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更的梆子聲剛過三響,溫清就聽見角門外傳來特殊的駝鈴聲——每走七步就停頓一次,銅鈴上刻著狼頭紋。她貼著潮濕的墻磚潛行到馬廄,看見十二匹白駱駝正在卸貨。
駝背上綁著的不是尋常貨物,而是用琉璃罩封存的藍莖植物。月光下,那些妖異的花朵緩緩綻放,露出內側密布的金色腺點。當雜役搬運時,一株花莖不慎折斷,濺出的汁液落在青石板上,立刻蝕出蜂窩狀的孔洞,騰起的白煙帶著甜腥的腐爛味。
“閉氣!“溫昇突然從背后捂住她口鼻,另一只手指向駝隊首領。那個滿臉刺青的胡人脖頸上,骨鏈串著的正是半枚羊脂玉佩——與溫清從祠堂取得的殘玉缺口完全吻合。
藍罌粟花瓣內側腺點會隨月光強弱改變密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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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清回到碧梧院時,守夜的翠荷已經昏睡在廊下。廂房里,溫雅腕上的西域銀鐲正在融化,藍色黏液順著小女孩蒼白的手臂滑落,滴在青磚地上發出“嗤嗤“的腐蝕聲。
“地窖...好多姐姐...“溫雅突然睜眼,瞳孔完全變成玻璃狀的藍色,“她們背后...都有月亮...“
溫清用銀簪挑起一滴黏液,放在燭火上灼燒。火焰瞬間變成妖異的青藍色,映出墻上扭曲的水痕——那些被腐蝕的孔洞連成的圖案,竟與香囊內襯的皇城水道圖分毫不差。
黏液燃燒產生氯化銅特有的藍綠色火焰
銅鏡里,溫清后背的月牙胎記突然刺痛。她猛地想起什么,掀開床板下的暗格——昨日從香囊拆出的地圖上,朱砂標記的紅點位置,正是三皇子府西北角的冰窖!
子時的更鼓剛響,溫清就撬開了冰窖的玄鐵門鎖。寒氣撲面而來,二十八條鎖鏈捆著一具水晶棺,棺中少女穿著與溫雅相同的藕荷色衫裙,胸口插著的七根銀針排列成北斗狀。
防腐技術:銀針尾綴的珍珠變黑,說明已吸收尸毒
當溫清觸碰棺蓋上的月牙凹槽時,整座冰窖突然震動。地面裂開七道縫隙,更多水晶棺從地底升起。每具棺內都躺著面容相似的少女,唯一的區別是她們左腕都戴著完整的銀鐲。
石碑上的刻文在寒氣中浮現:
“月族雙生子,一活一祭
取陰年陰月生人心頭血
癸卯年臘八蕭景珩監祭“
溫清顫抖著取出祠堂殘玉,嵌入最近的棺蓋凹槽。伴隨著“咔嗒“的機括聲,棺中少女的右手突然彈起,緊握的玉佩正好補全了溫清那枚的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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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佩相合的瞬間,駝隊首領帶著五個藍眼武士破門而入。他們的彎刀淬著藍色毒液,刀鋒劃過之處,連玄鐵鎖鏈都被腐蝕出青煙。
“走!“溫昇從梁上躍下,柳葉刀精準刺穿首領咽喉。噴濺的血液竟是詭異的銀藍色,在月光下像水銀般滾動。
武士傷口流出的藍血遇月光會沸騰汽化*)
溫清趁機拔出尸體胸口的銀針,七根針突然在她掌心組成箭頭形狀,指向冰窖深處。突然,溫昇悶哼一聲跪地——他鎖骨下的封印正在滲血,那血液的顏色...與武士們一模一樣。
1.溫雅用血畫出的新水道圖顯示祭壇位置
2.信鴿腳環上“癸卯年臘八“的日期與石碑對應
3.溫昇的銀藍血液自動流向玉佩缺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