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片被濃霧籠罩的神秘森林中,黑貓的雙眼閃爍著金色的光芒,猶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。林棠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怪風掀翻在地,寒意襲來,濃霧中彌漫著一股古老而詭異的血腥氣息。她抬頭望去,只見一只貓妖以少女的姿態懸浮于霧霾中心,尾巴異常粗大,藍色的妖氣如同顏料般,將整個街道染成了一片幽藍。
“快念清心咒!”蘇硯的聲音在風中顯得急切,他的青衣在狂風中獵獵作響,宛如一面飄揚的旗幟。他試圖擲出符紙,但符紙尚未接近貓妖,便被妖火燒成灰燼。林棠努力擺出月輪印,脖頸上的梅花胎記突然蔓延開來,如同藤蔓般迅速爬滿她的脖子,帶來陣陣刺痛。
貓妖尖銳的叫聲猶如利刃,劃破了寂靜的夜空,震碎了路邊的玻璃窗。濃霧中浮現的幻影讓林棠血液凝固——她看到三百個身著道袍的人影在霧中重復著死亡的瞬間。最清晰的幻影中,她的師父捂著胸口,搖搖晃晃地后退,但簪子上沾染的并非鮮血,而是閃爍著星光的藍色液體。
“那年...兇器上涂了你的妖火!”林棠尖叫著,用力扯斷銅片項鏈,鋒利的邊緣在她手中劃出一道血痕。蘇硯突然出現在她身后,用沾著朱砂的手指按住她跳動的胎記:“看清楚!那是幻覺中的記憶!”
貓妖化作的少女猛然向蘇硯俯沖,利爪撕破了他的衣袖。飛散的青衣碎片化作符咒,將整個街道封入一個琥珀色的結界。“你們都在騙她!”貓妖用尾巴卷起林棠,將她扔向幻影中心,“看看你師父臨死前看到了什么!”
林棠跌入雪地幻境的瞬間,耳邊回響起四百年前自己的哭聲。她垂死的師父突然轉動眼睛,流血的手指指向霧中——那里站著一個與蘇硯極為相似的少年,正將沾血的梅花簪插回發間。
“那是...往生鏡映出的幻象。”蘇硯的聲音首次顫抖,他腰間的云紋結開始解體。林棠緊握銅片沖向幻象中的少年,但在穿過他身體的瞬間,她目睹了更駭人的景象:三百具尸體胸口都插著刻有蘇硯名字的梅花簪。
貓妖的狂笑令結界出現裂痕:“守夜人每百年便要用同門的血來滋養往生鏡,我說得對吧,蘇師兄?”
濃霧驟然凝聚成樹枝狀向蘇硯刺去,他用青銅燈擋下的瞬間,林棠看到燈芯中封存著自己師父的一縷殘魂。記憶如驚雷劈開迷霧,她終于憶起十二歲那晚——師父將她鎖進占星閣前,往生鏡中映出的守夜人,正是蘇硯的模樣。
“密鑰并非銅片。”林棠突然將染血的手掌按在結界上,梅枝胎記發出的青光與貓妖的藍色妖力融合,“是你騙我師父種下的魂印!”
蘇硯的瞳孔收縮成星狀,四百年前的青衣幻影從他體內浮現。兩個時空在此刻重疊,少年模樣的他正給黑貓戴上青銅鈴鐺,而現在的他揮手震碎了所有幻象。
“你的師父自愿成為燈芯。”年輕的蘇硯幻影輕撫著貓妖的頭頂,聲音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,“就像你現在自愿打開魂鎖。”
林棠鎖骨上的胎記突然浮出皮膚,梅枝紋路在空中交織成往生鏡的框架。貓妖凄厲的叫聲中,三百個幻影化作數據流涌入鏡面。蘇硯的本體在劇烈閃爍后變得半透明——他胸口插著的,正是林棠從舊貨市場買來的梅花銅片。
“殺我的從來不是別人。”蘇硯即將消散時,伸手觸碰林棠眼角的淚痣,四百年前的少年幻影與他動作同步,“是每個朔望之夜看著同門死去的...
晨光穿透濃霧的瞬間,林棠接住了落下的黑貓。懷中的少女形態逐漸消散,貓耳無力地蹭過她流血的手心:“現在你知道...為什么我討厭道士了吧...
街道恢復平靜時,林棠在積水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——梅枝胎記已蔓延至左眼下,而蘇硯消失的地方,靜靜地躺著半枚染血的云紋同心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