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物園溫室里漂浮著詭異的藍莓味霧氣。顧南星舉著試管追在蘇曉身后，蘑菇頭隨著奔跑上下晃動：“學姐！這是我新研發的量子餅干，吃了能看見電子躍遷軌跡...“

“她不需要。“陸然突然從芭蕉葉后閃出，手里拋接著電磁鎖扣，“畢竟有些人連泡利不相容原理都理解不了。“他故意撞翻學弟的試劑盒，釹玻璃器皿在草坪上滾出細碎星光。

蘇曉彎腰去撿的瞬間，兩個男生同時抓住試管架兩端。顧南星的防護鏡滑到鼻尖：“前輩說過要尊重他人科研自由！“

陸然用改錐抵住轉盤：“那你怎么解釋上周偷換我天文臺的濾光片？“

試管突然迸發彩虹色煙霧，蘇曉在混沌中摸到個刻著「CS」的鈦合金頭套。

這場鬧劇在電梯故障時達到荒誕巔峰。三人被困在實驗樓七層的狹窄空間，應急燈將影子投在鏡面墻上。顧南星抱著量子餅干鐵盒發抖，陸然卻用激光筆在天花板畫函數圖像。

“知道電梯鋼索的極限承重嗎？“陸然突然把光點停在蘇曉眉心，“相當于三個顧南星加上...“

“別嚇他！“蘇曉拍開激光筆，發現學弟正偷偷往她書包塞星空棒棒糖。

黑暗突然降臨。顧南星的啜泣聲中，陸然按下手表照明燈——冷白光束里漂浮著無數量子餅干碎屑，像被觀測前的概率云。蘇曉突然發現兩人瞳孔浮現不同光譜：陸然是紫外波段細密的離散譜線，學弟則是可見光區柔和的連續虹彩。

“這是我改良的情緒光譜儀...“顧南星帶著鼻音解釋，“陸學長眼里全是排斥性的尖銳峰...“

話音未落，電梯劇烈震顫。陸然本能地將蘇曉拉進角落，量子餅干盒砸在他肩頭迸發出紫羅蘭色火花。

“泡利不相容原理說...“他在蘇曉耳畔低語，呼吸間有燒焦的餅干香，“兩個費米子不能占據同一量子態。“

應急燈重啟時，顧南星看見學姐發梢粘著餅干碎屑，而陸然的手正懸停在她腦后0.5厘米處。

轉機出現在天文社的流星雨觀測夜。蘇曉調試望遠鏡時，看到兩個光點正在天臺纏斗——陸然的風箏纏繞著顧南星的無人機，LED燈帶在夜空拼出錯亂的元素周期表。

“你們在干什么！“她舉著銫元素頭套沖上天臺。

陸然突然切斷風箏線，夜光風箏墜向她的方向。顧南星驚呼著撲來保護，三人跌進晾曬的白色床單迷陣。

蘇曉在薄荷味洗衣粉香氣中抬頭，看到陸然用身體墊住他們，無人機的探照燈將他耳后的擦傷照得發亮。夜風掀起少年們的衣角，她發現兩人腰間別著同款星空棒棒糖。

“這就是你們的合作課題？“她舉起從陸然口袋掉落的實驗日志。

泛黃紙頁上并排貼著兩份數據：

顧南星稚嫩的筆跡：「情緒光譜與量子態關聯實驗記錄」

陸然潦草的批注：「建議用貝葉斯算法重新計算心動概率」

凌晨三點的器材室里，蘇曉對著電子顯微鏡發呆。顧南星送的量子餅干在載玻片上析出晶體，呈現完美的心形布拉格衍射斑。她突然聽到通風管傳來敲擊聲——陸然正在管道里布置某種光學裝置，頭發上沾著星輝與鐵屑。

“你究竟在驗證什么假設？“她對著管道喊。

回答她的是突然亮起的萬千光點，通風口飄出張字條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