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雨煙,我在……”世軍仿佛聽到雨煙的呼喚,在夜半忽然驚醒。像有根線猛力拉扯他的心臟,把他從睡夢中痛得驚跳起來。坐在床上,他突然那么強烈地感應到雨煙的心聲:世軍,你在哪里?世軍,你在哪里?
剎那間,許許多多往事涌上心頭。時間仿佛靜止在他離開雨煙的那一刻,心中的痛楚像利刃狠狠劃過,令他不禁渾身顫抖。他清晰地記得,雨煙躺在床上,額頭滾落著細密的汗珠,眼神呆滯,淚水不受控制地沿著眼角滑落,她的手在空中盲目的摸索著,嘴里不斷地低聲呻吟:“痛!痛!痛!大哥……求你……救救我……”
“雨煙的病情隨時都可能急劇惡化。甚至有可能突然離世…”黎明的話沉甸甸地壓在世軍胸口,幾乎讓他喘不過氣。那些深埋心底的痛苦記憶,被殘酷撕開,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錐心之痛。
世軍明白雨煙執意讓他離開的良苦用心。她心里清楚,自己即將步入生命中最為脆弱、無助的境地,既不愿意世軍目睹自己的病痛,更不愿意因為自己的病,讓他承受不堪重負的痛苦。
世軍沉浸在痛苦中,他明白,雨煙已然承受了太多的磨難,歷經了太多的痛苦。他決然不能再讓她獨自面對這一切,必須立刻找到她,告訴她——自己對她的愛,始終堅定不移,從未有過絲毫動搖。
世軍從床上霍然起身,眼眸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,毫不猶豫地朝著房門邁出堅定的步伐。
“世軍,你去哪里?”文青的聲音在世軍背后響起。
“去見雨煙。”世軍語氣篤定,不容置疑。
“去見雨煙”這短短四個字,仿佛一道驚雷,瞬間將文青心中所有美好的憧憬擊得粉碎。她意識到,世軍已然恢復了記憶,或許他已記起那場險些致命的車禍。
然而,文青怎會輕易放棄世軍。她毅然從床上站起身起來,直面世軍,語氣堅定:“不,你不能去見她,否則你定會追悔莫及。”言罷,她快步沖向床頭柜,一把抓起剪刀,試圖以這種極端的方式來阻止世軍去見雨煙。
“文青……”世軍見狀,心急如焚,立刻沖向她,迅速奪下她手中的剪刀。
文青掩面哭泣,聲音哽咽:“世軍,我實在是別無選擇了。上次你為了去見方雨煙,回來時情緒過于激動,結果遭遇車禍,險些丟了性命。在醫院搶救時生命垂危,情況危急萬分。你醒來后失去了記憶,是我一直守在你身邊,陪你慢慢蘇醒,幫你恢復記憶……現在,你真的忍心拋下我,回到方雨煙身邊嗎?”文青緊緊抱住世軍的腰身,她深知世軍的善良與心軟,故而緊緊依偎著他,眼中滿是哀求,輕聲祈求:“世軍,求你了,別離開我,好不好?”
世軍默默閉上雙眼,淚水順著他清瘦的臉頰緩緩滑落,內心在痛苦與無奈的深淵中苦苦掙扎。
與此同時,在雨煙的病房里,張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,目光投向一旁的黎明,聲音堅定而沉痛:“黎先生,我們已經竭盡全力,但她的狀況已無力回天?!?/p>
黎明的心,仿佛被一記無形的重錘擊中,整個人無力地靠在椅背上,眼中滿是絕望的神色。
雷宇俊和小巖聽聞消息后匆匆趕來,恰好聽到張醫生這番話。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驚愕與難以置信。小巖顫抖著走向醫生,眼眶泛紅,聲音帶著哭腔問道:“醫生,您剛剛說的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張醫生無奈地再次搖頭:“我給你們一些時間吧……”
聽到這個消息,小巖的身體猛地一顫,幾乎站不穩。宇俊眼疾手快,迅速伸出手穩穩扶住了她。她緩緩抬起頭,目光凝重地凝視著雨煙那蒼白憔悴的面容,此刻的她,猶如一朵即將凋零的花朵,脆弱而無助。目睹此景,小巖內心的悲痛如洶涌的潮水般翻涌,難以抑制,在這突如其來的沉重打擊下,她雙腿發軟,最終癱倒在宇俊的懷中,任由淚水無聲地流淌。
雷宇俊將目光投向黎明,沉聲問道:“現在,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?”
“醫生說,雨煙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,所以我緊急聯系了你們。”黎明凝視著病床上虛弱的雨煙,心中滿是悲傷,哽咽著說道:“她昏迷前,嘴里一直呼喚著張董事長的名字,希望你們能幫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他?!?/p>
“好?!庇羁≥p輕點頭,旋即堅定地說道:“我這就去找他?!痹捳Z間,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,此時他還不知世軍已然恢復記憶。他輕輕推開懷抱中的小巖,輕聲叮囑:“你留在這兒,我獨自去見軍哥。”
“好。”小巖緩緩閉上淚眼,下意識地咬著唇,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悄然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