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電監護儀的警報聲刺破太平間冷氣時,代佳萌正用洛城的白襯衫袖口止血。她小臂上的動脈穿刺點還在滲血,染紅了襯衫口袋里的MX-03藥劑說明書。
“DH-960423不是編號。“她沾血的手指在停尸柜不銹鋼表面畫出分子式,“是我母親的名字——代虹,1996年4月23日死在莫氏集團的手術臺上。“
解剖課突發事件始于情人節清晨。當洛城打開更衣柜,發現冷藏箱里躺著支冰凍櫻花標本,花芯嵌著枚刻有MX字樣的鉑金戒指。代佳萌突然從背后捂住他眼睛:“閉眼三十秒,這是尸體防腐訓練。“
黑暗中,她將戒指套上他無名指。低溫金屬灼燒皮膚的瞬間,走廊傳來莫虎的獰笑:“原來洛少爺喜歡在停尸房收禮物?“閃光燈亮起的剎那,洛城看見冷藏箱溫度顯示屏的數字:-23℃——與代佳萌紋身日期完美吻合。
生物競賽實驗課上,代佳萌的血液樣本在離心機里爆裂。飛濺的血珠在防護玻璃上拼出殘缺的德文單詞“Liebe“,她突然奪門而出。洛城在廢液桶里找到染血的實驗報告,泛黃的紙頁記錄著1996年代虹的血鉀異常數據。
追蹤到天臺時,代佳萌正用手術刀削去左手腕紋身。血珠順著消防管道滴落,在積雪上燙出暗紅色孔洞。“母親是被注入過量氯化鉀死的,“她將染血的刀柄塞進他掌心,“現在他們要我重復這個實驗。“
深夜的醫學圖書館,紫外線燈暴露了書頁秘密。代佳萌常借的《血液毒理學》內頁,用隱形墨水寫著:“MX-03需配合冷凍劑使用“。洛城在窗邊復制這些文字時,看見樓下冷鏈車正在裝載印有代氏標志的冷藏箱。
跟蹤到碼頭倉庫,他聽見莫龍的咆哮:“那丫頭不肯給洛家小子注射冷凍劑?“集裝箱縫隙間,代佳萌被按在MX-03藥劑運輸箱上,額頭流下的血正滲進蛇形紋章的凹槽。
洛城沖進倉庫的剎那,代佳萌突然吻住他。這個帶著血腥味的吻里,有枚微型膠囊被頂入他咽喉。“吞下去,“她喘息著用密碼敲擊他脊背,“這是MX藥劑的解毒劑。“莫龍手下的哄笑中,她白大褂口袋滑出半支冷凍劑,標簽日期是1996年4月23日。
當電擊棒捅向洛城后腰時,代佳萌撲上來擋住攻擊。抽搐中她扯開兇手衣領,露出和當年肇事司機相同的蛇形紋身。強光手電照亮的瞬間,洛城看見她后背浮現出熒光藥劑注射的網格狀痕跡。
急診室搶救燈亮起時,洛城在代佳萌的病歷夾發現器官捐獻協議。簽署日期是1999年2月14日,受益人寫著他的身份證號碼。“冷凍劑已侵蝕我的內臟,“她蘇醒后第一句話是舉起PICC導管,“他們想要的是能承載MX藥劑的身體。“
監護儀突然顯示室顫,代佳萌在除顫器充電的瞬間扯掉電極片:“記住,我的遺體必須冷凍在-23℃。“她將磁共振膠片塞進他衣領,上面映出她心臟里的微型發射器,坐標直指莫氏集團藥物實驗室。
出院那日,代佳萌在校園櫻花樹下埋下時光膠囊。洛城看見她放入老式錄音機,磁帶標簽寫著“給十年后的你“。暮色中她突然發病,咳出的血瓣在風中凝成冰晶,落地時顯出MX-03的編碼。
“等櫻花再開七次,“她將冷凍倉鑰匙穿進他項鏈,“去慕尼黑醫學院解剖教室...“未盡的話語被救護車笛聲割裂,洛城握著她漸冷的手,掌心接到片帶血的櫻花——二十年后,這將成為突破低溫證物鑒定技術的關鍵樣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