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天色微明,大盛朝的皇宮已然是一片忙碌景象。
姜珩身著官服,頭戴烏紗帽,手中拄著拐杖,顫顫巍巍地走在前往朝堂的路上。
他身旁跟著同樣穿著官服的姜承煜,姜承煜臉上掛著一副唯唯諾諾的表情,時不時地用手帕擦著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。
兩人來到金鑾殿外,只見殿內已經是群臣聚集,人聲鼎沸。
姜珩微微瞇起眼睛,掃視了一圈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。他知道,今日這朝堂之上,必定是一場惡戰(zhàn)。
隨著太監(jiān)尖銳的嗓音高呼:“陛下駕到——”,皇帝身著龍袍,緩緩走上龍椅。群臣紛紛下跪,山呼萬歲。
待皇帝坐下后,一位御史出列,此人正是盧相的親信。
他整了整官服,清了清嗓子,高聲說道:“啟稟陛下,臣有本要奏。戶部侍郎姜承煜,任職期間玩忽職守,致使國庫虧空,數額巨大,實乃罪不可赦,請陛下明察!”
此言一出,朝堂上頓時一片嘩然。
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姜承煜,有的帶著幸災樂禍,有的則是一臉的疑惑。
姜承煜一聽,臉色瞬間變得煞白,他“撲通”一聲跪在地上,連連磕頭:
“陛下明鑒啊,微臣實在是冤枉!微臣向來兢兢業(yè)業(yè),怎會做出這等事情?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微臣??!”
他一邊說,一邊偷偷抬眼觀察皇帝的臉色。
皇帝皺了皺眉頭,目光落在姜承煜身上,冷冷地說道:“姜承煜,你既說自己冤枉,可有證據證明?”
姜承煜心里一慌,額頭上的汗水真的流了下來。
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父親姜珩,只見姜珩微微咳了一聲,不緊不慢地向前走了兩步。
姜珩雙手抱拳,對著皇帝行了一禮,說道:“陛下,老臣斗膽說一句。
犬子承煜,的確是能力有限,平日里連個算盤都打不利索,又怎會有心思去貪污國庫的銀子呢?想必是這其中有什么誤會?!?/p>
說著,他從袖中掏出一個算盤,在手中晃了晃。
那御史見狀,冷哼一聲:“姜大人,這算盤可不能說明什么。
國庫虧空乃是事實,姜侍郎若是沒有貪污,那這虧空的銀子又去了何處?”
姜珩笑了笑,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,他把算盤在手中一拋,又穩(wěn)穩(wěn)地接住,說道:“御史大人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。
這國庫的銀子,進進出出,數目繁雜,難免會有一些誤差。犬子承煜整日里對著那些賬本,算得頭暈眼花,有時候算錯了也是有的。”
說著,姜珩突然把算盤往自己頭上一敲,發(fā)出“咚”的一聲響,他裝作一副頭暈的樣子,搖搖晃晃地說道:“陛下您看,老臣這把老骨頭,有時候算個賬都能算得頭疼,更何況是犬子呢?!?/p>
朝堂上眾人見狀,有的忍不住笑出了聲,有的則是在心里暗暗佩服姜珩的演技。
皇帝看著姜珩這副樣子,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,他擺了擺手,說道:“姜愛卿,你莫要在這里裝瘋賣傻。
這國庫虧空可不是小事,若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,朕定不輕饒?!?/p>
這時,一直跪在地上的姜挽月從女官隊伍中走了出來。
她身著一身淡藍色的宮裝,頭上戴著精致的發(fā)簪,整個人顯得端莊秀麗。
姜挽月盈盈下拜,說道:“陛下,臣妾斗膽說幾句。
祖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,昨日誤食了一些寒藥,腦子有些糊涂,說話做事難免有些荒唐。但臣妾可以保證,父親他絕不是那種貪污國庫銀子的人?!?/p>
說著,姜挽月偷偷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條,趁人不注意,迅速地塞到了皇帝面前的桌子上。
皇帝微微一愣,他不動聲色地將紙條拿起,偷偷看了一眼,只見上面寫著:“盧相私扣賑災款”。
皇帝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,他的目光在朝堂上掃視了一圈,最后落在了盧相身上。
盧相心中一緊,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。
姜挽月見皇帝的神色有了變化,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。
她再次拜倒在地,說道:“陛下,還請您明察秋毫,不要冤枉了好人。”
皇帝沉思了片刻,緩緩說道:“姜承煜暫且退下,此事朕會派人徹查。
退朝!”
隨著皇帝的話音落下,群臣紛紛行禮退朝。
姜珩和姜承煜對視了一眼,眼中都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。
在回府的路上,姜珩收起了剛才那副裝瘋賣傻的樣子,臉上露出了嚴肅的神情。
他看了看姜承煜,說道:“承煜,今日這朝堂上的事情,你可不要掉以輕心。盧相那老匹夫,絕不會善罷甘休的?!?/p>
姜承煜點了點頭,說道:“父親放心,兒子明白。
這次也多虧了挽月那丫頭機靈,不然今日可就麻煩了?!?/p>
姜珩微微頷首,說道:“挽月這丫頭,倒是越來越像我姜家的人了。
咱們姜家,可不能在這等小事上栽了跟頭。接下來,還得好好謀劃謀劃?!?/p>
兩人說著話,馬車緩緩地向著姜府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