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瞅著趙芊芊的尾巴都快要翹到天上了,燕歌這才出聲制止。
“殿下,里邊兒還有個人呢。”
有了燕歌的提醒,趙芊芊才想起來剛剛被自己一巴掌扇到地上的男人。
江婉松開手,順著趙芊芊的目光看過去。
好嘛,那渣男現在倒在桃花樹下,正人事不省呢。
這一巴掌,還真是牛。
“殿下天生奇力,手勁兒比尋常姑娘大一些。”
趙芊芊自己也覺得有幾分尷尬,所以面露羞澀。
她就是力氣大,小時候掰斷了父皇的御筆,長大了還將皇兄的劍給掰彎。
導致母后覺得皇兄如今總有些娘氣是因為她給人家掰彎了劍。
趙芊芊大喊一聲冤枉,說這都是誹謗!
她皇兄那叫溫文爾雅,什么娘氣。
但是力氣大卻是個不爭的事實。
至于這渣男,他活該。
“這是云王的小兒子,慣會油嘴滑舌,哄騙女子。”
“哦,忘了說,父皇母后想讓本宮嫁給他。”
趙芊芊雙手抱胸,冷眼看著倒在那兒的云柏軒。
即便再寵愛的女兒,在利益面前,也只有被舍棄的份兒。
皇室想要籠絡云家,下嫁嫡長公主,聯姻是最好的辦法。
不僅如此,還可以削弱趙芊芊手中的權勢,防止日后她對新帝造成威脅。
江婉看過那么多的宮斗劇,自然是想到了這一層。
“如今事情還沒定,皇后娘娘那般疼愛殿下,想來不會拿殿下做籌碼的。”
燕歌輕聲安撫了句,江婉看著趙芊芊,又看了下云柏軒。
“那他是在外拈花惹草了?”
“他說今日不來相國寺的,結果卻讓我撞見他和旁的姑娘拉拉扯扯。”
雖說男子三妻四妾理所應得,但趙芊芊就是咽不下這口氣。
云王不會不知道父皇母后的意思,云柏軒也不會不知。
可他依舊要這么做,那不就是純純來惡心自己的嗎?
所以剛剛趙芊芊才甩了他一巴掌。
只是打完之后,趙芊芊有點兒后悔了。
要是待會兒云柏軒醒過來,告到云王面前,云王再告訴父皇,自己難免受罰。
似乎是看出趙芊芊的顧慮,江婉摸了摸下巴,微微挑眉。
“殿下,我有個法子,可以幫你。”
聞言,趙芊芊和燕歌都看向她。
“你有法子?”
“當然,不僅如此,我還可以讓他永遠都閉嘴。”
這句話讓燕歌眼中劃過異樣,沒想到她看起來年紀小,心倒是狠。
“這可是云王最受寵的小兒子,若是殺了……”
“啊?我沒說要殺人啊。”
此話一出,趙芊芊和燕歌又是一愣。
“那你打算怎么做?”
江婉一臉我辦事你放心的表情,跟趙芊芊說了句:“殿下,借您的暗衛一用。”
趙芊芊點點頭,抬手召出一個暗衛。
江婉吩咐一句后,即便是暗衛戴著面具,都覺有幾分社死。
不過為主子辦事,他們是專業的。
而后江婉又讓春杏去前殿說此處桃花開得好,引幾位夫人過來。
不多時,暗衛歸來,將一堆東西放到江婉手中。
趙芊芊和燕歌看著那堆花花綠綠的香囊,小臉一紅。
東西拿到手,江婉朝著云柏軒走過去。
恰好云柏軒也從那一巴掌的余波中清醒過來。
還沒反應過來,眼前便晃著一枚繡著并蒂蓮的香囊。
姑娘在掌心拋了拋,笑著說道:“聽說云王府家教森嚴,不知云小公子這貼身帶著青樓花魁的繡品,算不算得上家風清正?”
仿佛呼應她的話,云柏軒的眼皮突然動了動。
什么花魁?
哪里有花魁?
燕歌不愧是能通過六扇門捕頭考驗的女人。
很快便反應過來,她出聲道:“這針腳倒像是醉紅軒的手藝。”
“不止呢。”
江婉蹲下身,將三個分別繡著“春桃““秋月““芳菲“不同顏色的香囊,砸在云柏軒身上。
“好個百花齊放的云小公子!”
趙芊芊笑得花枝亂顫,忽然伸手戳了戳地上人的酒窩。
云柏軒雖然浪蕩,但是云家家風嚴謹,他還不至于做出同花娘廝混的事情。
這要是讓云王知道,估計都能把云柏軒的腿給打斷。
江婉立刻抓起一把桃花瓣灑在他臉上:“裝暈的戲碼可不好玩,再不起來,我就把這些香囊系在相國寺的許愿樹上。”
“讓大家都知道,小公子的為人哦。”
“你到底是哪里來的!”
云柏軒猛地坐起,發間還粘著幾片花瓣。
他捂著紅腫的右臉,在看到江婉的一瞬間,愣了下神:“你……”
“小公子,東西在你身上,若是被旁人瞧見,可就得不償失了。”
正說著話,遠處傳來幾聲交談的聲音,竟好似快要走到幾人面前。
云柏軒咬著牙,看著那堆落在自己身上的香囊。
上頭的脂粉味兒都沒散干凈呢。
燕歌冷笑著抽出佩劍,寒光閃過,劍尖挑著個鵝黃香囊落在云柏軒肩膀上。
空氣突然安靜,連樹上的麻雀都撲棱著翅膀飛走了。
江婉伸手在云柏軒眼前晃悠:“喂,跟你說話呢。”
“你、你們!”
云柏軒漲紅了臉要去搶,卻被趙芊芊一腳踩住衣擺。
春日輕薄的綢緞發出“刺啦“裂帛聲,露出半截繡著金線的褻褲。
“趙芊芊!你瘋了不成?你打我一巴掌我還沒跟你算賬呢。”
云柏軒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,揚手就要去抓趙芊芊。
只是有燕歌在,他也討不到好。
“是你三心二意在先,怎么能怪殿下。”
“我和趙芊芊之間的事情,與你無關!自古男人三妻四妾,我又沒同別人暗通款曲!”
云柏軒聽著江婉反駁的話,咬緊了牙,他記住她了。
“我這人講義氣,就喜歡為閨蜜兩肋插刀。”
江婉最討厭別人威脅她了,今日她幫趙芊芊,就是在幫自己。
但是云柏軒這幅渣男嘴臉讓江婉徹底怒了。
她生起氣來,連自己都打的!
“春杏!”
江婉伸手,春杏遞上一張紙,那是剛剛她讓春杏抽空去寫的。
“來,按個手印保證絕不告狀,就說自己摔的,否則……”
“若是讓夫人們知曉小公子就連來祈福,都得帶著花娘們所贈的香囊,怕是不好解釋喲。”
“別說什么信不信,人只會信自己看到的東西。”
云柏軒掙扎間撞到桃樹,紛紛揚揚的花雨里,江婉蹲在他面前,笑得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。
遠處涼亭中,青衣男子唇角勾出一笑。
真是個有意思的姑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