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歡喜跪在病房的地板上,懷中抱著楚憐逐漸冰冷的身體。
她的血已經(jīng)不再流了,像是干涸的河床,只剩下慘白的皮膚和微微張開的嘴唇,仿佛還有一句未說完的話。
他顫抖著伸出手,輕輕合上她的眼睛。
“楚憐……“
他的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,沙啞得不成樣子。窗外的雨還在下,雨滴敲打著玻璃,像是無數(shù)細小的指尖在叩擊他的心臟。
楚明遠站在門口,沉默地看著這一切。他的白大褂上沾著血,手里攥著那張死亡通知書,上面清晰地寫著:**楚憐,死亡時間23:59**。
“她最后……說了什么?“楚明遠問。
楊歡喜沒有回答。
他低下頭,額頭抵在楚憐的胸口,仿佛這樣就能聽到她微弱的心跳??赡抢镆呀?jīng)沉寂了,只剩下冰冷的寂靜。
他的眼淚砸在她的衣襟上,暈開一片深色的痕跡。
“騙子……“他嘶啞地說,“你明明答應(yīng)過……要等我……“
楊歡喜回到了他們初遇的地方——那家便利店。
雨還在下,和那天一模一樣。他站在屋檐下,看著玻璃窗內(nèi)空蕩蕩的座位,仿佛還能看見楚憐坐在那里,指著他對店員說:“他看起來比落水狗還慘?!?/p>
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,掌心還殘留著她的溫度。
“……金瞳先生。“
他猛地抬頭,可眼前只有空蕩蕩的街道。
幻覺。
他苦笑了一下,轉(zhuǎn)身走向醫(yī)院。楚憐的遺體已經(jīng)被推走了,病房里只剩下消毒水的氣味和那本《銀河系漫游指南》。他拿起書,翻開扉頁,發(fā)現(xiàn)上面多了一行字:
**“Don'tPanic.“**
——別害怕。
他的手指輕輕撫過那行字,突然,書頁間滑落一張照片。
——是楚憐。
照片上的她站在櫻花樹下,穿著白色的連衣裙,笑容明媚得像是從未被病痛折磨過。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小字:
**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,你要記得,櫻花每年都會開的?!?*
楊歡喜的眼淚終于決堤。
他跪在地上,攥著那張照片,哭得像個失去一切的孩子。
楊歡喜找到了楚憐的師傅——那位隱居在深山的老陰陽師。
“逆轉(zhuǎn)生死,是要付出代價的?!袄先俗跔T光里,聲音低沉。
“我知道?!皸顨g喜說。
“你確定要這么做?“
“我確定。“
老人嘆了口氣,拿出一張古老的契約書。
“用你最后一條命,換她回來。“
楊歡喜毫不猶豫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