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解除外患之后,只剩下李自成一派內(nèi)患了,馬秀英讓女將軍秦良玉打制手槍,沖鋒槍,加特林沖備與李自成打一仗“夫人,三眼銃改制的轉(zhuǎn)輪手槍已試射成功。“秦良玉卸下銀色雕花轉(zhuǎn)輪,六顆銅制彈殼清脆落地。她輕撫槍身云雷紋,墨家秘傳的機關(guān)術(shù)與泰西傳來的自生火銃圖竟在這方寸之間完美融合。
馬秀英凝視著窗外翻騰的云海,金陵兵工廠的熔爐將半邊天空映成赤紅。三個月前從敦煌密室尋得的《天工璇璣圖》,此刻正在三十丈深的地宮里化作咆哮的金屬巨獸。
“不夠。“她轉(zhuǎn)身時金絲軟甲簌簌作響,“李闖的饑民號稱百萬,潼關(guān)外那些八旗探子也在虎視眈眈。我們要造的是...“纖長手指劃過檀木案上的圖紙,燧發(fā)裝置旁赫然繪著多管連射的構(gòu)造,“能讓暴雨倒懸的兵器。“
鑄鐵坊內(nèi)突然傳來轟鳴。七十二個墨家匠人齊聲呼喝,精鋼打造的傳動齒輪咬合轉(zhuǎn)動,蒸汽驅(qū)動的鍛錘將燒紅的鐵胚反復捶打。秦良玉看著懸在梁架間的青銅管漸漸成形,突然想起十六歲那年,在石砫寨見到的初代迅雷銃。
“這是...“當她看清匠人們組裝的成品,喉間泛起血腥味。三十六根槍管呈環(huán)形排列,中央的曲柄連接著精密的彈簧機關(guān),黃銅彈鏈如同巨蟒盤踞在榆木底座上。
馬秀英的聲音混在齒輪咬合聲中:“當年戚繼光的百虎齊奔箭,一息之間能發(fā)百矢。如今這具'震天雷',裝彈兩千發(fā),半刻鐘便能叫整座山丘寸草不生。“
驚雷在秦淮河畔炸響時,李自成的先鋒已抵滁州。斥候帶回的消息說,流寇們將搶來的門板覆上濕泥,號稱能擋佛郎機炮。秦良玉摸著腰間新制的短銃,忽然很想看看當加特林的彈雨潑向那些破木板時,會是怎樣的景象。
子夜時分,三百具新式火器在燕子磯完成列裝。月光流過烏茲鋼打造的槍管,照見膛線里暗藏的北斗七星刻痕。馬良弼帶著白桿兵最后檢查彈鏈,火藥都是按《火攻挈要》古法重制的顆粒藥,摻了嶺南孔雀糞提純的硝石。
“報——“探馬滾鞍落地時左肩還插著半截箭矢,“闖賊破了浦口,張獻忠的坐探出現(xiàn)在采石磯!“
馬秀英解下猩紅斗篷,露出貼身軟甲上密密麻麻的機括暗袋。她將六管手銃插進鎏金卡扣,突然轉(zhuǎn)頭笑道:“當年太祖皇帝鄱陽湖大破陳友諒,靠的是火攻。今夜,我們要讓長江記住另一種火焰。“
寅時三刻,第一波流寇沖進雷區(qū)。埋在地下的霹靂彈接連炸響,裹著鐵片的陶罐將人體撕成血霧。當幸存的闖軍踏著殘肢繼續(xù)沖鋒時,山崗上突然亮起數(shù)百點幽藍火光。
那是改良后的燧發(fā)裝置在暗夜中擦出的星火。
秦良玉扣動扳機的瞬間,想起了父親教她射箭的那個清晨。白桿兵陣列中爆發(fā)出連綿不斷的轟鳴,彈丸穿透皮甲的悶響竟比雷聲更沉悶。沖在最前的騎兵連人帶馬倒飛出去,后續(xù)的部隊還來不及收住腳步,第二波彈雨已至。
“換連珠銃!“馬良弼的吼聲撕開裂帛般的槍聲。士兵們掀開油布,三十六管加特林在架設(shè)時發(fā)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。當曲柄開始轉(zhuǎn)動,槍管組成的死亡圓環(huán)噴出三尺長的火舌,彈殼如金雨傾瀉,兩百步外的榆樹林瞬間化作漫天木屑。
李過親眼看見自己的坐騎在血霧中解體。這個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的“一只虎“翻身滾進尸堆,耳邊充斥著從未聽聞的恐怖聲響——那不是戰(zhàn)場應(yīng)有的金鐵交鳴,而是閻羅殿里忘川河沸騰的咆哮。他攥緊折斷的長矛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那些噴火的怪物后方,有個白衣女子始終未動。
馬秀英在等。當東方的天空泛起魚肚白,她終于看見闖軍大旗下的金黃華蓋。三年前在洛陽城頭,就是這頂華蓋的主人,當著她的面將福王的殘軀拋入沸鼎。
“裝開花彈。“她輕輕抬手,身后十二門后裝線膛炮同時昂起炮管。經(jīng)過鏡面研磨的青銅炮身泛著冷光,刻度盤上的準星鎖定了三里外的中軍大帳。
第一發(fā)試射彈掠過李自成頭頂時,這位闖王還以為遇到了流星。直到第二發(fā)炮彈在親衛(wèi)隊正中炸開,飛旋的破片將二十名鐵甲兵削成肉塊,他才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何等存在。
“撤!快撤往...“劉宗敏的嘶吼被第三輪齊射打斷。裝備了瞬發(fā)引信的榴彈在半空綻放,三千鐵騎在鋼鐵風暴中化作一地碎肉。當硝煙散去,長江北岸的灘涂上只剩下冒著熱氣的彈坑,以及嵌在焦土中的半塊“大順永昌“金印。
正午時分,秦良玉在打掃戰(zhàn)場時找到了那具焦黑的尸體。曾經(jīng)震動九州的闖王,此刻安靜地蜷縮在彈坑邊緣,手中緊握的雁翎刀已熔成鐵條。她想起昨夜那個白衣如雪的身影,忽然覺得喉嚨發(fā)苦——當震天雷的咆哮響徹金陵時,究竟有多少發(fā)子彈打進了同胞的胸膛?
江風送來血腥味,混著硝煙的味道竟有些像元夜的硫磺爆竹。馬秀英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:“派人去北京送信,就說...闖逆已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