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允如今在翰林院做事,領的差事也是為陛下代筆。
他拜了當朝大儒張永貞張公為恩師,等將來張公遞了致仕的折子后。
這翰林大學士的名頭,遲早要落到謝允頭上。
再說翰林院的人,都是天子門生。
不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,但也是晉國朝廷的權力中心。
謝允是江婉的三表哥,為人高冷,時常也沒個笑臉。
府中的人都有些怕他。
可原著里,他是讓江婉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的存在。
三個人里,江婉是最怕他的。
因為謝允不似沈硯清,愛調笑。
沈硯清喜歡玩貓抓老鼠的把戲,所以適當的范圍內,他會放江婉一馬。
也不似蕭凜,是個實干家。
蕭凜沒什么心機,但會心軟。
謝允不一樣,他軟硬不吃。
別人會哄,他不會,還要翻倍懲罰。
想起原著里那些地方都有他留下的痕跡,江婉不禁打了個寒顫。
“允兒這是剛從翰林院回來?”
林老夫人放下碗筷擦擦嘴,笑著看向謝允。
謝允在一旁坐下,周媽媽連忙添了一雙碗筷。
他嗯了一聲,伸手給林老夫人夾了菜后,又給江婉夾了一塊兒排骨。
動作熟稔又自然,就像是這樣的事情,他已經做了千百回。
江婉低頭不語,只是沉默干飯。
“這幾日陛下病了,不需要進宮,得了空閑。”
聽到這話,林老夫人笑道:“好幾日沒回家,也是時候歇一歇了。”
說完后,她又將今日江婉帶著她鍛煉的事情說出來。
謝允微微抬眼,余光看向一旁的江婉。
他唇角勾起,像是在笑,只是笑卻不達眼底,一片霜寒。
“阿婉一向有主意,母親多動一動也是好事。”
話音落下,滿室靜謐,江婉將最后一口飯扒拉完,就要起身。
“老夫人,我佛經還沒抄完,我先回去了。”
晚走一步,謝允一定會纏上她的。
早走早擺脫。
“坐。”
只不過,沒等林老夫人出聲,便聽謝允吐出一個字。
江婉:好強的壓迫感,這就是斗尊強者的實力嗎?
呸呸呸,串場了。
單是這一個字就讓她動彈不得了。
死腿,你倒是走啊!
男人就坐在門口的位置,好像是故意堵在那兒一樣。
也似乎,早就料到江婉要跑。
他沒分出一個眼神給江婉,也沒再說一句話。
只有矜貴的保持著獨有的禮儀,用完了飯。
“那就不叨擾母親午睡了,我送阿婉回去。”
謝允放下碗筷,用一旁的帕子擦了下嘴,這才起身。
江婉心中好似壓了塊兒石頭,早知道她就不貪吃了。
大饞丫頭,讓你吃!
對著林老夫人俯身行禮,江婉起身跟在謝允身后,出了正堂的門。
都怪謝允裝的人模狗樣,林老夫人壓根沒想過,江婉落在他手里會怎么樣。
一路無言,出了松鶴院,朝著挽月閣走去。
江婉身邊原本有個伺候的丫鬟,是她讓她去了松鶴院伺候老夫人。
她知道自己總會離開林府,也一定能夠想到辦法擺脫這三個瘋子。
所以江婉不想將無辜的人牽連進來。
此時這條路上,除了蟬鳴聲,就只有兩人的腳步聲了。
“怕我?”
不知過了多久,等的江婉的心七上八下時,謝允才開口說出這兩個字。
她趕忙搖頭,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。
“阿婉,你不乖。”
這話剛飄進江婉耳中,謝允便轉過身。
他步步緊逼,一雙黑眸中滿是占有欲。
直到江婉撞在了墻上,墻外的柳枝勾纏住了她的發簪。
她心若擂鼓,欲哭無淚。
說好的女主,開掛人生,為什么到了她這里,每天都在修羅場啊。
“昨夜沈硯清去了,蕭凜也去了。”
“告訴三哥,他們對你做了什么?”
謝允的手抵在墻上,高大的身軀將姑娘整個人都籠罩住。
他伸出另一只手,捏住她的下巴。
江婉哭哭,下巴這輩子跟著她遭老罪了。
“大表哥是來給我診脈的。”
這話說出來,江婉都不信,誰家好人診脈要在半夜?
“二表哥是來給我送藥的。”
這話說出來,謝允更不信,送藥非要選夜里嗎?
男人冷呵一聲,眼眸微動。
“上次不是跟你說過,我不喜歡有人騙我。”
“我真的沒騙……嗚嗚嗚……”
話都沒讓江婉說完,他的手指已經抵在她口中。
歪!你洗手沒啊!
好像有股紅燒排骨味兒。
“我不是個有耐心的人。”
謝允微微彎身,貼近江婉。
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,她在他眼中看見了翻滾的情欲。
是浮沉的海,是灼熱的火。
燃燒她,又澆滅她。
他是在告訴江婉,他的耐心,已經快要告罄了。
直到江婉眼眶泛紅,滴落下淚,他才放過她。
謝允從她腰間抽出帕子,將指尖瑩潤擦拭干凈。
江婉剛要低頭,他又用那帕子給她擦唇角。
“哭的真可憐。”
讓人想欺負。
她在心中默默的接了下一句。
男主都是變態!
“回去吧,只是今后再說謊,三哥要懲罰的……就不是這里了。”
此話一出,江婉瞬間紅溫。
簡直大放厥詞,有辱斯文。
江婉點頭,逃也似的離開了這里。
這日子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!
她必須想個辦法趕緊跑,跑的越遠越好,最好天涯海角,讓他們再也找不到。
可是這仨瘋子在朝中也是位高權重。
她有什么辦法才可以徹底擺脫他們,還沒有后顧之憂呢?
自己要是跑了,那不是羊入狼口。
還能給他們徹底囚禁自己的機會。
江婉的腳步慢慢停下來……
趁著老夫人還健在,招個婿?
有老夫人做主,她可以尋一個武功蓋世,又或者不能得罪的人家。
他們再瘋,也并不是沒有忌憚的人或事。
她光明正大的嫁出去,就算今后受到人身威脅,大可官府一告。
律法擺在那兒,不就是讓人用的嗎?
江婉越想越覺得可行。
那目標:必須嫁出去!
巧的是,過幾日的十五祈福,相國寺會去許多人。
與其說是祈福,倒不如說是相親大會。
好機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