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降后的潼關城飄著細沙,姜記布莊的伙計正往馬車上堆砌蜀錦,每匹錦緞的邊角都繡著半朵雪頂紅——這是姜家與蕭硯約定的安全信號。
姜承煜戴著青銅算盤吊墜,鏡片上蒙著層細沙,正和邊疆馬商大聲爭執:“二十匹戰馬換十車蜀錦?你當老子的算盤是擺設?”
“姜大公子醉了吧?”馬商故意提高聲音,袖口的赤焰紋在陽光下格外刺眼,“蜀錦再好,能比鹽引值錢?”
暗巷里,姜挽月看著這幕輕笑,指尖撫過腰間的玉簪——簪頭藏著蕭硯給的“醒神散”,能讓說謊者暫時失聲。
她忽然聽見頭頂傳來三聲蟬鳴,知道是蕭硯的暗衛到了,展開密信,花心處用朱砂寫著:“盧相的鹽商,已囤了三倍于市價的海鹽。”
“該讓硯之的鸚鵡出場了。”
她輕笑,從袖中取出個小瓶,里面裝著能讓錦緞遇水顯形的藥粉,“把這個灑在馬商的鞭子上,盧相的探子看見‘鹽引換馬’的字樣,定會發瘋。”
巳初時分,盧相府的書房里,探子們正捧著染粉的蜀錦匯報:“大人,姜家的商隊果然在換戰馬!”
錦緞遇水后顯出血字“鹽引二十萬,換馬三百匹”,“而且……”探子擼起袖口,露出三道紅痕,“馬商身上有赤焰紋標記!”
盧相盯著錦緞上的雪頂紅印記,忽然想起謝明薇的毒花,指尖在桌沿敲出急促的節奏:“通知沿海鹽商,把鹽價抬到十兩一石!”
他忽然冷笑,“姜家想囤鹽?我讓他們囤滿長安的庫房!”
午后的姜府暗室,謝明薇看著探子送回的錦緞輕笑:“承煜這招‘明修棧道’,倒是讓盧相的鹽商們,把庫房都堆成了雪頂紅的墳場。”
她遞過盞雪頂紅茶,茶盞里飄著半片蜀錦殘片,“蜀錦上的毒粉,夠盧相的驗毒官誤判三個月了。”
姜承煜推了推眼鏡,算盤在掌心敲出邊疆地圖的輪廓:“父親,真正的茶馬文書,藏在蕭硯藥廬的第十二個雪頂紅花盆里——”
他忽然冷笑,“盆底刻著的赤焰紋,正是盧相私兵鎧甲的破綻。”
“妙啊。”姜珩忽然將算盤珠子擺成戰馬形狀,“當年老夫在戶部,早把邊疆的茶馬互市稅則刻進了算盤——”
他敲了敲刻著“韃靼”的珠子,“盧相越是抬價,邊疆的馬商便越會往姜家的布莊跑。”
酉初時分,蕭硯的藥廬里,姜挽月看著十二盆雪頂紅被搬上馬車,每盆花莖上都系著青銅算盤吊墜:“
七皇子的毒花,這次要扮成商隊的護衛了?”
蕭硯輕笑,竹節鞭甩出個花結,指向花盆底的赤焰紋:“這些花遇沙會釋放‘啞蟬散’,夠盧相的探子在大漠里咳上三日——”
他忽然湊近,袖口的雪頂紅刺繡幾乎擦過她鼻尖,“姜家的蜀錦,可是比我的毒花還會騙人。”
亥初的長安東市,姜硯之正把鸚鵡舉過頭頂,銀鈴聲中鸚鵡清晰地唱道:“鹽價漲,蜀錦換,姜家庫房堆成山——”
尾音突然拔高,“盧相爺,鹽罐子,砸了自己的腳脖子!”
圍觀的百姓哄笑,幾個鹽商臉色鐵青地離開,袖口的赤焰紋在月光下泛著微光。
姜硯之趁機將刻著“鹽引虧空”的骰子塞進他們口袋,骰子遇汗顯形,夠東廠的人查上三日。
子夜的姜府暗室,姜承煜的算盤珠子敲出輕快的節奏:“父親,盧相的鹽價已漲到十二兩一石,邊疆的馬商們,正趕著戰馬往長安跑。”
他推過張密報,上面用雪頂紅汁液寫著“戰馬五百匹,蜀錦換鹽成”,“蕭硯的藥廬商隊,已過了函谷關。”
姜珩忽然將算盤擺成“贏”字,每顆珠子代表十車海鹽:“明薇,你讓挽月撒在鹽商庫房的花粉,可是摻了‘追魂香’?”
謝明薇輕啜香茶,指尖劃過《群芳譜》上的雪頂紅圖譜:“摻了,夠那些海鹽在三個月內,慢慢變成讓蟲子發瘋的毒鹽——”
她忽然輕笑,“硯之在東市順的鹽商賬本,我已讓挽月用雪頂紅汁液改寫,明日盧相看了,怕是要氣得摔算盤。”
鸚鵡忽然在鳥籠里打了個滾,銀鈴聲中清晰地唱道:“蜀錦迷,鹽價奇,姜家算盡盧相急——”
惹得姜硯之直樂:“笨鳥,再唱兩句‘戰馬壯,鹽堆黃,盧相夜里哭斷腸’,明天帶你去看蕭硯的毒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