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滴答,滴答。”
這單調的聲響,在這陰森逼仄的空間內,猶如死神的鼓點,一下下敲打著柳離水的神經。他總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汩汩出血,那聲音就順著看不見的管道,蔓延至這個密閉空間的每一處角落。這里的布局宛如一個精心編織的迷宮,所有路徑相互交織、彼此連通,卻又像是被施了詛咒一般,無論他如何嘗試,都找不到一條能夠走出去的路。
柳離水強忍著內心的煩躁與不安,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,可他的雙手卻依舊熟練地在眼前那臺復雜的機器上操作著。機器表面閃爍著詭異的幽光,仿佛有生命一般跳動著。他快速輸入了一串由奇異符號與數字組成的詭異代碼,每按下一個按鍵,機器就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,好似在回應他這禁忌的指令。
隨著最后一個字符輸入完畢,機器下方的暗格緩緩打開,煜的部分軀體從里面滑落而出。柳離水看著眼前這一幕,眼中沒有絲毫的憐憫與震驚,仿佛眼前只是一些普通的物件。那是一顆還保留著些許溫熱的腦子,腦髓表面的紋路清晰可見,還微微泛著令人作嘔的光澤;旁邊是一片尚有余溫的肺,隨著周圍空氣的流動,還在不規則地起伏著;而三根斷指,指甲蓋里還殘留著未干涸的血跡,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曾經遭受的痛苦。
柳離水面無表情地將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一一撿起,動作嫻熟得讓人膽寒。他把它們輕輕放入一個鐵皮箱子中,那鐵皮箱子被擦拭得锃亮,可里面裝著的卻是如此殘忍血腥之物。放好后,他微微抬起頭,眼神快速掃過房間里其他幾個人,那些人或是面無表情,或是眼神閃躲,但都不敢與他對視。柳離水壓低帽檐,將自己大半張臉藏在陰影之中,又緊了緊臉上黑色的口罩,這才提起鐵皮箱子,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出去。
一出房間,外面便是一片茂密的森林。濃郁的霧氣在林間彌漫,像是一層厚重的幕布,將外界的光線遮擋得嚴嚴實實。柳離水在這霧氣彌漫的森林中穿行,腳下的落葉發出“嘎吱嘎吱”的聲響,仿佛在為他這罪惡的行徑奏響伴奏。他走得很快,心中似乎有著明確的目的地。就這樣,他在森林中艱難跋涉了近1200米的路程,終于來到了一座廢棄已久的實驗樓前。
這座實驗樓早已沒了往日的生氣,墻壁上爬滿了斑駁的青苔,窗戶玻璃破碎不堪,像是一只只空洞的眼睛,冷漠地注視著世間的一切。樓前雜草叢生,足有半人多高,在風中肆意搖曳。柳離水徑直走到樓前,將手中的鐵皮箱子輕輕放在門口。
“咚咚!”柳離水抬起手,重重地敲了敲門。那聲音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,仿佛喚醒了這座沉睡已久的建筑。隨后,他便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著,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。
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,“吱呀”一聲,門緩緩打開了。一個二三十歲的女人出現在門口。她身著一件黑色的連衣裙,身材曼妙,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披散在肩頭。然而,她的眼神卻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,那是一種冰冷、貪婪又帶著些許瘋狂的眼神。女人先是低頭看了看放在門前的鐵皮箱子,當她看到里面煜的身體部件時,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。隨后,她又將目光投向柳離水,上下打量了一番后,開口說道:“可以啊,激陽,好好干,你和那群人不同。用這些換這些錢,足夠你家以后三代用了。”說完,她便毫無顧忌地詭異笑了起來,那笑聲在這空曠的樓前回蕩,讓人不禁毛骨悚然。
柳離水沒有說話,只是靜靜地看著女人。女人轉身走進屋內,不一會兒,她提著一個黑色的皮箱走了出來。她將皮箱遞給柳離水,眼神中滿是期待與鼓勵,仿佛在看著一個即將為她帶來更多利益的得力助手。柳離水接過皮箱,感覺到手中沉甸甸的重量。他知道,里面裝著的是一筆足以改變他命運的財富,但同時,這筆財富也讓他在這條罪惡的道路上越陷越深。
就在柳離水準備轉身離開時,女人突然又開口說道:“對了,激陽,下次記得帶些更有意思的東西來。我們這里,永遠歡迎有能力的人。”柳離水微微點了點頭,沒有回應,轉身走進了那片霧氣彌漫的森林。而那座廢棄的實驗樓,依舊靜靜地矗立在那里,仿佛隱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,等待著下一次交易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