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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頁失聯人口

青狐

這幾天我可是真的很煩,總是有什么東西出現在我的夢里面,可是夢一醒了,他們就變得模糊了,然后我就不記得他們了,最近這種事情越來越清晰了,有一個人叫我去一片森林,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那片森林,我上網查詢結果是真的有這片森林,不過早已更改了名字,于是我購買了工具背包帳篷之類的,在辭別父母之后踏上了這條注定無法回歸的旅途。

走入那片森林的那一刻,我是被震驚到了的,森林很廣闊,很美麗,空氣很清新,這片森林真的很奇怪,我從網上查詢的資料告訴我這片森林早就改過名字了,他是由一個叫林陌的護林員種出來的,或者說一個叫林陌的人種出來的,可是他最后好像是死了,病死的,聽說死之前他就已經瘋了,被深愛的人欺騙了,深愛的人悄然離她而去,終日的尋找也沒有找到他,于是郁郁寡歡,最后死在他的家人面前……

我踏入了這片美麗的森林,森林的空氣很新鮮,四周幽幽的,進去之后隨便轉一圈,我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,拿出了指南針,我才能找到正確的方向,我向森林深處走去,森林的深處有一個小木屋,搖搖欲墜,好像要塌了一樣,樹木很高大特別高大,大概有幾十米高的樣子,很奇怪吧,這些樹怎么能長這么高,我掃過了四周,發現了一座墳,一座無碑的孤墳,四周居然連一點雜草都沒有,他也沒有立上碑文,不知安葬的是誰,但是我看見那座墳的西邊,擺放著幾片美麗的貝殼,有些殘破了,但是依舊很美,可能已經過了很久了。

但是我突然心中一驚,因為我看見墳邊有一個人影若隱若現,好像是在哭泣,我本就不相信世間有鬼神,于是緩緩向他移步靠近,這里的空氣很潮濕,有微風,落葉很厚,踩在上面軟軟的,散發著葉片腐敗的氣味,也許是我的聲音本來就極其細微,又或者是鳥鳴蟲聲,將我的腳步給掩蓋了,這一路進展得很順利,他并沒有發現我,可是往往到這個時候就會出亂子,咔嚓——這可太尷尬了,枯枝的折斷的聲音,打破了這片森林的寧靜,空氣仿佛都禁止了,我甚至呼吸都呼吸不上來,太驚險了,只見那個人影想回頭看過來,卻猛的瑟縮身子,變成一小團,化作一個不知道是什么樣子的動物的影子向我撲來,又瞬間消失,我感到十分恐怖,我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的,根本抬不起來,然后突然渾身癱軟,身子就這樣軟了下去,匍匐在地,即使是這樣,我還是感到身子發軟,似乎我要變成一灘水滋養這片土地,我感到呼吸困難,空氣我壓根兒就吸不進去,我感到頭昏似乎是因為恐懼,我已經無法呼吸,我的意識變得混沌,可是恐懼,和我無法呼吸又有什么關系,我想到這里突然腦袋猛地一驚,潮濕的空氣,堆積的樹葉,無不指向一點,哪便是葉片腐敗產生的沼氣,我意識到了這點,如果不及時脫離這里,我肯定會死我拼了命的向高處爬,妄想離開這充滿沼氣的地方,可待我爬上了搖搖欲墜的木屋我便再也沒有了力氣,意識也逐漸混沌昏了過去。

當我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的正午,沼氣應該已經被驅散完了,想到昨天的事情,我還是一陣后怕,無奈昨晚沒有吃飯,現在有點餓,坐在木板上,拿出餅干吃了起來,喝了一口水便進去木屋探查起來,木屋的結構十分特殊,是我國古代就有的榫卯結構,這種堅固的結構使他雖然看上去搖搖欲墜,但是其實還是特別的堅固,可是屋頂上缺了好幾塊木板,地板踩上去也是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,這讓我不禁懷疑起自己的判斷,讓我感到奇怪的是,這個木屋里面十分的干凈整潔,屋頂破了那么大一個洞,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堆滿樹葉和灰塵的木屋,競是這般的整潔干凈,房子布置得很溫馨,墻上有不少已經模糊的看不清人的老照片,但是從輪廓上看的話,一眼便能看出是兩個人,應該是小兩口他們生活的很幸福;房屋里面的桌椅板凳都有一定程度的破損,但是很干凈,但是這個木屋里面,已經沒有能使人休息的地方了。

我離開木屋準備看一看那座墳墓,一出門一腳踩下去,就像是踩壞了什么東西,低頭一看是幾顆草莓,應該是野草莓生長在這,可是我再次抬頭那無邊無際的森林,那高大的樹木,墳墓一切都消失了,我感到十分的驚訝,以為是昨晚的沼氣沒有散盡,讓我又一次產生了幻覺,可是我掐了自己一下,真的很疼,又用雙手撫過自己的面龐這不是我的臉,如果這真的是幻覺,這真的是夢,這個夢太真實了,森林樹木都消失了,現在來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我不知道該怎么說,沒有資料,我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,原來有高大的樹木,有木屋,我興許還能想出解決的方法,可是如今只有貧瘠的土地,和一望無際的樹苗,我絕望了,準備回屋,但卻聽到極其極其微弱的嗚咽聲,我循著嗚咽聲尋去,是一個陷阱獵人挖好的陷阱,里面掉了一只狐貍,毛是青灰色的,刺鼻的血腥味從坑底蔓延上來,我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,便離開了,可是剛走出沒有幾步我便眼前一黑,暈倒在地,再一次醒過來,我又是站在木屋前面,又是剛剛開始熟悉的場景,那細微的嗚咽聲再次傳來,我已經知道那是什么東西,并沒有理他,轉身回到木屋,看了一看自己木屋里面的東西,突然!我眼前一黑,再次暈倒過去再次醒來,仿佛游戲重置一般,我又回到了原點,我本來以為是現在的我有什么疾病,于是渾身翻著藥品可是什么都沒有,木屋里面我也找過,什么都沒有干凈的,真的干凈的異常,我認命一般的,坐在木屋旁突然我眼前一黑,昏了過去這一次和前幾次一模一樣,我又聽到了嗚咽聲的停止,這時我才意識到我回到原點和那只青灰色的狐貍肯定有關系。

于是再次回到原點,我快速的起身奔波于黃土路上,帶起砂石塵土,趕到陷阱旁邊,還是那只青灰色的狐貍,他的身子已經被陷阱底下的木樁扎穿了,這惡毒的陷阱,也不知道是哪個獵人挖出來的,兩三米深的陷阱,陷阱里面布滿尖刺,每一個尖刺相距不過一兩寸,不管是什么生物掉下去非死即傷,而且這上還不是一般的傷,是重傷掉下去,重傷之后沒有人救助的話,那便是必死無疑,我隨手抓過一旁的木棒深入低下將其木樁全部打倒,最后跳了下去,即使已經提前打倒了那些木樁,我還是被劃傷了手臂,刺傷了腳掌,這是青灰色的狐貍,能挺到現在,真的是奇跡,可是陷阱底的血腥味十分的強烈,是我忍不住想吐出來,可是之前我應該是沒有吃東西,什么東西都沒有吐出來,我將那只瀕死的狐貍抱入懷中,然后像陷阱四壁看去,我看見了獵人爬上地面的通道,便一手托舉一手攀爬,這可費了我好大一番功夫,終于是爬上了去,可是我并沒有停歇,我怕耽誤了時間又要重新來過,這是遠處,走過來一個獵人,看見我手中抱著一只狐貍,并且是從他的陷阱里面出來的,他便知道這只狐貍便是他的獵物,于是上前準備索要,可是在他走近看清我的樣貌之后,又改變了態度,對我說道,”喲喲喲,這不是林大護林長嗎怎么撿了一只狐貍還是快要死掉的,我剛剛看見你好像是從我的陷阱里面出來的,該不會……不會,怎么會呢?林大護林長怎么可能會偷來別人的獵物呢?”

他還準備說些什么,被我打斷了,“是你的獵物,我拿東西和你換”,我并不想他耽誤了時間,讓我好不容易救過來的狐貍死掉,讓我重新開始,于是我帶著她向我的木屋走去,一路上我都在思考我該拿什么東西和他交換,拿金錢可是我身無分文,我拿的出來什么?拿食物?可是我似乎好像也是食不果腹,沒有辦法到了木屋我看了一下我的家具,我本是想拿家具,可是似乎我也只有這一套不完整家具,我轉而看向自己的床鋪,像是發現了什么走上前抱了過來,我將我的棉被扔給了獵戶,“這一床被子夠了吧?”

“夠了,夠了”,獵戶滿臉堆笑顯然他認為自己賺大發了,獵人離去后我并沒有停歇,而是找了一塊破布或者說從自己的窗簾上撕下來一塊布,包上了剛燒的草木灰,給狐貍的傷口上包住止血,血雖然止住了,可是狐貍它止不住的顫抖,我也不知道他掉進陷阱的那些時間到底流了多少血,她的身體有些發顫,我忍不住將她抱的更緊,可是強烈的血腥味又刺激的我想吐,終究是沒有吐出來,因為我什么東西都沒有吃,這片土地上沒有大樹的遮蔽夜晚十分的寒冷,我不自覺地抱緊了狐貍,這邊貧瘠的土地上還有著狼群,夜晚的狼嚎傳入我的耳朵,砰砰砰,不知道是什么生物撞擊木門,我猜應該是狼,他們聞到了血腥味,我不自覺的緊了緊衣裳瑟縮在墻的角落,好在屋門足夠堅固,沒有被他們撞開,寒冷的夜,寒風催促著我沉沉睡去,其實是太冷了我失去知覺本來是睡不著的,屋外有著狼群又如此的寒冷,沒有保暖的衣物又有誰能睡著,可能是因為過于寒冷,我也許是暈過去了,也許是昏睡過去了,當黎明的第一束光撕破云層照亮大地的時候,青色的狐貍,她也醒過來了。

我看著她腦袋一陣暈眩,再次睜眼我又回到了那片有著高大樹木的森林中,這是還是正午,明明在夢境中過去那么長的時間,在外也似乎只是過去一刻鐘的樣子,腳下被我踩壞的草莓依舊新鮮,我離去為剛剛發生的事情感到驚異,可能是我剛剛真的做了夢,我向那座孤立在一旁的墳墓走去這四周沒有雜草,真的很奇怪,也沒有立上碑文,不知埋的是誰,我只知道旁邊有一串貝殼,一些貝殼很美麗的貝殼,風吹雨打使它變得也是殘破,但是依舊美麗,沒有雜草的這一座墳墓真的很奇怪,若不是四周爬上了不少青苔,已然是一座新墳。

我轉身欲走去發現那些貝殼下,似乎壓著什么東西,我伸手去拿,發現是一顆碩大的珍珠,很圓,很漂亮,但剛剛觸碰到珍珠的瞬間我眼前一黑,在度睜眼便是來到了一片沙灘前,聽著水拍擊岸邊的聲音,身邊走過或者說跑過,一個看上去只有20出頭的女孩兒,跑過去掘出一個貝殼,獻寶似的遞到我面前,我接過貝殼在手中摩挲著,我也不知道現在是怎么回事,我在哪,我只聽到了這個女孩喊我林哥,這個女孩兒很漂亮,一雙狐貍眼,過肩的長發有些偏青灰色,穿著漂亮的連衣裙,皮膚粉白,身材算得上高挑,說話的聲音也很好聽,真的美極了,我不知道這個女孩是我的誰,只聽他一遍又一遍的喊我林哥,拾取了一個又一個的貝殼,突然她驚呼,林哥!林哥!你快過來看看好大一個貝殼,里面有好大一個珍珠。我走近一看,是一個剛被水沖上來的貝殼,里面的確有一個特別大的珍珠,于是我用周邊隨手摸過來的一塊石頭,塞住了他,將要閉合的兩片貝殼伸手將珍珠從中挖了出來,說實話,不如說是拿,因為這個珍珠長得真的是十分的碩大,護著他的膜都已經漲得幾乎透明,不然我們也不能第一眼就能發現他,取出珍珠之后,我有將石塊取出,將它推回水中,算是為取了它一顆珍珠感到抱歉吧,最后歸去的路上,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很高興地走在前面,手上拿著那些貝殼,我看這些貝殼有些眼熟,就好似那墳墓前的,我突然意識到了什么,那座墳墓里埋藏的是這位美麗的女孩兒嗎?我不敢多想。

回到了家,女孩兒問我,她可以將這些貝殼串成手鏈嗎,我同意了因為墳墓前那殘破的貝殼隱隱似乎有被打洞穿透的痕跡,我讓她先去睡覺,我獨自一人坐在書桌旁為那些東西打洞,貝殼扁而平,其實還好打,而那個珍珠真的是過于龐大,過于圓潤我試了好幾次都打不進去孔,于是我用兩片對稱的貝殼,將它夾在了中間,做完這些我便伏案睡去,再次睜眼醒來我已是回到了森林里,可是這時已是午夜時分,我感到奇怪,為什么這次時間的流速和之前的不一樣,我沒有多想便走進了木屋支起了帳篷然后沉沉的睡了過去。

這時有個人推門而入,黑夜之下看不清他的容貌,只看他向著床鋪走去,最后躺在床上瑟縮起來,這時的我又陷入了夢境之中,我恢復意識的時候,嘴邊是喊出了琉璃這個名字,而面前是空無一物的座位,突然出現了那個女孩的身影,她問我怎么了,我沒有說,我只是說剛剛好像沒有看見你,也許是幻覺,她只是笑笑,沒有多說什么,吃完飯之后我在木屋里四處轉悠,發現木屋已經十分接近森林里面的那一座,掛著的老照片也在這個時候變成了新的照片,于是我開始看了起來,照片從一開始的一只青色的狐貍,到后來變成這個眼中凝著星屑的少女。。

就這樣在夢中過了幾年,我已經習慣了這里的生活,或者說我已經愛上了這個世界,這個不屬于我的世界,這個不屬于我的身份,可是自那天起那個叫琉璃的女孩兒總是時隱時現,直到——消失不見。

那天我同往常一樣呼喚著她的名字,卻沒有看見她的身影,我找遍了房間,找遍了木屋依舊沒有她的身影,我發瘋了似的出去尋找一天兩天一月,兩月,一年兩年,最后一無所獲,就仿佛是不是人間蒸發了一樣,最后我死了,病死在床前,死之前親朋好友談論這個,談論著我這個瘋掉的人,他們都說我瘋了,被心愛的人傷了,而心愛的人消失不見,離我而去了,伴隨窗外的落葉飄入房間,我的意識也消散了……

最后我驚醒,已是天明,出了帳篷,我看見床上躺著的人,走近看了一下,是那個美麗女孩,消失不見的人,她依舊是那么美麗,只是眼角帶著憔悴憂傷,我問她為什么憂傷,她說心愛之人已不在,我說既然是你心愛的人,為什么要離她而去?她說沒有,我沒有離開他,只是林哥突然看不見我了,她的淚珠墜地成珠,每一顆都印著林間消散的身影,我上前抱住她,安慰她,說我知道,我知道……

青丘白鳳九,有狐焉,通人語,可化人,人可見,或長或短,久有數年,短則轉瞬,無人愛,若愛必離去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失聯人口·青狐

搖光胡說 · 作家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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