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被人叫到名字，霍思琳只是瞪圓的眼睛，攤開手，擺出一臉無辜的表情：
“是我做錯了什么嗎？”
和霍怡萱有的一比的甜，和香姐有的一拼的嬌，那是聽得個別男人，心里仿佛是有百萬蟲子在爬的心癢癢！
“曼娜。”
韓浩澤眼里看著一個，嘴里卻叫著其他女人的名字。
隨即一打照片被韓曼娜丟到長桌的中心處。
“既然，你這么了解巖龍幫的規矩，那不如，你再給在座的各位說說，背叛的后果是什么？”
一眼看清照片的瘦子，渾身的力氣像是突然被抽空了一樣，跌坐到椅子上。
空洞的雙眼，穿過墻上窗戶，看向外邊。
忽而闖入視線的麻雀，眨眼間，被自下而上的石子擊中，跌落到地上。
拿著彈弓的男人，經過窗戶，若無其事的拾起麻雀的尸體，一轉身，恰好對上瘦子那雙無神的眼睛。
瘦子一下從與妻女的美好回憶中驚醒。
“你好糊涂啊！”
殺神婆沒有拿起照片，只是看一眼便搖著頭撇過臉。
哎～
一聲長嘆，不愿再看去瘦子的方向。
置身事外的霍思琳，不但沒有搶照片來看，更是悠閑的把膝蓋頂在桌邊，翹起椅子晃蕩了起來。
“瘦子！你真不打算解釋解釋嗎？！”
拿起一張看過后，就馬上按到桌上的樂爺，蹭蹭向上的火氣，與他的質問的音量完全成正比。
多拿了幾張來看的于老，一邊翻看，一邊話里藏刀，出聲直擊痛點：
“殺神婆，這瘦子可是你的人，你是真一點不知道？還是這本就是你的授意？”
價值不菲的青花瓷茶杯，在殺神婆逐漸收緊的手下，化成大塊碎片，一些碎片甚至染上了刺目的鮮紅。
飛向于老的碎片，滑過他的側臉，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。
“殺神婆！你什么意思！”
五個坐館，除了霍思琳在看戲，其他人跟著三大元老，頓時分成了兩個陣營。
“于老！我殺神婆是什么人？你還不清楚嗎？沒有的事，你休想把屎盆子扣在我這里！！”
坐著的樂爺沒有動，任誰都看懂他的意思，否則，傻強和香姐也不會護在了他的身后。
“于老，你，我，殺神婆，相交多年，彼此還不了解嗎？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，現在還整出了個互相猜忌？這不是讓小輩們看了笑話嗎！！”
一開口，樂爺就向著殺神婆，那只有秦三爺一人跟著的于老，明顯落了下風。
“于老，樂爺，殺神婆，”
霍思琳一出聲，眾人才發現，她還沒有站隊。
“你們要不要先稍安勿躁，我們先聽聽瘦子怎么說？萬一，他打入敵人內部，是為了臥薪嘗膽呢？又或許……”
“我沒有什么好說的。”
瘦子疲憊的聲音，早已沒了先前囂張的氣焰。
“以前，韓浩澤能動香姐的皮肉生意；后來，他能徹底切割糖丸市場；是，現在我的市場是在海外，但以他的動作，不過就是遲早的事。既然，這里早晚容不下我，那我為什么不能給自己留好后路？”
啪！
清脆的耳光聲，伴隨著瘦子嘴角流下的鮮血，消散在空氣中。
“這就是你勾結天虎幫的理由？”
在殺神婆的壯漢控制下，瘦子不得不當眾跪在地上。
殺神婆的槍口正對他的眉心。
“你能做到今天的位置，都是巖龍給你的機會，你幫著外人，對付我們，你以為？你去了天虎幫，他們還會重用你！！”
“我沒有！”
瘦子抓著殺神婆的旗袍衣擺，淚眼朦朧。
“我只是作為中間人，幫他們聯系賣家！帶貨過境，僅此而已！”
割下衣擺，殺神婆嫌棄地將其扔到地上。
“你！你糊涂啊！所有證據都指向你，東西是從你手中流出來的！你想要龍頭的位置，是你自己說出來的！你要我們怎么相信？先前的事，與你無關！！”
“殺神婆，別人可以不信我，可我是你一手帶出來的！您一定要相信我啊！如今，幫里所有生意腰斬，我只是想為巖龍多做點事而已！”
失望縈繞在殺神婆的周身，瘦子說的話，就連她，一個字也聽不進去。
把手中槍交到瘦子顫抖的手中。
“走吧！走吧！走了就別再回來了。”
“殺神婆！”
望著她決絕的背影，瘦子淚如雨下。
環視一圈。
曾經嫉妒過，韓浩澤，他的黑眸，依舊目空一切，如今，忘了恨是何時起，但也只能到這了。
樂爺，老狐貍一只，于老，最大的勁敵，只希望，殺神婆，未來安好。
秦老三，香姐，傻強，光武，一直都在明爭暗斗的兄弟。
視線在光武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秒，才轉到剛回國不就的霍思琳身上。
“槍林彈雨，我走過，龍潭虎穴，我也闖過，”
瘦子拖著沉重的步伐朝外。
“老大！”
一聲聲老大喚不會神經崩斷的男人。
“時代終究是變了。”
走出屋外，抬頭望向烏云聚集的藍天。
“要變天了！”
陽光從驟然散開的烏云中穿出，照耀在灰白的大地上，閃耀在瘦子視死如歸的臉上。
蔚藍的天空上，鳥兒成群結隊的飛過，瘦子笑了，笑得凄涼。
“今天的事，我殺神婆無話可說，之后，不論誰接手，我也絕無二話！”
丟下這句話，帶著自己的人，憤然離席。
“既然，人不齊，要我看，今天就到此為止，浩澤，你說呢？”
“那就按樂爺說的，先這樣吧！”
一個個從霍思琳的身邊走過，樂爺拍了拍她的肩膀，笑意不明。
于老倒是沒什么表情，就好像她本就該如此一樣。
“霍思琳！你變了，變得殘忍，變得……”
韓浩澤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詞窮！
都已經走到門框邊的霍思琳，大大方方的又走了回來。
“那請問？在老大您的心中，我原來是什么樣人？”
“善良，正義，甚至為此不惜與壞人翻臉！”
哈哈哈～
“你說的壞人，不會是我爸吧！”
纖細的手，搭在寬厚的肩膀上，輕拍。
“我爸有句話說的沒錯，識時務者為俊杰，既然，我改變不了什么，那為何不干脆加入呢？這不就是我的命嗎？”
“霍森的死，”
一根手指帶著炙熱的溫度，觸上冰冷的唇，韓浩澤自覺的噤了聲。
“不用解釋！因為，我不在意。你知道的，就算他沒死在你手上，遲早有一天，也會死在別人手上的。”
嘴邊的溫度散去，多少有些失望染上眉梢。
“我以為，你已經走出來了，可是……”
搖頭。
“那也是她的命，她背叛了自己的使命，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，最后落得個尸骨無存，那是她的選擇，我只能說，她活該死！”
最后一個死字，從齒縫中擠出，霍思琳長呼一口氣來壓制自己高漲的情緒。
嘴角微揚，笑得猶如窗外的陽光一樣明媚。
電話聲突然響起。
“知道了，把孩子送回去吧！”
“你也是當媽的人了，你不該拿小孩做籌碼的！”
掛斷電話，霍思琳背對著韓浩澤搖手。
“正因為我是當媽的人了，所以，我會想方設法，時刻不離的保護他們，哪怕！別人笑話我手段骯臟，我也不在乎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