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3年霜降，七歲的林晚蜷縮在青苔福利院盥洗室隔間。劣質檀香混著84消毒液的氣味從門縫滲入，她數著瓷磚裂縫里的螞蟻，直到張院長的高跟鞋聲在走廊炸響。

“這是第七次了。“金屬鑰匙串撞擊聲中，貂皮圍脖的翡翠吊墜晃出一道冷光，“王女士說你打碎了古董花瓶？“

林晚盯著院長新做的水晶指甲，淤青的手腕在背后擰成麻花。三天前被領養時的場景在眼前閃回：養母王美玲用檀木梳蘸著桂花油給她編辮子，梳齒劃過頭皮時帶著令人戰栗的溫柔，“我們小晚真漂亮。“

地下室的記憶如潮水漫涌。她突然奪過院長手中的美工刀，在左手腕劃出淺淡血痕。保育員的尖叫適時響起：“402房的孩子高燒驚厥了！“

混亂中，林晚貼著墻根挪向安全通道。雨幕中的福利院像座陰森城堡，她光腳踩過水洼時，瞥見活動室窗臺上半塊臟兮兮的乒乓球拍——那是上周被大孩子們扔進垃圾桶的，此刻卻在雨水中泛著珍珠母貝般的光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