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在西安的一間狹小而昏暗的出租屋里,空氣里彌漫著一種沉重的壓抑感。許石緊緊攥著許蘭的手,那手心里滿是冷汗,他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他抬起頭,那雙眼睛里滿是淚水,聲音里帶著強烈的哽咽,仿佛每說一個字都在用力克制著不讓哭聲溢出:“姐,我不同意你賣器官!”他的眼神緊緊盯著許蘭,里面滿是懇求和不舍,似乎在用盡全身的力氣試圖說服她放棄這個決定。
許蘭輕輕拍了拍許石的手,眼神中透著堅毅,聲音溫柔而堅定:“小石,你聽我說,人體里的器官雖然重要,但有些器官是有兩個的。我問過了醫生,賣掉一個腎,對身體的影響并不大。我賣掉一個腎,就能換來五十萬,這筆錢足夠治好你的病了。”
她頓了頓,繼續說道:“等你的病好了,以后就好好讀書,考個好大學,以后就能掙很多錢。到時候,等你掙錢了,再換你養姐姐好不好?姐姐以后只要小心養著,還是沒問題的。難道小石不愿意養姐姐?”
許蘭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,試圖用輕松的語氣緩解弟弟的擔憂。她微微一笑,眼神中滿是溫柔:“小石,你是我最親的人,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。你放心,姐姐會照顧好自己,等你長大后,我們就能過上好日子了。好不好?”
“我愿意!”許石急忙說道,眼中閃過一絲淚光,但緊接著他又搖了搖頭,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:“可是姐,我……我不同意你賣器官。”他緊緊握住許蘭的手,眼神中滿是懇求和不舍,“姐,你一直為了我辛苦付出,我不能讓你再為我冒險。我這病能治就治,不能治就不治,但姐你不能賣器官,真賣器官你就完了......”
“愿意就好。”許蘭直接打斷了弟弟的話,嘴角掛著一抹溫柔的微笑,眼底泛著細碎的光芒,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。她的聲音輕柔而堅定,像是在安撫一個受驚的孩子:“小石,別擔心,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等你的病好了,我們就能一起過上好日子了。”
她輕輕握住許石的手,眼神中滿是鼓勵和希望:“你是我最親的人,我會一直陪著你,保護你。你只需要安心養病,其他的都交給我。等你好了,我們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,去實現你的夢想。好不好?”
許蘭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憧憬,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美好的畫面。她的笑容在昏暗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溫暖,仿佛能驅散所有的陰霾。
“我不!什么夢想不夢想的,我可以不要,我只要姐姐……”許石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起來,他哭得眼睛通紅,淚水止不住地從臉頰滑落。他的身體微微顫抖,緊緊抓著許蘭的手,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。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,仿佛失去了姐姐,他將失去一切。
“啪!”一聲清脆的聲響在房間里回蕩,許蘭的手掌重重地落在了許石的臉上。這一巴掌打得許石愣住了,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不可置信地看著許蘭,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:“姐……你打我?……”
許石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紅印,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委屈。他從未想過,姐姐會對他動手。這一刻,他仿佛被雷擊中,整個人都僵住了,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。
許蘭的手微微顫抖,眼中露出一絲不忍。她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,最終還是忍不住滑落下來。她急忙抬起頭,用手指快速地擦去淚水,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:“爸媽去世之前讓我照顧好你,身為姐姐,我就要說到做到。我都說了,人體的器官都有兩顆,我只賣一顆,就能換回你的健康。這是非常合算的買賣,除了這個,我已經沒辦法從別的地方籌到錢了。”
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,但語氣卻異常堅定:“小石,你是我唯一的親人,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生病而不顧。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,哪怕是我自己受點苦。你放心,姐姐會照顧好自己,等你病好了,我們就能一起過上好日子了。”
許蘭的淚水再次滑落,但她依然努力保持著微笑,試圖用這份堅強去安撫弟弟的不安。
這幾年的日子,許蘭真是過夠了。她沒錢給弟弟治病,哪怕她一天打四份工也掙不到給弟弟治病的錢。
她四處奔波,求爺爺告奶奶地跟人借錢,但借來的錢總是杯水車薪。她可以忍受別人的白眼和折辱,但她不能忍受失去弟弟。
小石已經是她在這世上最后一個親人了,她不能失去他。
但自從弟弟生病后,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弟弟一天天被病痛折磨。好心人捐的錢都搭進去了,也救不回弟弟。尤其是最近,她基本每天都是睜眼到天亮,有點動靜就會驚醒,生怕哪天就聽到弟弟的噩耗。
但有了這筆錢就好了,弟弟的病又能接著治下去了。有了這筆錢,就能繼續給弟弟化療,那些醫生說的什么靶向藥也有錢買了。等后面化療完,她再移植骨髓給弟弟,就能徹底治好弟弟了。許蘭的眼底泛著細碎的光芒,仿佛黑暗中的一束光,照亮了未來的路。她的心中充滿了希望,仿佛看到了一家人重新團聚的那一天。
許石在邊上看著眼底泛光的姐姐,心中滿是愧疚與無奈,不知該如何勸說。他想勸姐姐放棄給自己治療,但以往的經驗讓他知道這很難。他知道是自己拖累了姐姐,不然以姐姐當年的成績,應該是能繼續上學的,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辛苦打工給他掙錢治病。才十六歲的姐姐,臉上已經滿是風霜,這讓他非常難過。
他緊緊握住許蘭的手,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:“姐,我……我可以慢慢治的,我不想你為我冒險。隔壁……隔壁石頭爺爺就是摘了個腎,最后沒幾個月人就沒了,我怕!姐……我怕!”許石的眼中滿是恐懼和擔憂,他不知道姐姐賣了器官后什么情況,他不敢賭那一絲機會。他記得石頭爺爺在摘腎后身體每況愈下,說是能活好幾年的,但最終沒撐過幾個月就離世了。這個例子讓他對姐姐的決定充滿了恐懼。
許蘭看著弟弟,眼中閃過一絲不忍,但她還是努力保持著微笑,試圖用堅定的聲音安慰他:“小石,你放心,那個醫生說了,現在的醫療技術很先進,只要注意保養,身體不會有太大問題的。而且,姐姐會定期檢查,確保自己的健康。你是我最親的人,我怎么舍得丟下你。”
許石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,他哽咽著說道:“可是姐,我寧愿慢慢治,也不想你為我冒險。”他之前在醫院治病的時候聽人說過一嘴,摘除一個器官也是有風險的,雖然他不知道具體是什么風險,但只是有風險,他就不想姐姐去做。
許蘭輕輕拍了拍許石的手,眼神中滿是溫柔:“小石,你是我唯一的親人,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。你放心,姐姐會照顧好自己,等你長大后,我們就能過上好日子了。好不好?”她的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。
許石看著自己說了半天也沒辦法說服姐姐,心下急切,但他也知道再說下去也沒用。他心中思索著,姐姐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知道可以賣器官的。他深知,賣器官既然有風險,那肯定就涉及生命,就像村里的石頭爺爺一樣,弄不好就會丟命。
許石的腦海中浮現出石頭爺爺摘腎后不久便去世的畫面,那場景讓他至今心有余悸。他擔心姐姐也會遭遇同樣的命運,這種恐懼讓他無法平靜。他咬了咬嘴唇,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,但眼中依然閃爍著淚光。
許石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靈光,他想起了前段時間自己病情惡化后去醫院的那次。他隱約記得,在自己治療期間,姐姐好像離開過一次,回來的時候臉上帶著點高興的神色。當時他還以為是自己的病情好轉了一點,才讓姐姐露出久違的笑容。但現在想起來,怕就是那個時候得到的這個消息吧。
后來在自己住院的時候,姐姐還離開了好長一段時間,回來的時候手上捏著好多檢查單。當時自己還擔心是姐姐哪里不舒服,姐姐是怎么回答的?
“啊,只是順便做的檢查,小石放心吧,姐姐沒事,很快小石的病就能治好了。”
檢查單?
是了!
那些檢查單!
許石恍然,看姐姐出了門,他趕忙回屋翻找了起來。沒事兒姐姐做什么檢查,肯定是哪里有問題!他心中充滿了不安和懷疑,那些檢查單上到底寫了什么?為什么要做那些檢查?是不是跟賣器官有關?
他急切地在房間里翻找著,希望能找到那些檢查單,解開心中的疑惑。他的手微微顫抖,每翻找一次,心中的不安就增加一分。
很快,許石就在姐姐的房間里翻到了那些檢查單。他快速地翻閱著,每一張單子都像是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。他發現這些檢查單涉及的器官很多,基本上人體所有器官都檢查了。
這是想做什么?
許石的心里沉甸甸的,幾乎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。
他坐在床邊,雙手緊緊攥著那些檢查單,眼神中滿是迷茫和恐懼。這些檢查單上密密麻麻的字跡,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提醒他,姐姐真的在考慮賣器官。
他不敢想象,如果姐姐真的這么做了,會面臨多大的風險。他記得村里的石頭爺爺,摘腎后沒幾個月就去世了。他不想讓姐姐也遭遇同樣的命運。
許石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扎。他知道,姐姐是為了他才做出這樣的決定,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姐姐冒險。他咬了咬嘴唇,打定主意,后面一定要盯緊姐姐。若是姐姐真的想要賣器官,他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去破壞,讓姐姐賣不了。他甚至考慮過報警,哪怕這樣做會讓姐姐陷入更大的危險。
他深吸了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。他知道自己不能沖動,必須想一個萬全之策。他決定先觀察姐姐的行動,看看她是否真的有賣器官的打算。如果真的有,他就要想盡一切辦法阻止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