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暖換上那身干凈衣服,靜靜地佇立在房間中央,心臟跳動得如同擂鼓一般,仿佛要沖破胸膛。她心里清楚得很,今晚倘若不能成功逃脫,那前方等待她的,必定是萬劫不復的無盡深淵。她輕手輕腳地移步到窗邊,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外面的一舉一動。此刻的春香樓內依舊燈火輝煌,人影在光影中穿梭往來,可對暖暖而言,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如同一座無形的牢籠,處處暗藏著致命的危機。
她深吸一口氣,試圖讓自己狂跳的心平靜下來,隨后輕手輕腳地推開窗戶,雙手緊緊抓住墻邊的藤蔓,順著它緩緩往下攀爬。她的雙手因為過度緊張和用力,微微顫抖著,眼睛死死地盯著下方,心中不停地祈禱著千萬別被人發現。然而,命運似乎總是喜歡無情地捉弄她。就在她快要落地的時候,一陣夜風吹過,那藤蔓被吹得劇烈晃動起來,她腳下瞬間一滑,整個人失去平衡,“撲通”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。
“誰?”不遠處的守衛聽到這突兀的聲響,立刻警覺起來,迅速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大步走來。暖暖心中暗叫不好,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,拔腿就跑。可由于在柴房里餓了好幾天,她的身體虛弱不堪,體力嚴重不支,沒跑出多遠,就被守衛一個箭步追上。
“你這小丫頭,膽子可真不小,竟敢逃跑!”守衛伸出如鷹爪般的大手,一把緊緊抓住暖暖的胳膊,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將她的胳膊捏碎,疼得暖暖不禁皺起了眉頭。
“放開我!你們這群壞人!”暖暖憤怒地掙扎著,淚水在眼眶中打轉,這淚水里既有逃跑失敗的深深絕望,更有對春香樓里這些人的切齒痛恨。
“跟我回去見媽媽!看看她這次怎么收拾你!”守衛完全不顧暖暖的反抗,像拎小雞一樣強行將她往回拖,朝著春香樓走去。
此時,老鴇子正在房中滿心歡喜地盤算著晚上即將到來的貴客,心里想著又能從那客人身上狠狠賺上一筆。就在這時,看到被守衛押回來的暖暖,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如墨,憤怒如同洶涌的火山般瞬間爆發。她猛地一拍桌子,“啪”的一聲,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來。她“嚯”地站起身,幾步沖到暖暖面前,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。
“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!我都已經給你機會了,你居然還敢逃跑!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媽媽?”老鴇子氣得渾身劇烈發抖,眼中噴射出的怒火仿佛要將暖暖吞噬。
暖暖被打得腦袋“嗡”的一聲,一陣天旋地轉,嘴角再次溢出了殷紅的鮮血。但她毫不畏懼,倔強地直視著老鴇子的眼睛,大聲說道:“我死也不會順從你們!你們做的這些事,件件都傷天害理,你們會遭報應的!”
“哼,還嘴硬!我今天就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到底有多慘!”老鴇子怒極反笑,那笑容中透著無比的陰狠,眼神里閃過一絲決絕,“我留著你也沒什么用了,干脆把你賣了,還能換點銀子回來。”
“你……你要把我賣到哪里去?”暖暖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,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。
“賣到斗獸場!讓你去和那些兇猛的畜生搏斗,我看你還怎么這么囂張!”老鴇子咬牙切齒地說道,每一個字都如同鋒利的刀刃。
“斗獸場?你……你怎么能這么狠!”暖暖瞪大了眼睛,眼中滿是驚恐和難以置信,她不敢相信老鴇子竟然如此絕情,如此心狠手辣。斗獸場她曾經聽人說起過,那是一個充滿血腥和死亡的地方,進去的人幾乎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,不是被那些兇猛的野獸當場撕成碎片,就是在無盡的折磨中悲慘死去。
“狠?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上,不狠怎么能活下去!你屢次三番壞我好事,這就是你應得的下場!”老鴇子惡狠狠地一揮手,對著守衛命令道,“把她給我綁起來,看緊了,別讓她再跑了!”
幾個守衛如同惡狼一般一擁而上,將暖暖按倒在地,用粗硬的麻繩把她的手腳緊緊地捆綁起來。暖暖拼命地掙扎著,使出了全身的力氣,可那繩索卻越勒越緊,深深陷入她的皮肉之中,她的掙扎不過是徒勞無功。
“你們這群惡魔!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!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!”暖暖聲嘶力竭地喊道,淚水不受控制地肆意流淌,那是憤怒、絕望和不甘的淚水。
“哼,等你成了鬼再說吧!到時候看你還怎么嘴硬!”老鴇子冷冷地看著暖暖,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,仿佛她只是一件即將被丟棄的貨物。
暖暖被綁著扔在房間的角落里,心中充滿了深深的絕望和無助。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怎樣慘絕人寰的折磨,但她心中對老鴇子和春香樓眾人的恨意卻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,愈發濃烈。她暗暗發誓,如果有朝一日能僥幸活下去,一定要讓這些壞人付出慘痛的代價,讓他們為自己的惡行付出應有的報應。
不知過了多久,老鴇子指使手下的人把暖暖扛起來,帶出了春香樓。一路上,暖暖被顛簸得頭暈腦脹,五臟六腑仿佛都要被顛出來了。但她強忍著身體的不適,心中不斷地思索著逃脫的辦法。然而,她的手腳被綁得死死的,周圍又有守衛嚴密看守,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逃脫的機會,每一次掙扎換來的只是繩索更深地嵌入皮肉的疼痛。
終于,他們來到了斗獸場。斗獸場周圍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和腐朽的氣息,那股味道如同實質一般,鉆進暖暖的鼻子里,讓她忍不住一陣惡心。老鴇子帶著暖暖走進一個房間,房間里坐著一個身材魁梧得如同小山一般、滿臉橫肉的男人,從他那高高在上的氣勢和老鴇子諂媚的態度來看,想必他就是斗獸場場主。
“場主,我給您帶來個新鮮貨色。”老鴇子臉上立刻堆滿了討好的笑容,那笑容虛偽得讓人作嘔。
場主抬起頭,上下打量著暖暖,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不屑,冷哼一聲道:“就這么個小丫頭片子,瘦瘦弱弱的,能有什么用?看著也不像能在斗獸場掀起什么風浪的人。”
“場主您可別小瞧她,這丫頭雖然看著身形瘦弱,但性子那叫一個烈,倔得像頭牛。說不定在斗獸場能給您帶來不少意想不到的樂趣呢,到時候觀眾們肯定喜歡看。”老鴇子趕忙陪著笑臉解釋道,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。
暖暖心中又驚又怒,拼盡全力大聲喊道:“你們這些惡魔,我是絕對不會屈服的!你們的惡行終究會遭到報應!”
場主冷笑一聲,那笑聲充滿了嘲諷,“哼,進了我這斗獸場,由不得你不屈服。不過這丫頭看著確實小了點,你開個價吧,要是價格合適,我就留下。”
老鴇子心中快速地盤算了一下,眼中閃過一絲算計,說道:“場主,這丫頭我可是費了不少心思,前前后后也投入了不少。您看五百兩銀子怎么樣?這個價格已經很公道了。”
“五百兩?你這是在搶錢呢吧!就她這樣的,頂多值二百兩。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行情,這小丫頭能不能在斗獸場撐過一場都難說。”場主毫不留情地還價,眼神中透露出精明和貪婪。
“場主,您也知道,現在想要找個能在斗獸場激起觀眾興趣的人可不容易。這丫頭雖說年紀小,但那股子狠勁可是一般人比不了的,您再加點?您看三百兩怎么樣?”老鴇子不死心地說道,臉上依舊掛著討好的笑容,心里卻在暗暗咒罵場主的吝嗇。
就在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討價還價的時候,暖暖心中充滿了深深的恐懼和絕望。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命運被這兩個貪婪無比的人掌控著,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,似乎已經徹底無路可逃,等待她的似乎只有那充滿血腥和死亡的斗獸場。
老鴇子與斗獸場場主黑蝎,圍繞著暖暖價格的談判,已然進入了白熱化階段。黑蝎那粗壯的雙臂緊緊抱在胸前,臉上寫滿了精明與算計,眼神如鷹般犀利地盯著老鴇子,冷冷開口道:“二百兩,這已經是我給出的極限價格了。你瞧瞧這小丫頭,瘦得皮包骨頭,看著弱不禁風的,進了我這斗獸場,能不能撐過一場角斗都得打個大大的問號。”
老鴇子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容,可眼神中卻隱隱透露出一絲不甘,她趕忙賠笑著解釋道:“場主,您可千萬不能只看表面呀。這丫頭雖說身形看著單薄,可她性子那叫一個剛烈,就像一把火,一點就著。您想想,觀眾們就愛看這種強烈的反差,她往那斗獸場一站,說不定就能給您吸引一大波觀眾,銀子還不跟流水似的往您兜里淌。三百兩,場主您再加點,這個價格您絕對穩賺不賠呀。”
黑蝎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“川”字,他摩挲著下巴,眼神閃爍,顯然在心里權衡著利弊。思索片刻后,他斬釘截鐵地說道:“二百五十兩,這是我最后的底線,再多一文錢都沒得商量。這小丫頭要是在斗獸場表現不佳,沒幾個回合就被淘汰,那我可就虧得血本無歸了。”
老鴇子咬了咬牙,心中暗自估算著這筆買賣的得失,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,點頭應道:“行吧,場主,就依您說的,二百五十兩。希望這丫頭能像我所說的那樣,給您帶來意想不到的豐厚收益。”
黑蝎臉上浮現出一絲滿意的笑容,他轉頭吩咐手下取來銀子,遞給老鴇子。老鴇子接過銀子,沉甸甸的重量讓她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,有對銀子的貪婪,也有對暖暖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,但很快她就轉身,邁著匆匆的步伐離去,仿佛要逃離這充滿罪惡的地方。
暖暖則被黑蝎的手下如拖死狗一般粗暴地拽進了斗獸場的地牢。地牢里,陰暗與潮濕交織,腐臭的氣息如影隨形,令人幾欲作嘔。墻壁上的火把閃爍著微弱而詭異的光,在這陰森的環境中搖曳不定,仿佛隨時都會熄滅,只能勉強照亮這一片充斥著絕望的空間。
黑蝎慢悠悠地走到躺在地上的暖暖身前,緩緩蹲下身子,伸出手捏住暖暖的下巴,迫使她抬起頭來,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,說道:“小丫頭,從今日起,你就是我斗獸場的財產了。只要你乖乖聽話,在斗獸場好好表演,給我賺足銀子,我保證不會虧待你。吃香的喝辣的不敢說,但至少能讓你有口飯吃。”
暖暖心中的憤怒如火山般爆發,她怒目圓睜,瞪著黑蝎,一口唾沫狠狠吐在他臉上,大聲罵道:“呸!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惡魔,我就算死,也不會聽你的擺布!你們這些人都不得好死!”
黑蝎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如墨,他惡狠狠地擦去臉上的唾沫,猛地站起身來,一腳重重地踢在暖暖身上,怒吼道:“不識好歹的東西!等你在斗獸場吃夠了苦頭,就知道后悔兩個字怎么寫了!”說完,他轉頭對手下吩咐道:“把她關在這兒,每天給她送點吃的喝的,別讓她就這么死了。養一個月,等她恢復體力和狀態,再做下一步打算。”
隨后的日子里,暖暖被獨自囚禁在一個狹小逼仄的牢房中。牢房的空間僅能容她勉強轉身,潮濕的地面布滿了青苔,散發著陣陣惡臭。每天,會有一個獄卒定時給她送來一些粗陋不堪的食物和水。那些食物,不過是些硬邦邦的黑面包和散發著怪味的稀粥,一看就難以下咽。
一開始,暖暖滿心都是憤怒與絕望交織的情緒,她對這些惡魔的所作所為深惡痛絕,堅決拒絕進食,寧愿就這樣餓死,也不愿向他們屈服。
“小丫頭,你還是吃點吧。你想想,要是你連上場的力氣都沒有,到時候在斗獸場里,死得可就更慘了。”獄卒看著倔強的暖暖,忍不住好心勸道。
暖暖充耳不聞,依舊緊閉雙眼,將頭扭到一邊,對獄卒的話置若罔聞。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,那就是絕不向這些壞人低頭。
然而,隨著時間的悄然流逝,暖暖心中那股強烈的求生欲望,如同在黑暗中頑強生長的野草,逐漸戰勝了憤怒。她想起爺爺的音容笑貌,想起自己所遭受的種種苦難,復仇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燒。她明白,自己不能就這樣輕易死去,她要活下去,要為自己報仇,要讓這些壞人付出應有的代價。
于是,她強忍著心中的厭惡,開始強迫自己吃東西。盡管那些食物如同嚼蠟,難以下咽,但她還是一口一口艱難地吞下去。每咽下一口,她都感覺像是在與命運做一次抗爭。
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,在這陰暗潮濕的地牢里,暖暖憑借著頑強的意志,身體逐漸恢復了一些力氣。她深知等待自己的將是無比殘酷的命運,但她不想坐以待斃。每天,她都會在這狹小的牢房里活動身體,嘗試著做一些簡單的鍛煉,讓自己變得更強壯。她在心中默默發誓,一定要想盡辦法活下去,一定要讓那些傷害她的人嘗到惡果。
一個月后的某一天,暖暖正在牢房里閉目養神,試圖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尋找一絲寧靜。突然,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,打破了地牢的寂靜。她瞬間警覺起來,迅速站起身,警惕地盯著牢門。
不多時,黑蝎帶著幾個手下大搖大擺地出現在牢門前。黑蝎看著暖暖,眼中閃過一絲驚訝,他沒想到這個曾經瘦弱不堪的小丫頭,經過一個月的調養,竟恢復得如此之好,身上甚至隱隱多了幾分堅毅的氣質。
“沒想到這小丫頭恢復得還真不錯,看來可以準備安排她上場了。”黑蝎微微點頭,臉上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。
暖暖怒視著黑蝎,大聲質問道:“你到底想怎么樣?你這個惡魔,又要對我做什么?”
黑蝎冷笑一聲,那笑容如同冬日的寒風般冰冷刺骨,“怎么樣?當然是讓你給我賺錢。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我這斗獸場是開善堂的,會一直白養著你?你也太天真了。”黑蝎突然猛地貼近牢房,臉上露出殘忍的神色,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明天,你將和一個同齡人進行第一次決斗,這將是你在斗獸場的第一場表演。”
“你們這些惡魔,連小孩子都不放過!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?”暖暖憤怒地吼道,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。
“哼,在我這斗獸場,可沒有什么放過不放過的說法。在這里,只有勝利者才能活下去,這就是這里的規矩,弱肉強食,適者生存。提醒你一聲,那個小孩,可是殺過人的……他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。”黑蝎說完,帶著手下大笑著轉身離開,那笑聲在陰暗的地牢里回蕩,如同惡魔的詛咒。
暖暖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,心中五味雜陳。她不知道即將和她決斗的是誰,也不知道這場決斗會有怎樣的結果,但她心中那股頑強的求生欲望和復仇的信念,卻愈發堅定。她暗暗握緊了拳頭,在心中對自己說道:“不管對手是誰,我都不會輕易放棄,我一定要活下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