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過了多久,世軍在內心歷經一番痛苦掙扎后,緩緩睜開眼睛,眼眸中帶著歷經滄桑后的無奈和決然。他聲音哽咽,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他的不舍:“我尊重雨煙的選擇,我愿意離婚。”
他的聲音沙啞卻又透著為愛甘愿放手的堅定,“無論何時,我都做好結束這段婚姻的準備,因為我對她的愛深沉而炙熱。這份愛,不會因婚姻結束而消逝,它將永遠在我的心中熠熠生輝。”
“我必定會坦誠地告訴她。”黎明語氣堅定。然而眼中閃過不容置疑地疑慮,他問:“文青,她還好嗎?你與她還有聯系嗎?”
世軍思緒瞬間回到了文青離去的那天,他神色有些落寞,淡淡開口:“幾天前,她獨自去了酒吧,與客人發生爭執,是我從派出所將她接回。自那天以后,她徹底從我生活中消失,再無聯系。”
“她在酒吧里醉生夢死,為何如此作踐自己?”黎明聲音透露著痛苦,即使清楚她從未愛過自己。然而他對文青的感情仍然深沉。
世軍目睹黎明痛苦的神情,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自責:“你們的婚姻會走到盡頭,我難辭其咎。若三年前我沒有與文青重逢,她或許不會毅然決然地與你離婚。”
黎明神色黯然,苦澀地搖了搖頭,輕聲嘆息:“我們的分離,或許是命中注定,你的出現只是不過是讓這既定的結局來得更快一些。即使沒有你的出現,我們的婚姻已經在不知不覺中,仿佛置身在狂風暴雨中殘燭,那微弱的光芒在風雨中搖曳不定,隨時都可能熄滅。”
兩天后,世軍與雨煙佇立在民政局的大廳里,默默地完成了婚姻的終結手續。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,壓抑得讓人窒息。然而,離婚并未讓雨煙的心靈帶來絲毫解脫,反而讓她對未來的路感到更加困惑和凄涼。
當他們緩緩走出民政局的大門,陽光灑在他們的身上,卻驅散不了彼此心頭的陰霾。世軍伸出溫暖的手,輕輕握住雨煙柔弱的肩頭,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不舍與關切。仿佛要將她的容顏深深烙印在心底。他的嗓音低沉而充滿感情,仿佛是心底深處發出的低語:“雨煙,答應我,無論未來的路多么坎坷,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。”
世軍的眼眶泛紅,淚水不受控制地悄悄滑落,聲音已然哽咽,說:“家,永遠是你最溫暖的港灣,我希望你能回家。我可以搬到公司的宿舍,我保證,不會打擾你的平靜生活,好不好?”
雨煙微微搖頭,語氣堅定近乎決絕:“那個家,我不會再回去了。”她緊緊咬著下唇,直至下唇泛白,幾乎滲出血絲,強忍著眼中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,試圖安慰世軍,說:“現在的我,生活得很好。沒有了婚姻的桎梏和情感的羈絆,我終于能自由追尋真正屬于自己的幸福。”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決然和堅定,仿佛已經做好了迎接新生活的準備。可那微微顫抖的身軀卻暴露了內心的脆弱。
“雨煙,你過得并不好啊!”世軍再也無法克制,脫口而出:“如果你真的過得好,又怎會如此瘦弱憔悴,面色蒼白呢?”
雨煙被世軍看穿了心事,慌亂之下極力反駁:“不,你以為你非常了解我嗎?張世軍,我告訴你,我對你的感情已經煙消云散,半點痕跡都不留。從今天起,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。”說完,她轉身奔向黎明,顫抖著手握住他的手臂,“大哥,快帶我離開這里。”
“好,先上車。“黎明輕聲安撫著雨煙,溫柔地將她引導走向副駕駛座,自己隨后沉穩地坐進駕駛室。他發動車子,車子仿佛離弦之箭,疾馳而去。
世軍佇立原地,目光緊緊追隨著漸行漸遠的車影,直至那最后的輪廓消失在道路的盡頭。漸漸地,他的視線被一層水霧所模糊,淚水順著臉頰蜿蜒而下,仿佛在無聲訴說著內心的痛苦與不舍。
黎明將車子穩穩停在路邊,從車后取出了一瓶水,他敏銳地察覺到雨煙正在竭力抑制著頭痛的折磨。她的牙齒緊緊咬住唇瓣,下唇已被咬出斑斑血痕。
黎明從包里拿出了止痛藥,遞地她的面前。然而,雨煙沒有接過藥,表情異常冷靜,眼眶干澀,甚至一滴眼淚都沒有。仿佛所有的情感,都被瞬間冰封,她像一個小小的石膏像,靜靜地坐在那里。
黎明凝視著她,眼神里滿是心疼與擔憂,輕聲地說:“雨煙,先把藥吃了,好嗎?”她微微搖了搖頭,試圖用身體上的痛來分散精神上的痛苦。
黎明輕輕將她擁入懷中,終于,淚水從雨煙消瘦的臉頰滑落,她無助地靠在黎明的胸前,無助地哭泣著。身體因悲慟而微微顫抖,黎明將她從懷中扶起,細心地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痕,輕聲安慰道:“雨煙,不要哭了,好不好?這樣會加劇你的頭痛。”
雨煙無奈地搖了搖頭,她失去了她的愛情,生命里的精神支柱轟然倒塌,她又一次哭倒在黎明的溫暖懷抱里。
世軍落寞地坐在客廳餐桌的角落,往日滴酒不沾的他,此刻卻一杯接著一杯地飲著烈酒,仿佛將自己沉溺于酒海之中。他試圖在酒精的迷醉中逃避現實的冷酷無情,渴望在短暫的眩暈中忘卻失去雨煙的痛苦。
酒精漸漸侵蝕著他的意識,本不擅長飲酒的他,每一次舉杯都伴隨著劇烈的咳嗽,那咳嗽聲在客廳里回蕩,既是他對酒精的挑戰,又像似是他對命運的抗爭。
在酒精與痛苦的雙重折磨下,他雙手狠狠地插入發間,十指近乎痙攣地揪扯頭發,仿佛心中的痛苦都宣泄出來。他的喉嚨里發出壓抑而痛苦的帝豪,一遍又一遍,瘋狂地在心底呼喚著雨煙的名字,他實在想不明白,雨煙的視力已經恢復,然而,為何如此決然地拒絕回到他的身邊。他們之間究竟還隱藏著何種難以逾越的障礙?難道真的是因為文青嗎?她是否曾經瞞著他去找過雨煙?才導致今天的局面。無聲的疑問與猜測,在他心頭糾結纏繞,令他痛苦不堪。
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世軍的沉思,剎那間,他的心中燃起了一絲微弱卻又炙熱的希望,“雨煙,一定是雨煙。”這幾個字,像是他在黑暗中的囈語,飽含著期盼,他懷著一絲近乎渺茫的希望,腳步踉蹌地沖向門口,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