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漠孤煙直,長河落日圓。突厥王庭的金頂在暮色中泛著血光,阿依古麗踩著滿地碎玉踏入議事廳,狼頭圖騰靴跟碾碎的,正是可汗用來鎮壓國運的西域秘寶。
“你以為拿到玉璽就能號令突厥?“可汗的聲音從龍椅后傳來,鎏金面具映出阿依古麗腰間的九連環銀墜子,“那不過是個被詛咒的玩意兒。“
阿依古麗反手擲出淬毒銀針,卻在觸及龍椅時被無形氣墻反彈。她的瞳孔驟然收縮——那是龍紋之力的波動。蕭逸塵的身影從陰影中浮現,玄色披風下露出半截銀色鎖鏈,與她腕間的一模一樣。
“星辰,你該看看這個。“蕭逸塵扔來半塊染血的玉佩,邊緣還帶著褐色的血漬。阿依古麗的胎記突然發燙,記憶如潮水般涌來:真鄭婉晴臨終前將玉佩塞進她掌心,虛弱地說“去找圣上“。
“這是...“阿依古麗的聲音顫抖。
“圣上的龍紋玉佩。“可汗扯下面具,露出與蕭逸塵七分相似的面容,“你以為真鄭婉晴是誰?她是當今圣上的私生女,而你...“他突然撕開阿依古麗的衣襟,狼頭刺青在暮色中泛著幽光,“是我的親生女兒。“
阿依古麗如遭雷擊。十年前那個被馬賊擄走的夜晚,父親的彎刀在她眼前揮落,而眼前這個男人,正是當年救她的少年將軍!
“你騙我!“阿依古麗甩出短刀,卻被蕭逸塵握住刀刃。鮮血順著玄鐵劍流淌,劍身突然發出龍吟,龍紋在他皮膚上浮現。
“可汗弒兄篡位,你母親為保你周全才將你送到中原。“蕭逸塵的瞳孔泛著極淡的金色,“而我...“他突然吻住她的唇,帶著血腥氣的吻讓阿依古麗渾身戰栗,“是你的皇兄。“
議事廳突然劇烈震動,老婦人的身影從流沙中浮現。她的藍色血液浸透了九連環銀墜子,將其與可汗手中的玉璽碎片融合。
“動手!“老婦人厲喝,將玉璽推向阿依古麗。
可汗突然暴起,狼頭圖騰在他身后顯現。阿依古麗本能地調動流沙,卻被蕭逸塵的龍紋之力壓制。她的胎記開始發燙,銅鏡中浮現出鑄劍坊的影像,玄鐵劍正發出詭異的嗡鳴。
“星辰,用你的血!“老婦人突然撲向可汗,藍色血液在虛空中畫出古老咒文。阿依古麗明白了母親的意圖,將短刀刺入心口,鮮血濺在玉璽上。
剎那間,龍紋與狼頭交織,玉璽爆發出萬丈光芒。密道圖殘片從胭脂盒中飛出,與玉璽融合成完整的地圖。蕭逸塵的鎏金軟劍突然出鞘,斬斷了可汗的狼頭圖騰。
“你贏了。“可汗倒在血泊中,“但密道已經開啟...“
話音未落,整座含元殿突然劇烈震動。蕭逸塵的瞳孔再次泛金,龍鱗紋路從心口蔓延至咽喉。他的指尖撫過阿依古麗耳后胎記,那里此刻正流淌著藍色光芒:“記住,真正的密道圖,藏在龍神陵墓的星辰之下...“
阿依古麗眼睜睜看著他化作金色沙暴消散,只留下玄鐵劍插在含元殿中央。當她的淚水滴在劍柄上時,劍身浮現出最后的預言:“雙龍歸位之日,巫祝獻祭之時。“
含元殿的白玉柱開始崩塌,阿依古麗在劇烈震動中抓住玄鐵劍,卻被劍身傳來的龍紋之力灼傷掌心。老婦人的流沙之軀正在消散,九連環銀墜子從她指縫間墜落,在血色月光下折射出星辰軌跡。
“母親!“阿依古麗伸手去接,卻見銀墜子穿透她的掌心,徑直沒入玉璽。玉璽突然發出刺目藍光,將整座宮殿映照得如同深海龍宮。她的狼頭刺青開始燃燒,巫祝血脈與龍紋之力在體內瘋狂碰撞。
“星辰,聽我說...“老婦人的聲音混著沙粒滲入她的耳畔,“你父親用巫祝禁術將龍紋封印在玉璽里,只有...“
話音未落,含元殿穹頂轟然炸裂。阿依古麗仰頭望天,只見九星連珠的異象中,蕭逸塵的金色沙暴正與玉璽的藍光交織成太極圖案。她腕間的銀鏈突然崩斷,十二枚鈴鐺懸浮在空中,每一枚都映出不同時空的畫面——
突厥王宮的琉璃瓦上,幼年的她正將銀墜子系在母親頸間;
長安街頭的酒肆里,蕭逸塵握著半塊玉佩與真鄭婉晴相對而坐;
鑄劍坊的熔爐前,圣上的龍紋玉佩與玉璽碎片在火焰中融為一體。
“原來...我們都是棋子。“阿依古麗喃喃自語,指尖撫過玄鐵劍上浮現的星圖。劍身突然迸裂,露出內嵌的狼首劍柄——正是她幼年丟失的玩具。
玉璽的藍光驟然收縮,化作一道光柱射向北方。阿依古麗在光柱中看到,龍神陵墓的青銅門緩緩開啟,門上的星辰圖案與她的胎記完美重合。蕭逸塵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:“去那里,用你的血...“
老婦人的流沙之軀突然包裹住阿依古麗,將她推向光柱:“帶著我的祝福,去找真正的密道圖!“阿依古麗在強光中看到,母親燒傷的左手腕內側,同樣有一道狼頭刺青,與自己的位置分毫不差。
當含元殿徹底崩塌的瞬間,阿依古麗將玄鐵劍刺入玉璽。龍紋與狼頭在她體內融合,她的瞳孔同時泛起金藍雙色,發間銀鈴與蕭逸塵留下的鎏金軟劍產生共鳴,在廢墟上空奏出悲壯的戰歌。
千里之外的龍神陵墓,青銅門后的石棺突然開啟。阿依古麗的意識投射到那里,看到棺中沉睡的少年頸間掛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銀鏈,胸口的龍紋胎記正在蘇醒。
“原來,這才是真正的雙龍歸位。“她低語,任由玉璽的力量將自己卷入星辰漩渦。在失去意識前,她看到老婦人消散前留下的最后畫面——西域可汗正跪在圣上面前,呈上染血的密道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