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舍后院的老槐樹在暴雨中狂舞,那粗壯的枝干在狂風中肆意搖擺,仿佛隨時都會被連根拔起。陸昭踹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時,房梁因震動而震落的灰塵迷了她的眼,讓她忍不住咳嗽了幾聲。銅錢劍突然發出蜂鳴,劍尖直直地指向東北角的雕花立柜,那柜門縫隙正滲出暗綠色黏液,如同一條條惡心的蟲子在緩緩蠕動。
陸昭抹去臉上的雨水,她的指尖觸到立柜青銅鎖的瞬間突然縮回手。鎖眼處凝結著冰晶,在這暴雨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,分明是沈硯的寒霜咒,那冰冷的氣息仿佛帶著一種警告的氣息。
柜中泛黃的紙頁無風自動,仿佛有無形的手在翻動著。浮空的墨跡組成驚悚畫面:初顯生孕跪在沈硯前面瘋狂磕頭的林霜,轉而在暴雨夜的產房里,三十歲的林霜腹部高高隆起,皮膚下卻蠕動著藤蔓狀的青筋,那青筋如同一條條猙獰的蜈蚣在她的皮膚下游走。沈硯將桃木梳刺入她心口,梳齒間爬出無數透明蠱蟲,那些蠱蟲如同一股股細小的溪流,源源不斷地從林霜的身體中涌出。
“移花接木,偷天換日。”前任閣主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,那聲音中帶著一絲陰冷和嘲諷。陸昭猛地轉身,銅錢劍卻穿透了他的虛影,仿佛他只是一團虛幻的煙霧,根本無法傷害到他分毫,“你以為沈硯真是救世主?他不過是個更狡猾的盜命賊!”
紙頁突然自燃,那火焰如同一只只貪婪的惡魔,瞬間將紙頁吞噬。灰燼中浮現血字醫案:“癸未年七月初七,以移花蠱續林氏女十年陽壽,添十世榮華,代價轉嫁至十世。”
“你以為你們林氏現有的,都是族內任勤勞??哈哈哈哈...全是你們林氏族人簽的契約得來的,你,林微微,正是頂了你娘虧欠的壽數,都是他沈硯的手筆!”
茶舍前廳傳來瓷器碎裂聲,那清脆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刺耳。林微微攥著補天簪沖進來時,正看見沈硯徒手按住開裂的房梁,他的手緊緊地貼在房梁上,仿佛要用自己的力量將它重新拼接起來。青瓦簌簌墜落,裂縫中伸出布滿吸盤的青銅觸手,那些觸手如同一條條惡心的章魚腿,在空中揮舞著,黏液滴落處磚石腐蝕出骷髏圖案,那骷髏圖案仿佛帶著一種詭異的魔力,讓人不寒而栗。
“前輩在警告我們。”沈硯的白發間金蓮紋忽明忽暗,仿佛在閃爍著危險的信號,“他每催動一次血祭陣,封印就弱一分……”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和擔憂,仿佛已經看到了封印被打破后的可怕后果。
觸手突然纏住林微微腳踝,補天簪迸發的青光中,她看見三百年前的畫面:林玄溟跪在前任閣主面前,妻子棺槨下壓著蠕動的地脈,那地脈如同一條條巨大的蚯蚓,在棺槨下不停地蠕動著。當他在血契卷軸按下手印時,突然滲出血淚,那血淚如同一條條紅色的溪流,在墓碑上緩緩流淌。
“別看!”沈硯揮袖斬斷觸手,自己左肩卻爆開血花,那血花如同一朵朵綻放的紅蓮,在他的衣服上迅速蔓延開來。林微微這才發現他后背爬滿青色紋路,每道紋路盡頭都連著茶舍的梁柱
銅錢劍破空而來的聲響打破死寂,那聲音如同一道閃電劃破夜空。陸昭踉蹌著摔進門,手中殘頁浮現林霜臨終場景:她在鏡前梳頭,桃木梳突然長出利齒,那利齒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小刀,將滿頭青絲連著頭皮撕下,鮮血瞬間染紅了鏡子,那場景如同一場噩夢,讓人不忍直視。
地面突然塌陷,九具水晶棺破土而出,那棺蓋緩緩打開,仿佛是死神的邀請。棺中前九世嫡女同時睜眼,她們心口插著的桃木梳正在共鳴,那共鳴的聲音如同一首死亡的樂章,在空中回蕩。林微微的翡翠胎記突然灼痛,腦中涌入零碎畫面——每任祭品咽氣前,都會在棺內刻下血字,那些血字如同一道道詛咒,刻在棺材內,也刻在了林微微的心中。
“開棺!”沈硯咳著血沫結印,冰霜順著棺蓋蔓延,那冰霜如同一層層白色的鎧甲,將棺蓋緊緊地包裹住。林微微觸碰水晶棺的剎那,移花蠱在她血管中蘇醒,如同一條條小蛇在她的血管中游走。眼前浮現出恐怖真相:
初代掌柜的遺骸被青銅鎖鏈懸在地脈核心,那鎖鏈如同一條條粗壯的蛇,緊緊地纏繞著他的身體。鎖鏈上掛滿嬰兒頭骨,那些頭骨如同一個個小燈籠,在黑暗中散發著詭異的光芒。前任閣主站在血池邊,將寫有“林玄溟”的符紙貼在他妻子額頭——那具“復活”的尸身突然炸開,血肉化作萬千蠱蟲鉆入地脈,那場景如同一場血腥的盛宴,讓人毛骨悚然。
“原來所謂復活契約……”林微微的瞳孔縮成針尖,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不敢置信,“是把亡魂煉成封印的養料!”她的話語中充滿了憤怒和絕望,仿佛已經看到了這背后的殘酷真相。
前任閣主的虛影在棺群上空凝聚,雙色瞳孔流轉著陰陽二氣,如同兩顆不同顏色的寶石在閃爍。他揮手降下血雨,每滴雨水都映著七十二郡的慘狀——正是沈硯地圖上滲血的位置,那慘狀如同一幅幅地獄畫卷,在空中緩緩展開。
補天簪突然脫手飛向地縫,簪尾“無劫常安”四字化作金色咒鏈,在空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。沈硯的白發瞬間全黑,周身浮現三百妖族的虛影,那些虛影如同一個個守護神,圍繞在他身邊。他輕聲說道:“您難道沒發現,這些年封印是靠什么維持的?”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和欣慰,仿佛已經找到了解決問題的關鍵。
地底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,初代掌柜的遺骸突然抬手握住補天簪,那動作如同一個垂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林微微的胎記迸發青光,與簪身產生共鳴,那青光如同一條條絲帶,在空中交織纏繞。在無數妖族的誦經聲中,她看見沈硯九百年間幫助的每個生靈留下的本源之力,都在向封印注入金色光流,那光流如同一條條金色的河流,源源不斷地注入封印之中。
“還執迷不悟嘛!!血祭來的力量,可有我這般強大??你宿老尸身也敢動!你難道要給宿老也血祭了嘛”隨著沈硯的怒吼,茶舍后院突的劇烈震動起來“那日我能救林霜,就是覺得前輩們走錯路了”
“血祭自創立之初就有,九為極,你這一任,極有可能讓地下那玩意破封而出,其它兄弟的尸身皆以血祭,包括我的,宿老的又有何不可!!救一人的代價是萬界消亡!!你沈硯,可能接下這天大罪責”前任閣主嘶吼道
“你且一觀那封印,血祭補的,破損成何種模樣了,繼續補它,它就不會破封而出嘛?九為極,若是將所有大能之人,哪怕散盡浮生閣所有積累之物,就可以保萬界平安嘛?大妖嘛,它若出來,我斬了便是,我可是比你們,強太多了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...如今你又能剩幾成力量?破封而出那天,你都不一定能恢復巔峰,拿什么來斬妖,為了你那懦弱的善意嗎??”言罷不再與沈硯爭論,操縱著觸手便向沈硯襲來“且來看看你還有幾分實力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