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門開啟的剎那,刺骨的寒意裹挾著濃重的暗熵氣息撲面而來。門后是一道螺旋向下的階梯,每級臺階都由流動著暗紫色紋路的鏡面構成,臺階上倒映著眾人扭曲的身影,仿佛無數個平行時空的自己在無聲地嘲笑。
沈硯的銀針剛觸及臺階邊緣,針尖瞬間熔化成鐵水,“這不是普通鏡面,是暗熵凝結的實體!”
顧九的玄影雕突然劇烈掙扎,羽翼上未愈的傷口滲出黑色血液。
它發出一聲悲鳴,竟掙脫主人的控制,朝著階梯深處俯沖而去。“玄影!”顧九臉色驟變,抓起玄鐵哨就要追趕,卻被林晚棠攔住。
她的命輪泛起七彩光芒,與階梯上的暗熵紋路產生奇異共鳴,“等等!它被某種力量牽引了,貿然追下去只會中圈套。”
陸昭的機關獸掃描著周圍環境,機械眼突然投射出詭異畫面:階梯盡頭是一片沸騰的暗熵之海。
海面上漂浮著數以萬計的破碎鏡靈,而在漩渦中心,懸浮著一面刻滿古老符文的青銅巨鏡正是黑袍人所持銅鏡的放大版。“根據能量波動,那面鏡子就是禁地的核心,也是鏡咒的源頭。”他推了推護目鏡,鏡片后的眼神凝重,“但越往下暗熵濃度越高,我們的裝備撐不了多久。”
蕭碩將冰劍插入地面,寒冰順著臺階蔓延,暫時凍結了部分暗熵。“我開路。”他的聲音低沉,冰藍色的血液順著劍尖滴落,每一滴都在灼燒臺階表面。
楚墨甩出毒霧,試圖中和暗熵的腐蝕性,卻見毒霧與暗熵融合,反而形成更具攻擊性的紫色瘴氣。“小丫頭,得想個辦法壓制這些鬼東西!”
林晚棠握緊羈絆之琴,突然想起鏡靈之首殘留的記憶——在混沌初開之際,光暗之力曾與暗熵達成微妙平衡。
她閉上眼睛,將命輪中的光暗之力與師兄們的羈絆之力徹底交融,琴弦震顫出的音波化作金色與暗紫色交織的光帶,纏繞在眾人周身。“用這層屏障護住自己,我們一起下去!”
眾人沿著結冰的臺階小心翼翼前行,每走一步都能聽到暗熵之海的咆哮。當他們接近底部時,青銅巨鏡突然發出嗡鳴,鏡面上的符文亮起刺目紅光。
數以萬計的破碎鏡靈從暗熵之海中躍起,組成巨大的鏡靈軍團,它們空洞的眼窩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,手中的鏡面武器折射出扭曲的時空。
“準備戰斗!”蕭碩的冰劍劈出冰龍,沈硯的銀針組成暴雨,楚墨的毒霧化作毒龍,顧九的音波形成護盾,陸昭的機關獸則發射出電磁炮。
林晚棠將光暗音波注入羈絆之琴,琴弦爆發出的能量震碎了前排鏡靈。然而,鏡靈軍團的數量遠超想象,每擊碎一個,就有更多鏡靈從暗熵中重生。
就在眾人陷入苦戰之際,青銅巨鏡的中心緩緩浮現出黑袍人的虛影。
他的手中握著那半塊銅鏡,嘴角掛著輕蔑的笑:“你們以為能打破舊神的封印?這禁地深處,藏著足以顛覆世界的真相而你們,不過是真相的祭品罷了!”隨著他的話音,暗熵之海掀起滔天巨浪,朝著眾人席卷而來......鏡淵溯痕
暗熵巨浪裹挾著破碎鏡靈拍來的瞬間,林晚棠將羈絆之琴橫于胸前,琴弦爆發出的七彩光芒如同一道堅不可摧的堤壩。
然而,巨浪中突然伸出無數鏡面觸手,纏繞住琴身,暗熵順著琴弦瘋狂涌入她的命輪。
鏡靈之首的殘念在識海中瘋狂震顫:“快斬斷聯系!這是鏡淵的記憶囚籠!“
沈硯的銀針雨穿透巨浪,精準刺向鏡面觸手的節點,卻見銀針在觸及暗熵的剎那,竟化作了閃爍的鏡刃,反向射向眾人。“這些觸手會復制攻擊!“他急忙甩出藥粉形成屏障,藥霧與鏡刃碰撞,騰起陣陣紫色煙霧。
蕭碩的冰龍在巨浪中咆哮,寒冰凍結了部分暗熵,卻在黑袍人虛影的笑聲中迅速崩解,冰屑化作鏡面碎片扎入他的肩膀。
楚墨的毒霧剛與暗熵接觸,就被轉化為詭異的鏡像毒霧,朝著他自身席卷而來。
他猛地撕開衣襟,露出胸口用毒血繪制的反轉符咒,險之又險地將毒霧反彈回去。
顧九的口哨聲與玄影雕的嘶鳴交織,音波震碎了部分鏡面觸手,但暗熵之海卻掀起了更高的浪潮,浪尖上浮現出無數張扭曲的面孔皆是眾人內心深處最恐懼的存在。
陸昭的機關獸在暗熵侵蝕下發出刺耳的警報,金屬外殼開始剝落。他果斷扯下核心能源,將零件重組為能量共振器:“晚棠!找到鏡淵的記憶錨點,我來干擾它的頻率!“林晚棠的意識在命輪與暗熵的拉扯中逐漸模糊,卻在此時,羈絆之琴的琴弦突然傳來溫暖的震動。
她的識海深處,師兄們的身影依次浮現:蕭碩手把手教她練劍時的嚴厲目光,沈硯深夜熬制解藥時的溫柔側影,楚墨變著法子逗她開心的狡黠笑容,顧九在絕境中吹響希望旋律的堅毅神情,陸昭專注調試機關時的認真模樣。這些記憶化作金色絲線,纏繞住瘋狂涌入的暗熵,在命輪中開辟出一道穩定的通道。
“我看到了!“林晚棠的聲音穿透混亂,“青銅巨鏡的背面,藏著初代盟主的真實記憶!“她將光暗之力與羈絆之力盡數注入琴弦,琴音化作一道光柱,直直射向青銅巨鏡。
在光芒的沖擊下,巨鏡表面的符文開始扭曲變形,鏡面上映出的不再是黑袍人的虛影,而是一段塵封的往事。
初代盟主跪在破碎的鏡淵前,手中握著混沌之器,與暗紫色的霧氣簽訂契約。
他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,身后是被獻祭的萬毒谷先民。畫面一轉,黑袍人以少年模樣出現,被初代盟主強行注入鏡靈碎片,成為守護鏡淵的傀儡。
“原來如此...“林晚棠的聲音帶著悲愴,“黑袍人不過是被利用的棋子!真正的陰謀家...一直是初代盟主!“然而,就在真相揭曉的瞬間,青銅巨鏡突然炸裂,無數鏡面碎片化作暗熵洪流,朝著眾人洶涌撲來。
而在洪流中心,初代盟主的虛影緩緩凝聚,手中的混沌之器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光芒......混沌終局
初代盟主的虛影自暗熵洪流中升起,混沌之器表面流轉的幽光將整個禁地染成詭譎的暗紫色。
他的面容與黑袍人有七分相似,嘴角卻掛著更癲狂的笑意,“愚蠢的后輩們,以為知曉真相就能改變命運?鏡淵深處,沉睡著舊神的殘軀,而我,不過是祂意志的執行者!”
蕭碩率先發難,冰劍裹挾著刺骨寒意斬向虛影,卻在觸及對方的瞬間被混沌之器吸噬,化作點點星光消散。“這東西能吞噬所有力量!”他的冰魄之力瘋狂涌動,劍身上卻爬滿暗紫色裂痕。
沈硯將最后的凈化藥劑潑出,藥霧在半空凝結成符文,可當符文接觸混沌之器,竟反轉為詛咒印記,朝著眾人蔓延而來。
楚墨甩出毒血凝成的鎖鏈,試圖纏住初代盟主的手腕,鎖鏈卻在靠近時被扭曲成鏡面蛇形,反咬向他的咽喉。
顧九的口哨聲與玄影雕的羽翼同時迸發藍光,音波與暗熵碰撞,激起陣陣空間漣漪,卻始終無法突破混沌之器的防御。
陸昭將機關獸改造成的共振器功率開到最大,金屬零件因超負荷運轉而發紅,“干擾頻率只能維持十秒!”
林晚棠的命輪在暗熵沖擊下劇烈震顫,新命輪上的五組紋路光芒黯淡。
她望著傷痕累累的師兄們,羈絆之琴突然自動奏響,琴弦震顫出的音波中夾雜著初代盟主與黑袍人對話的殘響:“當守護者集齊五方羈絆,便是舊神蘇醒之時......”鏡靈之首的殘念在此刻徹底蘇醒:“快!將羈絆之力注入混沌之器,那是它唯一的破綻!”
“師兄們,把力量給我!”林晚棠的聲音帶著決絕。蕭碩的冰魄之力化作冰蓮,沈硯的銀針組成生命脈絡,楚墨的毒力凝成荊棘之環,顧九的音波聚成自由之風,陸昭的機關巧思化作精密齒輪。
五股力量與林晚棠的光暗之力融合,羈絆之琴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,金色與暗紫色交織的能量洪流,直直沖進混沌之器的核心。
初代盟主的虛影發出凄厲的慘叫,混沌之器表面出現蛛網般的裂痕。
鏡淵深處傳來震天動地的轟鳴,暗熵之海開始瘋狂倒卷,露出海底那具布滿鏡面紋路的龐大軀體舊神的殘軀。
黑袍人的意識突然從暗熵中浮現,他的手中握著最后半塊銅鏡,聲音帶著解脫與不甘:“結束這一切吧......”銅鏡與混沌之器相撞,爆發出足以撕裂時空的能量。
林晚棠的命輪在能量風暴中崩解,又在羈絆之力的包裹下重組。她將全部力量注入琴音,與師兄們的力量共同化作一道光柱,貫穿舊神殘軀。
禁地開始崩塌,鏡面臺階、暗熵之海、青銅巨鏡,都在光芒中化為齏粉。當光芒消散,初代盟主與黑袍人的虛影徹底消失,只留下一片寂靜的深淵。
沈硯顫抖著為眾人包扎傷口,楚墨笑著調侃傷口的形狀,顧九輕撫著玄影雕新生的羽毛,陸昭默默收集著散落的機關零件,蕭碩則將破損的冰劍重新入鞘。
林晚棠望著手中裂痕遍布卻依然散發微光的羈絆之琴,命輪上的七彩光芒重新亮起。遠處的萬毒谷在晨光中蘇醒,而在宇宙的某個角落,又一道暗熵裂隙悄然出現,預示著新的危機正在醞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