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婉一聽,立馬跑了出去,各位賓客也慌了神,城主也只好立馬吩咐下人滅火,也慌張的趕去,陸淵見岑安不在明白是出了事也忙離開。
岑安目睹了一切.立馬找人滅火,可惜她是幻鏡之中,不可改變,火勢還是越來越大思毫沒有因她的幫忙而減弱,她扔下了水筒,看見了一旁放火要逃走的鄭和安。
她上前拽住了他,猛然給了他一巴掌將鄭和安猛然打愣住了。
“你放火燒人,如今被我抓住,便別想逃。”岑安冷聲道
“哈哈哈哈哈!”
渾身充滿了怒氣鄭和安卻瘋了一樣的大笑,他邊笑邊小聲道:“你知道她為什么逃不出來嗎?因為我將她綁了,她想讓我聲名盡毀那我就殺了她!你既然看到了,你也得死!“
說罷猛掐住岑安的脖子,慢慢縮緊。
岑安看著他縮緊的手,因用力而暴起的青筋,微微一笑
“你還不配。”
岑安輕笑,猛然從懷中抽出把匕首,毅然插入他腹中。
鄭和安悶哼一聲,手上松了力,被岑安一腳踹翻。
她輕笑著將匕首抽出,看著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臉,心生快意,她似提牲畜一般將他拖給了護衛,拖拽的痕跡觸目驚心,令人膽寒。
“真是瘋子!”
鄭和安昏倒前咬牙切齒的說,岑安聽道輕輕一笑,早在拖拽他時,她便咬破了自己的手指,抹在了鄭和安的身上,陣起夢魘永隨。
岑安見火勢越來越大,猛然想到鄭和安的話,心中微微一抖,似乎想到了什么,猛然向前沖去。
陸淵拉住了她,她回頭望去,他說:“仙不得干預人間輪回,幻境亦不可改變輪回結果。”
岑安輕嘆了一口氣,她并非是愛多管閑事之人,她向旁邊看去,看到了一心想沖進火海的常婉被狠狠拉住。
她說:“既然是結,總要解,常婉是我帶進來的,我要她安全的出去,釋然心結。”
她巧然掙脫打濕了巾帕猛然沖進火海,陸淵盯著拉住她的那只手有些失神,還是嘆了口氣,用法術控制著火情。
他想,這兩人因他之陣被困,他也要將這兩人安然帶出去。
岑安進去時屋內早已一片狼籍,目光所及之處一片暗紅,滾燙的火焰熱的她臉頰微微泛紅。
她向來精通畫陣,早已保證了自己的安全,她尋找常鳶無果,卻猛然看見那邊的寫字臺上有一人,半面已經毀了容,人也早無氣息。
火勢開始是從四周蔓延,所以仍能讓常鳶保持著人形,并為完全燒成灰燼。
火勢焦灼,房梁砸在地上發出巨大聲響,若是想將遺體運送出去,只能用傳送陣了,她用咬破的手指快速畫成一個陣,憑著毅力將常鳶的遺體送了出去
“砰”一聲巨響,真個房屋基本已經倒塌了,她用鮮血畫成傳送陣也將自己帶出了燒焦的房屋。
岑安從火中走出時一陣眩暈,陸淵輕扶住她,她點頭道謝,呼吸了些新鮮空氣總算是緩過來了一些。
火勢已經熄滅了,整個城主府已經陷入了城主大女兒去世的悲痛中,岑安走了過去將今日情形細說一下,便將鄭和安交給了城主處置。
而常婉則一直盯著姐姐的尸體發呆,不可置信地看著明明剛剛還和她吵著說話的人如今再也開不了口了。
陸淵盯著常鳶的尸體眉頭微皺,似乎見那因火勢而燒的鮮血淋漓的手中握著什么東西。
他將手掰開,只見常鳶的手中握著一張紙條。
“吾妹婉婉,今日之事是阿姐一時失言,對不起阿婉,今日我方知為何妹妹如此抵觸我嫁給鄭和安,鄭和安實非良人,今日之事是我之錯,阿婉不要氣了,姐姐望吾妹婉婉平安一生,無憂無痛。”
常婉早已經哭成淚人,鄭和安因故意在城主府放火也背叛了死罪。
他死前將日日受夢魘折磨永無寧日,猶如烈火焚身,直至死時已經癲狂至極。
“常婉因鄭和安之死執念不在強烈,可以出去了。”陸淵道
常婉也終于想起來一切,幻境已破。陸淵打開了虛天鏡,三人出了陣。
陣破后,她們一同上了山。
這一路上常婉有些心不在焉,岑安見她如此便問道:“怎么了?”
許是在幻境中見到了她的傷痛,所以心中便縈繞著一些親近感。
“我想我阿姐了啊...”常婉輕聲說道,她笑了笑含著些許苦澀。
岑安看著她,其實常婉與常鳶很像,她們都是善良的,美好的。
她輕聲道:“你阿姐確實是一個很好很溫柔的人,這樣的人不該死,而鄭和安那樣的人不配活。”
陸淵聽次微微回頭,只平淡地道:“生死有命,這是劫數,無法改變。眾生平等,不該妄言他人生死。不過今世常小姐識人不清,便是她的劫數。”
岑安輕輕看了一眼,微微皺眉。陸淵說眾生平等,不該妄言他人生死,可是有些做錯了事,傷害了他人便要付出代價,害死了人,便要一命抵一命,至少她是這樣認為的。
她也始終不認為常鳶做錯了什么,難道不是鄭和安欺騙情感殺人滅口,為何要將過錯歸于一人識人不清?
她感到荒謬可笑,而把受到她人傷害無辜死去的人稱為是她的劫數。
她不認為善良的人該受到這樣的劫。
岑安看著常婉,她輕而鄭重的道:“這不是你的錯,更不是阿鳶的錯。情愛和善良是沒有錯的,敢愛敢恨更沒有錯,錯的是欺騙他人感情的人,那是鄭和安的錯。”
“多謝你了,岑安。”常婉抹了抹眼角的淚,輕聲道
岑安搖搖頭示意不必言謝。
她又看向陸淵道:“人不該把一個人被人刻意殺害的死亡歸結于劫數和命數,不應讓真正傷害他人的人找到一個完美的理由,傷害了就是傷害了。”
陸淵微微一愣,岑安則是挪開了目光,她總是認為陸淵看待眾生生死總是用一種高貴的憐憫,而這樣的憐憫是錯的。
沒過多久她們便到了辰澤山,由著陸淵將他們帶進了正廳中。
“民女岑安見過各位長老。”
“民女常婉見過各位長老。”
岑安與常婉一起行了禮,跪在大殿中央。
“就是你們二人闖的生死陣?”
“是。”
一旁的寧傾薇艷羨的看著她們二人,頗有些后悔。
此時一旁的陸淵開了口:“本尊愿收岑安為弟子。”
幾位長老皆是一愣,寧傾薇與一些外門弟子站在一旁臉色有些驚意。
岑安輕輕一笑,立刻行了跪師禮,敬了茶。
至此岑安徹底拜入陸淵門下,成了陸淵唯一一個弟子。
而常婉則是被一位清和長老收去做了弟子,清和長老是長老中最年輕的一位,實力與陸淵更是不分上下。
為人更是溫柔,恰好也只收一名弟子,而常婉頗合他眼緣便收了去。
而其他沒有闖陣的弟子,就并沒有這樣的機緣了,只能去外門勤加修煉,以此晉升。
陸淵所居之處,安靜愜意,是塊山清水秀的修煉寶地,并且離議事廳很遠,塵亂紛擾并不能到擾到他,猶如世外桃源。
陸淵將她帶到一間屋子前停下道:“從今往后這便是你的屋子了,今日稍作休整,待到他日我便會教你修煉。”
“是,弟子明白。”
陸淵點了點頭便離開了,轉身往別處走去。
岑安拿著包袱進了屋,屋中干凈整潔,因著屋外種著桃花,整個屋子都被香氣縈繞,平白多了幾分安逸之感。
岑安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走出了屋子。她們內閣弟子是沒有規定的弟子服的,再加之岑安衣著本就淡雅,便很好的融入了進去,并不顯突兀。
她依照記憶走出了院子,找了個弟子幫她引路到了常婉的居所。
常婉剛收好她的隨行物品,便看到了屋外的岑安,很是高興地將她拉進了屋。
“岑安恭喜你呀!”
“也恭喜你!嗯?你師傅呢?”岑安隨口問道
“對啊,我師傅和你師傅是好友,我看師傅好像去找你師傅了!”
岑安微微皺眉,抬頭便看到了常婉有些糾結的看著她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幻境中就是真相吧,那么鄭和安是不是已經償命了...”
岑安點了點頭道:“幻境雖由心生,卻是真正發生過的事,所以無法改變你阿姐已死的事實,改命會亂因果,必遭天罰。”
常婉淡然一笑,一滴淚傾然落下,岑安見此又道:“幻境通過去,鄭和安已經...”
鄭和安已經死了。
可是這是她干預的結果!
亂他人因果必遭天罰,那為什么她什么事都沒有?
陸淵皺眉輕輕的抹過唇邊的一絲血,他的心似是被剜一般。
“你這是....”祁鶩幽悠然地看著他,輕聲笑道
“插手因果,天罰啊,怎么想起來作死了?”
陸淵撇了他一眼,也揶揄道:“呵,世人還都說你清和長老溫和有禮呢。”
祁鶩幽白了一眼,飲了口茶只道:“成天修什么無情道,不過怎么這回真收了個徒弟,但確實資質不錯。”
“嗯,資質不錯所以我收了。”
“岑安,你怎么愣住了?”
“沒事。”
岑安將目光移回常婉身上,只見她從包袱中拿出一個檀木手串。
常婉輕嘆一聲,開口道:“曾有一個道士給我姐妹二人算了命,說我姐姐有一劫難,未此父親親自上山求了這個手串保姐姐平安......我母親早逝,我唯姐姐,父親兩個親人。
但那個道上說,因果有命,無法更改,卻有一個能讓惡者付出代價,補生輪回的人。到時候若遇見此人將此物交給她,或許能補全那人輪回,救她一命……”
說罷,她將手串遞了過來,鄭重又溫和的道:“所以,謝謝你岑安。”
岑安接過,突然心中一動問道:“那道士是不是身穿玄色道袍頭發有些亂,但面容干凈!“
“正是!岑姐姐你也見過?“常婉詫然道
“嗯,見過...”
那時的她不過是幾歲孩童,偏偏卻對此事印象頗深。
那道士突然登門,神秘道:“貴尉之女,命格非凡,若留以身邊,必有血災,因果未滿,乃大兇,幾年之后必有災禍,此女劫難深重,卻有非常人之能,一定要慎重!“
父母雖有些驚疑卻也一直將岑安放在身邊,但有一句話她記得清楚。
他說“重獲七情三時,便是世間真相之日,你的情能救人也會害人”
當時此話她并未在意,可如今這句話卻一直盤旋于她腦海之中,可能是因為道士所預言的事成了真反而讓她更加煩心。
她微微失神,又看向常婉。
“聽說入了仙門后,可回家一次,阿婉你回去嗎?”
“回吧,爹也只剩我一個女兒了,我總該回去看看爹,報個平安,“常婉輕聲說
“夏荷城與楫樓城順路,我們結伴而行吧!“
“好!“
常婉突然一愣,看到收拾好的包袱道:“這.....我剛收拾好。”
岑安微微一笑道:“我們還要住幾日學學仙門規矩,才能下山呢,不用急。”
“嗯好!”
又聊了一會兒,岑安便回去了。
第二日一起,連著好幾日都與外門新人一起被帶著認路與學規矩,并講了門中辟谷之事,一連好幾日一同入門的人都萎靡不振,但是岑安竟出奇地適應。
幾日后,長老更宣布可回家與家人見面,但從此一后,便是無盡苦修無令不得下山。
內門學子稀少,岑安和常婉適應的還行,倒沒什么怨言。
但外門學子就是苦嘆一片,有些似乎有些后悔入門了,但又貪戀長生不肯離去。
收拾好一些衣服,岑安和常婉便準備下山去。門中辟谷如今她們倒是輕裝上陣,比來時輕松了很多。
“阿婉,岑姑娘。”有人叫道
岑安回頭一看,只見是很久沒見過的寧傾薇,她資質似乎并不是很好,所以沒怎么見到她。
她似乎變了很多,讓岑安感動一陣難以言說的異樣感,所以她也只是疏離的微笑應著,倒是常婉熱情的迎了上去。
岑安沒由來的心悸,她按下異樣問道:“下山回家?”
“嗯,回去一趟。”她道
“我們一起上山不如就也一起下山,路上同行也有照應。”
常婉高興的點頭,岑安撇了她一眼點頭道:“好啊,自便。”
不論什么豺狼虎豹都放在眼里地下比較好從好比暗箭難防。
寧傾薇表情閃過一絲不自然又笑著跟常婉說起話來,不知不覺天色漸晚,她們走到了山下不遠的一個村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