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：初中的第一天

1.開學日的混亂

林小滿站在錦江一中的校門口，手指緊緊攥著書包帶。新校服的白襯衫領口有點硬，摩擦著她的后頸。周圍的學生三五成群，笑聲像氣泡一樣炸開，只有她一個人站在原地，像被丟進陌生海域的小魚。

“喂！發什么呆？”

程小雨的聲音從背后傳來，緊接著一只汗津津的手拍在她肩上。小滿轉頭，看見程小雨穿著松松垮垮的校服，領帶歪在一邊，褲腳卷起，露出腳踝上的創可貼。

“你怎么穿成這樣？”小滿忍不住問。

“校規又沒規定怎么打領帶。”程小雨咧嘴一笑，順手把她的領帶也扯松，“這樣才舒服。”

小滿低頭看著自己同樣變得凌亂的領口，突然沒那么緊張了。

2.教室里的座位戰爭

班主任是個戴黑框眼鏡的年輕女老師，姓陳，說話像機關槍一樣快。

“按身高排座位！”

小滿站在女生隊列的中間，偷偷瞥向男生那邊——顧遠站在最后一排，面無表情，像一根插在人群里的冰棍。而周小川則縮在靠前的位置，低著頭，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。

“林小滿，程小雨，你們兩個坐倒數第二排。”

程小雨吹了個口哨，拽著小滿往后走。經過顧遠身邊時，小滿不小心踩到了他的鞋。

“對不起！”她慌忙道歉。

顧遠低頭看了眼鞋上的灰印，又抬眼看了看她，什么也沒說。

程小雨翻了個白眼：“別理他，裝什么高冷。”

3.周小川的“災難”

午休時，小滿和程小雨在食堂排隊。突然，前方傳來一陣哄笑。

“快看！周小川在織東西！”

“男生織毛衣？好惡心！”

小滿踮起腳，看見周小川坐在角落，手里拿著兩根毛線針，正低頭織著什么。他的耳朵紅得像被燙過，但手指仍然靈活地穿梭著。

程小雨嘖了一聲，大步走過去，一把奪過他手里的毛線。

“喂！你——”周小川驚慌抬頭。

“這什么？圍巾？”程小雨抖了抖半成品，“織得不錯嘛。”

周圍安靜了一秒，隨即爆發更大的笑聲。

“程小雨，你也覺得他很怪吧？”一個男生起哄。

程小雨挑眉，突然把圍巾往自己脖子上一繞：“誰說的？我覺得挺酷的。”她轉向周小川，“教我兩招？”

周小川呆住了，嘴唇動了動，沒發出聲音。

小滿趕緊跑過去，小聲問：“你沒事吧？”

周小川搖搖頭，嘴角卻微微上揚：“……謝謝。”

4.暴雨與外套

放學時，天空突然陰沉下來。小滿站在校門口，看著豆大的雨點砸在地上，濺起一片水花。??

“完蛋，我沒帶傘。”她嘆氣。??

程小雨站在她旁邊，嚼著口香糖，突然開始脫校服外套。??

“你干嘛？”小滿瞪大眼睛。??

“穿上。”程小雨把外套塞給她，“我家近，跑回去就行。”??

“可是——”??

“別廢話，明天記得還我。”程小雨咧嘴一笑，轉身沖進雨里。她的短發很快被打濕，T恤貼在背上，但她跑得飛快，像一只不怕淋雨的野貓。??

小滿愣在原地，手里攥著還帶著體溫的外套。雨聲嘈雜，但她突然覺得心里某個地方安靜了下來。??

5.顧遠的“真面目”

第二天，小滿把洗干凈的外套還給程小雨。??

“謝謝啦。”程小雨隨手塞進書包，“對了，你知道顧遠家酒店今晚有活動嗎？”??

“啊，什么活動？”??

“慈善晚宴，我媽有一個邀請函。”程小雨眨眨眼，“要不要溜進去看看？”??

小滿猶豫了一下，但是好奇心最終戰勝了理智：“……好噠。”??

晚上七點，兩人躲在酒店側門的灌木叢后。程小雨變魔術似的掏出兩套服務生制服。??

“你從哪兒弄來的？”小滿震驚。??

“我爸認識這里的采購。然后我就偷偷拿的”程小雨得意地笑，“快換上！”??

混進宴會廳后，小滿被水晶燈晃得眼花。穿著禮服的人們舉著香檳交談，沒人注意兩個“服務生”。??

“顧遠在哪兒？”小滿小聲問。??

程小雨指了指舞臺：“喏。”??

小滿轉頭，呼吸一滯。??

顧遠穿著黑色西裝，坐在鋼琴前。燈光灑在他身上，像給他鍍了一層銀邊。他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，彈奏的曲子小滿從未聽過，但莫名覺得悲傷。??

“他彈得真好……”小滿喃喃道。??

程小雨聳肩：“聽說他媽以前是鋼琴家，后來不彈了。”??

曲子結束時，掌聲響起。顧遠起身鞠躬，目光掃過人群，突然定格在小滿身上。??

小滿僵住了。??

顧遠瞇起眼，似乎認出了她。但下一秒，他被一位女士拉走，消失在人群中。??

“糟了，他看見我們了！”小滿抓住程小雨的手。??

程小雨卻笑了：“怕什么？他又不會吃了我們。”??

回程的路上，小滿一直在想顧遠彈琴時的樣子。那個在學校冷若冰霜的優等生，彈鋼琴時卻像變了一個人——他的眉頭微微皺著，嘴角卻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，仿佛那一刻，他才是自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