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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頁相思煙雨夢

第四十章他會過得更好

“雨煙,雨煙……”世軍在睡夢中低聲呢喃,驟然間,他從夢境中驚醒。他靜靜坐在床上,眼神不自覺地飄向身旁安然熟睡的文青。她的睡顏恬靜而美好。

世軍小心翼翼地起身,生怕驚擾了文青的美夢,他輕手輕腳地穿過臥室,來到客廳的落地窗前。他靜靜地佇立在那兒,凝視著窗外濃稠的夜色。

“雨煙,雨煙……”世軍心底一遍又一遍呼喊著這個名字,思緒瞬間飄回到那天在茶社的談話。

“雨煙,請你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,好嗎?”當時,他責備她語氣不好,話剛說出口,滿心懊悔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錯全在自己。他沒能成為她堅實的依靠,致使她在最痛苦的時候,帶著滿心絕望地離他而去。無論她以何種方式宣泄情緒,他都該默默承受,毫無怨言。現在,思念如狂潮般洶涌,幾乎將他淹沒。他甚至渴望再感受她那獨特的脾氣。然而命運弄人,他已然選擇與文青攜手共度人生,再也不能毫無顧忌地追尋她的身影。

世軍眼眸閃爍著淚光,漸漸地,那層朦朧的淚幕模糊了他的視線。他努力壓抑著內心那股渴望見到雨煙的沖動,緩緩閉上眼睛,任由那份痛苦肆意侵蝕著自己的心靈。

經過醫生全力搶救,雨煙暫時脫離了生死險境。但她的身體已然虛弱到極點,疲憊不堪。

張醫生神情凝重,領著黎明來到安靜的辦公室,語重心長地說道:“黎先生,目前雨煙的狀況相當嚴峻。病情惡化的速度,遠遠超過預期,倘若病情持續惡化,恐怕她的生命只剩短短一個月。我們現在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。”

“張醫生,您之前診斷說,如果雨煙選擇手術,至少還能有一年的時間,對吧?”黎明聲音顫抖著,小心翼翼地求證。

張醫生微微點頭,聲音低沉而篤定:“我確實這么說過。當時,她的病情還沒發展到這一步,一切還有轉機。但現在,即便手術成功,恐怕也無力回天,無法延長她的生命了。”這話仿佛一記重錘,狠狠砸在黎明心上,殘酷得砸碎了他心中僅存的希望。

黎明靜靜地坐在昏暗的病房里,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,斑駁地灑在雨煙憔悴的臉上,更添幾分楚楚可憐的脆弱。

黎明的目光深沉,醫生的話在他心中揮之不去,令他茫然無措。他心里清楚再也無法對張世軍隱瞞了。然而,世軍與文青已經步入婚姻殿堂,此刻坦白真相,勢必會給他們的婚姻造成無法挽回的裂痕。

記憶中,世軍曾滿臉無奈地跟他提起文青為他自殺的事。黎明明白,他必須在這兩個至關重要的人之間尋得平衡,既要讓世軍知曉真相,又要盡可能不傷害文青。他的思緒如一團錯綜復雜的亂麻,千絲萬縷糾結纏繞,不知該如何解開這棘手的困局。

雨煙在沉睡中被劇烈的頭痛猛然喚醒,她緩緩坐起身,眼眸中瞬間彌漫著迷茫與恐懼。就在這時,黎明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:“雨煙,你終于醒了。”他輕輕扶住她顫抖的身軀,將她緊緊擁入懷中,仿佛想用自己的力量驅散她所有的痛苦。

雨煙頭痛欲裂,淚水不受控制地順著臉頰滑落,聲音因顫抖而微弱:“大哥,我想回家。你帶我回家,好不好?”那聲音滿是無助與哀求,讓人聽了于心不忍。

黎明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痕,輕聲安慰道:“好,等你身體就出院,好不好?”

雨煙瘋狂地搖頭,連連拒絕,聲音中滿是絕望:“不,我不要……”她的理智在病痛的折磨下徹底崩潰,掙扎著要從床上起身,仿佛要逃離這無盡的痛苦。

黎明被她折騰得疲憊不堪,耐心消磨殆盡,終于忍不住厲聲喝道:“雨煙,你到底想怎樣?你難道不明白,我已經被你折磨得心力交瘁了嗎?”

雨煙的身體瞬間僵住了,額頭上冷汗涔涔,臉色慘白,空洞的眼神,淚水無聲地順著臉頰滑落,默默訴說著內心的無助與哀傷。她的嘴唇微微顫抖,似乎想要說些什么,卻又被痛苦哽住喉嚨。

黎明急忙將她重新擁入懷中,聲音低沉而誠懇:“雨煙,對不起,我不該對你發脾氣,原諒我,好嗎?”

他感覺到她在懷中顫抖,于是輕輕將從懷中她扶起,只見她臉色慘白得嚇人,仿佛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。他瞬間明白她之前為何哭鬧不止。雨煙微微閉上眼睛,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,癱軟在黎明懷中。

隨著時間推移,雨煙的病情愈發嚴重,她已無法正常進食,只能依靠點滴營養液維系脆弱的生命。

她臉色慘白,仿佛在漫長寒冬的肆虐下,已然凋零的花朵。她微微睜開失明的雙眼,盡管眼前只有無盡的黑暗,看不見世間的五彩斑斕。卻拼盡全力凝聚內心僅存的勇氣。她掙扎著從床上坐起,雙手在空中摸索,試圖尋找支撐身體的東西。然而,虛弱的身體重重摔倒在地板上,發出沉悶的響聲。

“雨煙,你怎么了?”黎明一進病房,就看到雨煙摔倒在地,心瞬間提到嗓子眼,急忙蹲下身子,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孱弱的身軀。

“大哥,我想去墻邊靜靜地坐著。”雨煙的聲音毫無波瀾,仿佛被病魔折磨得失去了所有信心與希望。她臉上的淚水潸然落下,仿佛窗外淅淅瀝瀝的細雨,透著無盡哀傷。

“雨煙,地上寒氣重,你身體太虛弱了,不能再受涼。我扶你回床上休息,好嗎?”黎明關切地輕聲勸慰。

“不,”她輕輕搖頭,語氣透著一絲執拗,“我只想靜靜靠在墻邊。我可以自己走……”她雙手在空中摸索,準備邁出腳步,那瘦弱的身影在昏暗的病房里顯得如此孤獨而無助。

就在這時,黎明伸手溫柔地握住她懸空的手,聲音帶著哽咽:“雨煙,讓我扶你過去。”他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走到墻邊。她順從地靠在墻上,緩緩坐在地上,雙手緊緊抱住膝蓋,仿佛在尋找一絲寧靜的慰藉。

黎明輕手輕腳地走到她身旁,細心地將外套披在她身上,溫暖瞬間將她包裹。他微微蹲下身子,語氣滿是關懷與溫柔:“雨煙,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。聽大哥的話,好嗎?”

雨煙輕輕搖頭,柔聲說道:“大哥,你不用陪我了,我在醫院,有醫生和護士照顧,你安心去工作吧。”

“雨煙,我的工作已經安排好了,現在我最重要的事就是陪著你。”黎明的聲音極其溫柔,仿佛想要驅散她心中的陰霾。

“不,我不需要你陪。”雨煙摸索著墻壁,努力站穩,聲音堅定而清晰,“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了,我不愿意成為你的累贅。”她眼眶微紅,強忍著淚水,“如果我的存在只是給別人增添負擔,我寧愿從這個世界上消失。”

“雨煙,你怎么能這么想呢?”黎明將雨煙緊緊地擁在懷里,語氣溫和而堅定,“我為你做這些,都是心甘情愿的,你不用有心理負擔。”

雨煙淚水靜靜地滑落,聲音顫抖地說:“大哥,正是因為你無私的付出,我心里負擔才更重。我憑什么讓你為我付出這么多?”雨煙眼神中滿是痛苦,“我承認,病魔讓我無能為力。與其在痛苦中掙扎求生,或許解脫才是更好的選擇。”

“不,雨煙,請你不要這么想,我求求你。”黎明緊緊將她擁入懷中,聲音哽咽,“請你為張董事長想一想,如果失去了你,他還能平靜地生活嗎?”

雨煙在黎明懷中痛苦地掙扎,似乎耗盡了所有力氣,聲音微弱而顫抖,斷斷續續地說:“他……他已經有文青了,他會過得更好的……”

溪山攬勝 · 作家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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