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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頁歲月無聲此情綿綿

第41章緋聞四起,卷入是非

臘月里,家家戶戶都在忙碌著過新年。

放假的,備年貨,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氣氛,而遠方的人們正在準備著禮物忙著回家和家人團聚。

而嚴耀軍卻賴在了李家不回,因為李母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女婿,這給他提供了扎根李家死活不走的堅強理由。

更讓他不愿意離開的,還有那個溫柔善良的女子周曉禾,她像地球引力一般,強有力地吸引著他的目光。

“喂,別瞪了,看你那色瞇瞇的樣子。注意形象。”李毅恒每次看到嚴耀軍這幅樣子,都要暗戳戳地刺激他。

經過一段時間的手忙腳亂,他們已經適應了母親生病的生活節奏。

他是知道曉禾和嚴耀國的感情的,看著這倆兄弟癡情的樣子,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勸離癡迷倔強的嚴耀軍。

大家似乎又回歸了正常的生活。

臘月初六這日,周曉禾早早來到了李家。

嚴耀軍聽見響聲,從廚房探出頭來,恰好看見周曉禾站在門口抖落身上的雪花。

她鼻尖凍得通紅,睫毛上還掛著幾粒未化的雪晶,在燈光下閃閃發亮。

李言希快步迎上前,接過周曉禾手中冒著熱氣的餐盒,眉頭微蹙:“這么冷的天,怎么不讓徐叔開車送你?”

曉禾眉眼彎成新月,呼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氤氳:“就兩條街的距離,踩雪過來可有意思了。”

她跺了跺腳,皮靴上的積雪簌簌落下,“這么近的路,走兩步就到了,大雪天的倒不好麻煩徐叔叔趕過來了。”

嚴耀軍默默接過她沾滿雪粒的外套,修長的手指輕輕拍打衣領上的冰晶。

他遞來一條烘得暖融融的毛巾,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:“擦擦,頭上全濕了。”

“謝謝呀。”曉禾接過毛巾,隨意擦了擦發梢。

接著她扭頭故意板起臉,對著李言希說道:“昨天說你說做夢吃棗糕,我媽今天一早就蒸上了,我看,你都快成了她親閨女了。”

李言希上前,手捏著曉禾的臉蛋:“誰讓莊媽媽疼我,吃醋了吧你。”

兩人笑鬧間,輪椅的吱呀聲從走廊傳來。

李毅恒推著母親出現在晨光里,老人家的銀發梳得一絲不茍。

她看著面前的年輕人熱鬧的樣子,自己也開心笑起來:“一家人在一起真好。”

眾人聞言一愣,但下一秒,大家異口同聲地應和起來,笑聲幾乎掀翻屋頂。

窗外的雪不知何時停了。

不知是誰先抓起一把雪團,也不知是誰先笑罵著反擊。轉眼間,四個年輕人在院子里追逐成一片模糊的影子。

松軟的雪地上綻開一串串凌亂的腳印,李母的輪椅被推到廊下最佳觀賞位,棗糕的甜香混著此起彼伏的尖叫飄滿小院。

他們打雪仗歡鬧的情景被人用照片拍下,傳給了遠在京川的嚴耀國。

嚴耀國修長的手指懸在手機屏幕上方,久久未動。

那張偷拍的照片里,周曉禾正在李家院子里,彎腰團起雪球,她微微仰著頭,嘴角噙著歡快的笑意。

四個年輕人的身影在雪地里竟是那么和諧溫暖。

“年輕真好...”

他低沉的嘆息在空蕩的辦公室里格外清晰。

指腹無意識地撫過屏幕上那個明媚的笑靨,冰冷的玻璃卻傳來刺骨的涼意。

他的倒影孤零零地映在玻璃上,與照片里那方歡聲笑語的小天地隔著兩個世界。

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。

“嚴董,公關部的緊急會議五分鐘后開始。”秘書在門口輕聲提醒。

嚴耀國聞言眉頭緊鎖。

他這才發現,自己已經盯著這張照片看了整整三分鐘。

周曉禾發梢沾著的雪花在陽光下的樣子是那么得干凈,那么得明亮,和網上鋪天蓋地的惡意毀謗形成鮮明對比。

三日前,一張被刻意截取的照片在網上瘋狂轉發。

嚴貿集團新車發布慶功宴的角落,嚴耀國傾身聽曉禾說話的姿態被光影切割得曖昧不清。

網絡上接連跳出的熱搜詞條顯示#嚴耀國周曉禾同框照#。

某財經大V的深度起底《智深科技“技術總監”的棋局》閱讀量破千萬。

周曉禾的身份、過往片段被挖出,彈幕飄滿“住家醫生實為情人”早有預謀”“暗度陳倉、借腹生子”等話題。

讓人脊背發緊的是,竟有人貼出了一張模糊的酒吧監控截圖,他正抱著曉禾從酒吧后巷上車的模糊照片,不過半小時后又神秘消失。

網絡風暴已然成形。

背后之人要的不是緋聞,而是徹底摧毀她的職業公信力。

無論最后他們是否會走到一起,周曉禾將終生背負著小三的名義。

這幾日嚴茂的股市暴跌后又急速拉升,交易量暴增三倍,有人在背后大肆收購股權。

盡管他們已第一時間壓下了新聞,仍有人在網上挑起話題。

嚴耀國坐在辦公桌前,掃視著會場的每一個人。

窗外,嚴貿汽車最新款“天語·云合”的巨幅廣告正在循環播放,全息投影的流光在他冷峻的側臉投下變幻的陰影。

“三天了。”他突然開口,“為什么還沒有查清楚幕后推手?為何還有媒體挑起話題?”

公關部總監的后背已經滲出冷汗:“嚴總,我們已經聯系了十七家平臺撤稿,但...”

“但什么?”他轉過身盯著總監,“是嚴貿的法務部不夠專業,還是公關部的預算不夠充足?”

會議室里落針可聞。

他修長的手指輕叩桌面,“每一篇造謠文章,每一個轉發賬號,全部取證。讓法務部準備起訴材料。”

他拿起遙控器,會議室大屏瞬間亮起,顯示著一張錯綜復雜的資金流向圖。“注意跟蹤這些境外賬戶的異常轉賬。”

法務總監猛地直起身,眼鏡片后的瞳孔驟縮。

“查。”嚴耀國將平板重重拍在桌上,屏幕上的數據報表應聲顫動,“從資金鏈反向追蹤,我要看到始作俑者的銀行流水、通訊記錄,甚至是...”他頓了頓,聲音陡然降低八度,“他們最近接觸過的嚴家人。”

就在這時,公關部總監點開一條推送。

“嚴董,網上又出現造謠新聞”。

眾人一看:#獨家!周曉禾夜會嚴耀國酒店照曝光#。配圖是張經過銳化處理的監控截圖,日期顯示正是新車發布會當晚。

嚴耀國攥緊的拳頭猛地砸在辦公桌上。

照片里那個模糊的身影根本不是周曉禾,而是他派去接機的秘書。

“有意思。”他突然低笑出聲,眼底卻結著冰,“連我辦公室的行程都敢監控。”

“查清楚照片來源了嗎?”他的聲音冷靜得可怕。

“初步判斷是從酒店監控截取的,但奇怪的是,那段監控本該是加密的...”安全主管猶豫了一下,“而且傳播速度異常快,像是...有人精心策劃的。”

他的目光掠過在場每個人:“安保部,現在開始徹查總部所有電子設備。重點篩能接觸到我日程表的所有終端。”

“另外,準備一份聲明,就說照片是惡意合成的,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。”

話音未落,手機屏幕突然亮起。屏幕上顯示“母親”二字。他閉了閉眼,按下接聽鍵。

當電話接通,嚴耀國胸腔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。

此刻嚴家老宅里,孔卓撲倒在嚴母面前,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著嚴母哭訴,嚴母身上的真絲旗花襖被揉搓的皺皺巴巴:“母親,我這些年過得苦啊...”

話未說完,電話驟然響起,揚聲器里傳來孔母尖銳的斥責聲“親家,網上的新聞你可看到了,耀國找小三弄得全天下無人不知,你們嚴家必須給個交代!”

有了自己母親的撐腰,孔卓突然爆發出一聲凄厲的哀嚎。

“嘩啦——”

嚴母手中的青瓷茶盞狠狠砸在地上,碎瓷飛濺到孔卓膝前。

老太太保養得宜的手微微發抖,腕間的老坑翡翠鐲撞在黃花梨案幾上,發出“鏗”的一聲脆響。

“我還沒死呢!”一向端莊優雅的嚴母此話一出,嚇得孔卓的哭嚎戛然而止,那張妝容精致的臉僵在原地,連假睫毛上的淚珠都凝住了。

“誰親眼看見耀國做見不得人的事了?正當的技術合作,怎么到有些人嘴里就腌臜了。查,嚴家的人不能被污蔑!”

孔卓的喉嚨里發出“咕”的一聲,瑟縮地看著嚴母。

嚴母慢條斯理地撫平衣服上的褶皺:“你男人在外面拼死拼活,如今嚴貿剛有起色...”

她抓起案上的財報摔在孔卓面前,紙張嘩啦啦散開,嚴耀國的新聞報道亮在孔卓面前。

孔卓不自覺地往后縮了縮。

她看見散落的財報上,嚴耀國和李毅恒還有周曉禾三人在發布會的合影被特意圈出,旁邊還附著智深科技最新專利的認證文件。

那些密密麻麻的數據和公章,像是一記記響亮的耳光。

“滾回去。”嚴母的聲音忽然放輕,卻讓孔卓后背發涼,“你們夫妻的事——”

她故意頓了頓,“我老了,管不動了。”

老太太轉身的剎那,孔卓分明看見她眼底閃過的寒光。那不是一個年邁母親的無能為力,而是對她不屑一顧的最后警告。

孔卓徹底僵在原地。

這還是那個對她百般討好的婆婆嗎?

記憶中的嚴母永遠端著茶盞,對她那些出格的言行報以寬容的微笑。即便是在她當眾給嚴耀國難堪時,老太太也不過是輕輕嘆口氣說“年輕人脾氣大”。

而現在...

管家適時地進來請她離開,“夫人,司機備好車了。”那姿態不是恭送,而是驅逐。

孔卓突然意識到,這個家,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。

加長轎車駛出嚴家大門時,嚴耀國的轎車迎面而來。兩車交錯剎那,孔卓透過車窗看見嚴耀國那張陰沉的臉。

他的車急剎在庭院,中央后視鏡里,那個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竟一直盯著她的車尾,眼中的殺意讓她一愣。

孔卓突然神經質地笑起來,笑聲在密閉車廂里顯得格外刺耳回蕩。

嚴耀國,你這輩子,別想和心愛的女人有個圓滿的結局。

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,落在她斑白的鬢角上。

嚴耀國這才注意到,母親又老了幾分。她向來挺直的背脊此刻微微佝僂著,手指不受控制地輕顫。

“母親...”嚴耀國看著一地碎片,喉結滾動了一下。

她轉過身,看見嚴耀國仍站在門口,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,西裝革履卻掩不住滿身疲憊。

如此狼狽的模樣讓嚴母心頭刺痛。

“坐吧。”嚴母聲音已恢復平靜。

她走向窗邊,背對著兒子:“你父親走后,嚴家全靠你撐著。你知道外面多少人等著看我們笑話?現在好了,一個女人鬧得滿城風雨,你讓我的臉往哪擱?”

“對不起,母親。”嚴耀國走到母親面前,低聲說道。

嚴母的聲音里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,“孔家那邊我已經安撫過了,但這事必須有個交代。”

“我會處理好的。”他簡短地回答。

“處理?”嚴母冷笑一聲,“你今天能壓下新聞,以后呢?你和周曉禾真要走到一起,'小三'這個標簽她永遠都撕不掉了!”

嚴耀國知道母親說的沒錯,在這個圈子里,名譽一旦受損,就再難挽回。

而周曉禾...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她受到傷害。

嚴母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,“耀國,我知道你對周曉禾...有感情。但你有沒有想過,就算沒有孔卓,你們兩個真的可能嗎?周家會同意女兒嫁進嚴家嗎?別忘了你父親當年和張建...”

“媽,父親的事和這無關。我會解決的。”他重復道。

嚴母沉默了片刻,看著耀國,無奈地嘆了一口氣:“你弟弟的事已經讓我夠操心的了,現在你又...哎。”

嚴耀國下頜繃緊:“我沒想到孔卓會做到這一步。”

“你沒想到?”嚴母冷笑,“一個心思早就不在你身上的女人,你竟然想不到?耀國,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天真了?”

她走回沙發前坐下,突然顯得疲憊不堪:“我見孔卓今天是有備而來,耀國,有些事當斷不斷,必受其亂。”

嚴耀國坐在車里,神情疲憊。

他閉著眼睛,問正在專注開車的小陳:“孔卓那邊有什么動靜?”

“她從家里離開后,直接去了郊外張佑安的別墅,再未出離開。我們的人進不去。”

“繼續盯著她。”嚴耀國沉聲說,“另外,安排人保護周曉禾,別讓記者騷擾她。”

小陳點點頭,但又猶豫了一下:“老板,這事...瞞不了多久。周小姐的父母已經知道了,如果...”

“我知道。”嚴耀國打斷他,聲音里罕見地流露出一絲疲憊,“先按我說的做。”

“讓你查的事情抓緊時間。”

母親說的對,與其瞻前顧后,倒不如斷得干干凈凈,該收收網了。

盡管嚴耀國動用一切手段壓下緋聞,風聲還是鉆進了曉禾父母的耳朵。

網絡上發酵的謠言截圖被人傳送給了曉禾父母。

李毅恒刻意幫著嚴耀國隱瞞的真相壓不住了。

省委辦公室,李父忙完手中事務,揉了揉太陽穴,看著遠處的夕陽,慢慢落下,心頭一陣落寞。

他摸起電話,“老周啊,晚上有空嗎?一起吃個飯吧。”李父的聲音透著幾分刻意的輕松,“孩子們都在家,難得聚聚,熱鬧熱鬧。”
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,周遠至的聲音才傳來:“...好,正巧,莊靜正想過去看看嫂子。”

周李兩家難得聚餐。

掛斷電話,李父的表情凝重起來。

他打開抽屜,取出一疊資料,那是關于嚴耀國和周曉禾緋聞的所有報道,以及...一些更隱秘的東西。

“小李,”他按下內線電話,“備車。”

晚宴結束后,李父向周遠至遞過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,輕輕點了點頭。

周遠至會意,借口要品嘗李家新到的茶葉,兩人一前一后走向二樓書房。

書房門關上的瞬間,周遠至臉上的客套笑容立刻消失了。

他松了松領帶,直接問道:“老李,你到底想說什么?”

李父沒有立即回答,而是走到辦公桌前,從抽屜中取出一個牛皮紙檔案袋,放在書桌上。

“先看看這個。”

李父打開,看到里面的照片和截圖,渾身顫抖,愣在原地。

女兒衣衫不整,渾身是血,身上裹著一件西服被嚴耀國從酒吧后巷里報出來。

最新的截圖是三天前,網上發酵的緋聞。

周遠至“啪”的一聲,將照片狠狠地摔在桌子上。捂著臉跌坐在沙發里。

“張建章!”這個名字被周遠至從牙縫里狠狠地擠了出來。

“事情沒那么簡單。”李父從抽屜里又取出一份文件,“看看這個。”

周遠至翻開文件,臉色越來越凝重。

那是一系列銀行轉賬記錄和商業合同復印件,時間跨度長達十年。

“孔家一直在暗中收購嚴氏的股份?”他猛地合上文件,“孔卓想干什么?她可是嚴家的兒媳。”

“不只是孔卓。”李父的聲音低沉,我猜測她父親孔祥林才是幕后主使。”

“還有你讓我幫你打聽的京川那塊荒地,侯坤查收其中了,你應該比我清楚侯坤的手段!老周啊,里面的水太深!”

周遠至站起身,在書房里來回踱步:“所以網上那些緋聞...”

“沖著智深而來,智深表面上的”李父點點頭,“他們的目的是他們趁此打壓嚴貿,收購股權,做空嚴家。”

“那嚴家此時豈不是腹背受敵。”周遠至深吸一口氣,努力平復情緒。

李父拿出侯坤的資料,“不光是嚴貿,包括智深他們打算收入囊中。他們在下一盤大棋。”

周遠至無法理解,人心可以“惡”到這種程度。

“毅恒和曉禾知道這些嗎?”

“當然不知道。”李父搖頭,“但嚴耀國應該已經開始調查孔家,他手上有更多證據。”

周遠至眉頭緊鎖:“咱們不能讓毅恒和曉禾卷入這種危險中。”

“他們已經卷入了。”李父嚴肅地說,“老周,智深從與嚴貿合作的那天起,就在漩渦里面了。如今,兩家已被深度捆綁,一旦有風吹草動,智深也會收到牽連。”

周遠至一拳砸在書桌上,震得茶杯叮當作響:“我和嚴耀國接觸過,他向我承諾過,會護曉禾安全。不行,我必須立刻阻止曉禾和嚴耀國見面!”

“你不要沖動,”李父按住老友的肩膀,“這樣做于事無補。”

周遠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:“所以我們現在是案板上的魚肉,任人宰割?”

“不。”李父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,“我們還有反擊的機會。”

川頁馨 · 作家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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