有微風輕柔地拂過,撩動著她那略顯凌亂的發絲,可她卻渾然不覺。起初,她滿心都是被齊昀冷落的痛苦與委屈,那些情緒如洶涌的潮水,將她徹底淹沒,以至于竟完全忽略了身體上傳來的疼痛。

直到她終于緩緩起身,準備離開這個令她傷心的地方時,一陣鉆心的劇痛瞬間從腳踝處如電流般襲來,她毫無防備,身體猛地一晃,一個踉蹌,差點再次重重摔倒在地。她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腳踝,這一看,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。只見腳踝腫得異常厲害,高高隆起,活像一個被吹得鼓鼓的氣球,皮膚被撐得緊緊的,泛著一層不自然的光亮,原本合腳的鞋子此刻也被撐得緊繃,仿佛隨時都會被撐破。

她又下意識地瞧了瞧膝蓋和手掌上的傷口,只見殷紅的血還在緩慢卻持續地一點點往外滲,傷口處混著從地上沾染的灰塵,顯得格外觸目驚心,看著就讓人揪心。沈清秋望著自己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,心中五味雜陳,一種難以言喻的苦澀涌上心頭。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扯出一抹帶著自嘲與無奈的苦笑,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齊昀的身影,心中忍不住喃喃自問:他現在到底在哪兒呢?他可會知曉我此刻如此凄慘、如此狼狽?他還會在意我嗎?

盡管滿心都是絕望與悲傷,可她還是強忍著身體上的疼痛,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。她伸出微微顫抖的手,緊緊扶著身旁的墻壁,一步一步,緩慢而艱難地朝著藥箱所在的位置挪動。每挪動一步,腳踝處便傳來一陣如針扎般的鉆心疼痛,疼得她冷汗直冒,細密的汗珠順著她的額頭不斷滾落,滴在冰冷的地面上,洇出一小片濕潤的痕跡。

好不容易來到藥箱旁,她用顫抖的手指打開藥箱,從里面拿出酒精、棉簽和紗布,準備處理傷口。當她將蘸滿酒精的棉簽輕輕觸碰傷口的瞬間,一股強烈的刺痛感如閃電般襲來,她的身體猛地一顫,手指也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,差點將棉簽掉落。她緊緊咬著下唇,下唇都被咬得泛白,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,但她還是強忍著疼痛,一點點、仔細地清理著傷口,將傷口周圍的灰塵和雜物輕輕拭去,接著小心翼翼地涂上藥水,最后用紗布一層一層地仔細包扎起來。

處理完膝蓋和手掌的傷口后,她又低頭看著腫得老高的腳踝,猶豫了好一會兒,心中暗自思忖:算了,就這樣吧,反正時間總會讓它慢慢好起來的,何必再費神折騰呢。于是,她再次扶著墻壁,拖著那只受傷的腳,一瘸一拐、步履蹣跚地走進浴室。

對于有著輕微潔癖的她來說,每天洗澡早已成為一種深入骨髓、雷打不動的習慣,即便此刻身體極度不適,滿心都是傷痛,她也實在不想打破這個習慣。浴室里,溫熱的水從花灑中噴灑而下,細密的水珠如靈動的精靈般跳躍在她的身上,本應帶來舒適與放松,可此刻卻讓傷口處傳來一陣又一陣刺痛,仿佛在提醒著她剛剛所經歷的一切。她小心翼翼地調整著身體的角度,盡量避開傷口,艱難地完成了洗漱。

洗完澡,她裹著一條略顯單薄的浴巾,拖著極度疲憊的身體緩緩來到廚房。此時,她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,可內心的痛苦與疲憊讓她幾乎沒什么胃口。她在廚房里翻箱倒柜,找了好半天,最終只找到一包孤零零的方便面。她燒好水,將面餅和調料放入碗中,熱水沖下去的瞬間,泡面那熟悉的香氣迅速彌漫開來,可她卻覺得這香氣異常刺鼻,吃起來更是味同嚼蠟,每一口都仿佛是在艱難地吞咽。

吃完泡面,她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臥室。她走到衣柜前,打開柜門,從里面拿出一個略顯陳舊的文件袋。隨后,她又將自己的身份證、護照、律師證和銀行卡一一拿出來,動作緩慢而又仔細,仿佛這些是她最珍貴的寶貝。她將這些證件和銀行卡整齊地放進文件袋里,接著又把文件袋小心翼翼地放進公文包的夾層里,放好后,還不放心地拍了拍公文包,確認東西都放穩妥了。她環顧四周,看著這空蕩蕩的別墅,心中涌起一陣悲涼。雖說這別墅的名字寫的是她的,可真正屬于她的全部家當,也就這幾樣東西,如此簡單,如此寒酸。

她把公文包輕輕放在床頭,然后緩緩躺到床上,只覺得身心俱疲,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。她望著天花板,眼神空洞而又迷茫。她心里無比清楚,齊昀今晚是絕對不會回來了,或許從今天起,他就再也不會像從前那般在意自己,他們之間曾經的那些美好,也都如泡沫般,一觸即破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帶著滿心的疲憊、失望與絕望,她緩緩閉上雙眼,沒過多久,便在這寂靜的夜晚,沉沉地睡去,在睡夢中,或許她還能尋得一絲片刻的安寧。

清晨,熹微的陽光宛如絲絲縷縷的金線,從厚重窗簾的縫隙間擠了進來,輕柔地灑落在沈清秋的臉上。這溫暖的觸感喚醒了沉睡中的她,她悠悠轉醒,只覺全身像被重石碾壓過一般,酸痛不已,尤其是腳踝處,傳來的劇痛更是讓她瞬間清醒,昨日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如潮水般涌上心頭。她下意識地蹙了蹙眉,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目光透過窗戶望向外面的世界,新的一天已經悄然拉開帷幕,可她的內心卻依舊被疲憊與傷痛緊緊包裹,絲毫感受不到清晨應有的朝氣。

她強打起精神,緩緩從床上坐起,動作間牽扯到傷口,讓她忍不住輕輕倒吸了一口涼氣。稍作緩神后,她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衣帽間。看著滿柜子琳瑯滿目的衣服,她的眼神卻有些空洞,在一排排衣架間機械地掃視著。最終,她挑選了一套深色的西服套裝,又搭配了一條版型利落的長褲,在心里默默想著,長褲或許能稍稍遮擋住那腫得老高的腳踝,也不至于讓自己太過狼狽。隨后,她的目光落在鞋柜里那雙平日里最常穿的黑色高跟鞋上。此刻,這雙鞋就像一個殘酷的枷鎖,盡管她清楚穿上它會讓腳踝的疼痛加劇,每走一步都將是鉆心的折磨,但身為職場人,著裝禮儀是她必須堅守的底線。猶豫片刻后,她還是咬了咬牙,伸手拿起了那雙高跟鞋。

沈清秋緩緩坐在床邊,深吸一口氣,試圖平復內心的緊張與不安。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受傷的腳,一點點將其伸進高跟鞋里。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像是在撕裂傷口,鉆心的疼痛讓她額頭瞬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,她的手緊緊攥著床單,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,可即便如此,她依舊強忍著,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。好不容易穿上鞋子,她雙手撐著床沿,緩緩站起身來,身體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著。

她移步到鏡子前,開始整理自己的頭發和著裝。她的手指機械地穿梭在發絲間,將頭發梳理整齊,又仔細地撫平衣服上的褶皺。看著鏡子中那個略顯憔悴卻仍努力故作堅強的自己,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,那是一種被生活狠狠傷害后,卻又不得不繼續前行的無奈與悲涼。

她扶著樓梯扶手,開始一瘸一拐地下樓。每邁出一步,腳踝處傳來的劇痛都讓她的身體猛地一僵,她不得不停下腳步,深吸一口氣,調整呼吸,試圖緩解疼痛。就這么走走停停,她花費了比平時多幾倍的時間,才好不容易走到樓下。此時,前來接她的李律正好趕到。

李律看到沈清秋的那一刻,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緊鎖的眉頭和滿眼的心疼與無奈。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沈清秋高高腫起的腳踝上,那腫脹的程度讓他心里一揪。他輕輕地嘆了口氣,緩緩搖了搖頭,語氣中滿是關切與責備:“你這小姑娘,真是不會照顧自己。怎么腫成這樣了?再這樣下去,小傷都要變成大問題了。還好我今天帶了藥膏,到齊氏給你上藥,可別不當回事兒。”

沈清秋聽著李律的話,心里涌起一股暖流,她努力擠出一絲微笑,聲音略帶沙啞,輕聲說道:“謝謝李律,給你添麻煩了。”那笑容里,藏著深深的苦澀,只有她自己清楚,這身體上的傷痛遠不及心里的傷來得刻骨銘心,而這一切,都源于那份早已破碎、無法挽回的感情。

琳少爺 · 作家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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