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鍋蒸騰的熱氣在天花板上凝成水珠,楚墨的折扇邊緣貼著蕭碩喉結下方的動脈,翡翠扇骨上嵌著的碎鉆在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。“棠“字紋路突然泛起漣漪,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般分裂成左右鏡像,墨色在扇骨表面流動,仿佛有活物在翡翠中游走。蕭碩腕間龍鱗印驟然發燙,青金色鱗片在皮膚下游走,與楚墨手背上相同的印記遙相呼應。
時空裂縫撕開的瞬間,空氣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。穿堂風卷著雪花灌進火鍋店,正在后廚配湯底的陸昭手忙腳亂去關窗戶,鐵鍋里的紅油湯底濺在圍裙上,燙出幾個焦黑的斑點。黑衣蕭碩從裂縫中踏出,衣擺無風自動,掌心托著的星盤碎片旋轉時帶起細碎的時空碎片,像無數微小的棱鏡在墜落。
“這個時空的我,居然還沒殺了楚墨?“黑衣蕭碩勾起嘴角,目光掃過白衣蕭碩手中泛著冷光的劍,“優柔寡斷的代價,是讓所有人陪你死在時空亂流里嗎?“他指尖的星盤突然加速旋轉,地面瓷磚上浮現出復雜的符文,裂縫中傳來金屬摩擦般的尖嘯。
白衣蕭碩劍鋒一轉,劍尖直指黑衣蕭碩眉心:“殺他之前,得先解決你。“龍鱗印在他手腕炸開強光,星盤碎片從袖口滑出,在掌心拼成與黑衣蕭碩相反的順時針漩渦。兩團光輪在空中相撞的剎那,楚墨突然后撤半步,折扇在胸前劃出半圓,孔雀翎羽從扇骨間彈出,藍綠色毒霧如活物般撲向兩個蕭碩。
“靠!用我的孔雀翎!“柜臺后的現代棠差點打翻爆米花桶,焦糖味混著毒霧的腥甜在空氣中彌漫。她慌忙扯過古代棠的袖子,躲到冰箱后面:“你說他們誰會贏?黑衣服的氣場好強啊!“
古代棠冰藍色的眼瞳映著空中交錯的扇影,指尖彈出的冰針精準刺中飛濺的扇骨碎片:“看扇面內側。“兩把相撞的折扇在毒霧中翻轉,翡翠夾層在燈光下透出細如發絲的刻痕——黑衣楚墨的扇面刻著“得棠“,字跡凌厲如刀;白衣楚墨的則是“守棠“,筆畫間藏著不易察覺的弧度,像纏繞的藤蔓。
星盤對撞的余波震碎了火鍋店的玻璃,陸昭藏在角落的沼氣罐被火花點燃,藍色火焰瞬間吞沒天花板。顧九的丹頂鶴突然從天窗飛下,數百只禽鳥在火焰中展開翅膀,羽毛上的銀色紋路連成光墻,將爆炸氣浪擋在三尺之外。她眼角的淚痣滲出銀色液體,聲音帶著金屬共鳴:“時空悖論的解藥,在林姑娘的毒脈里!“
現代林晚棠正準備掏出手機拍照,突然被一股力量扯向星盤漩渦。九陰毒脈在體內炸開,刺骨的寒意從指尖蔓延到心臟,她眼前閃過無數畫面:黑衣蕭碩踩著尸山登上王座,楚墨的折扇抵住她咽喉卻眼尾發紅,陸昭的機關城在天空中噴吐火焰......最后定格在某個時空的自己,手腕上的龍鱗印覆蓋整只手臂,眼中倒映著崩塌的星辰。
“選錯了。“黑衣蕭碩的劍穿透星盤中心,時空碎片如雪花般融化,“所有時空都會崩塌——“話未說完,冰藍色的鎖鏈突然纏住他的腳踝,古代棠的冰龍毒脈在地面蜿蜒,鱗片摩擦聲中帶著刺骨的寒意。
“用我的毒血重啟時空錨點!“古代棠指尖在掌心劃出傷口,毒血滴在星盤碎片上,瞬間凝成冰晶。現代林晚棠卻一把奪過陸昭剛組裝好的激光切割器,電線還連著火鍋店的插座:“少來這套!讓老娘教你們什么是科學!“
粒子對撞機的藍光與冰龍毒脈的幽藍在空中糾纏,楚墨的折扇突然不受控制地飛出,翡翠扇骨在能源核心處震動,三百年前的密文在扇面浮現:「以情為毒,可破萬障」。黑衣楚墨的扇骨“得棠“二字突然碎裂,而白衣楚墨的“守棠“卻發出溫潤的光,與現代林晚棠手腕的龍鱗印遙相呼應。
時空坍縮的轟鳴中,黑衣蕭碩的身影逐漸透明,他忽然笑了,那笑容與白衣蕭碩平時的溫和截然不同,帶著刺骨的冷:“你終究會變成我......“話音未落,便化作無數光點融入裂縫。現代林晚棠看著逐漸消失的漩渦,突然想起某個時空里,自己對著鏡中龍鱗印微笑的樣子。
硝煙散盡時,火鍋店已是一片狼藉。真正的蕭碩握著半塊星盤,指腹摩挲著邊緣的缺口,星盤碎片上的符文還在微弱閃爍。楚墨的折扇只剩半邊,內側的“棠“字缺了右半,像被利刃削去一般。電子鐘的數字停在23:59:59,紅色的熒光在廢墟中格外刺眼。
柜臺上的字條被風吹得翻動邊角,現代棠的字跡歪歪扭扭:“我去修正其他時空的BUG啦~PS:痔瘡膏配方在U盤里!“蕭碩看著字條輕笑,指尖劃過最后那句,想起她總在熬夜調試機關時抱怨屁股痛的樣子。
窗外,小正太正把Switch遞給顧九的丹頂鶴,紅頂鶴歪著頭啄屏幕,屏幕反光中,正太手腕的龍鱗印忽明忽暗,像遙遠時空傳來的心跳。楚墨站在廢墟中,望著天空中殘留的裂縫,指尖撫過扇骨上的密文,忽然想起三百年前那個雪夜,小棠在他扇面上刻字時,睫毛上落著的雪花。
時空亂流的余波在遠處閃爍,像未熄滅的螢火。蕭碩將星盤碎片收入懷中,轉身走向后廚,那里還躺著陸昭搶救出來的半鍋火鍋底料。楚墨跟在他身后,殘缺的折扇在腰間輕晃,扇骨碰撞發出細碎的響,像某個時空里,小棠哼著跑調的歌,踩著高跟鞋從走廊走來的聲音。
火鍋店的門被風吹開,風鈴發出清脆的響。沒有人注意到,電子鐘的數字突然跳動了一下,又回到正常的時間流動。而在某個平行時空的裂縫中,現代林晚棠舉著激光切割器,對著撲面而來的機械獸大喊:“讓開讓開!姑奶奶還要趕回去吃火鍋呢!要打去個沒人的地方打去,沒事就知道閑抖都很閑嗎?“她手腕的龍鱗印在黑暗中亮起,像永遠不會熄滅的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