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陷愛河的兩人,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得時間過得太快。恨不得時刻黏膩在一起。
嚴耀國從未想過,自己有一天會像個毛頭小子一樣,恨不得將曉禾時時刻刻綁在身邊。
會議中途會想起她泡的茶,批文件時會因她發來的消息而唇角微揚,甚至破天荒地推掉應酬,只為趕回盤山別墅陪她吃一頓家常晚餐。
辦公室里,財務總監向他來匯報上個月的收支情況。
推門而入,發現嚴董今日的心情格外的晴朗。
他匯報時不小心將兩個數據弄反了,這樣的低級錯誤發生在自己身上,簡直不可饒恕,他在等著嚴董的雷霆之怒。
然而對于今日出現的失誤,嚴耀國竟一反常態的寬容了。
“下次注意。”嚴耀國只是淡淡地說,目光掃過手機,曉禾回復了一個簡單的「好的」,配了一個微笑的表情。
“哎,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嗎?”總監出門,一把拽過秘書,指一指門內,神神秘秘地問道。
“最近效益好,財神爺降臨,不是喜事嗎?”秘書打著哈哈一笑。
“不對勁,非常不對勁!”總監一邊走一邊搖頭,這不像他們熟悉的總裁的作風啊。
辦公室里,財務總監剛剛匯報完最新的資金動向,嚴耀國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,示意他可以離開。
門關上的瞬間,他緊繃的肩膀終于松懈下來。
他站起身,走到落地窗前,目光落在對面大廈的“智深科技”LOGO上。
嚴耀國回想秘書給他安排的時間表出神,他發現自己竟然忍受不了無聊的應酬,那些觥籌交錯的推杯換盞竟讓他生出一絲嫌惡。
此刻,他突然不想思考工作的事情。
手指劃過手機屏幕,他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。
“喂?”
曉禾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,軟軟的,帶著一絲慵懶和撒嬌。
嚴耀國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,連他自己都沒察覺,自己的聲音已經溫柔得不像話。
“曉禾。”
“嗯?”
“在干嘛?我想你了!”
他甚至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像個熱戀中的少年,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。
電話那頭,曉禾輕輕笑了一聲,聲音里帶著調侃:“嚴總董,您可是在上班時間呢,這么不務正業?”
嚴耀國低笑,指尖輕輕敲著玻璃窗:“想你就是正業。”
曉禾起身,朝上看了眼嚴耀國的辦公室,他知道,嚴耀國一定也站在那里向她眺望。
曉禾似乎被他直白的情話噎住,沉默了兩秒才小聲嘀咕:“……真肉麻。”
“因為是你。”他嗓音低沉,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。
曉禾想了想:“想吃你上次帶回來的那家私房菜的糖醋排骨。”
“好。”他答應得干脆,頓了頓,又補了一句,“等我回家帶給你。”
回家。
這個詞讓兩人都怔了一瞬。
盤山別墅,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,已經成了他們共同的家。
這種情緒太陌生了,陌生到讓他有些不安。
四十歲的人生里,他從未讓任何人如此輕易地闖入自己的思緒。
嚴耀國皺起眉,決定暫時收起心思。
晚上,當好不容易結束宴請,司機小張問他去哪,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:“回家。”
盤山別墅的燈還亮著。
推開門,嚴耀國看到曉禾蜷縮在沙發上看書,穿著一件藕荷色的居家服,頭發松松地挽著,幾縷碎發垂在耳邊,聽到聲音立刻抬起頭,眼中閃過一絲驚喜。
她站起身來,飛快地跑過來,被嚴耀國一把抱起,在唇上打算深深一吻。
嚴耀國低頭湊近,帶著酒氣的灼熱呼吸噴在她耳畔:“躲什么?”聲音壓不住的誘惑。
曉禾偏頭躲閃,發絲掃過他高挺的鼻梁,惹得男人喉結滾動。
他的唇最終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,觸感滾燙。
“喝了多少酒...”曉禾小聲埋怨,指尖無意識地揪住他襯衫前襟。
真絲面料下傳來沉穩的心跳,頻率似乎比平時快了些。
“快放我下來,我給你準備解救湯喝。”
嚴耀國松開手,任由曉禾幫他把外套脫下放好。
而曉禾勾著耀國的手,將他輕輕推到沙發里,在耀國試圖擁她入懷時,俏皮地轉身起身走進廚房。
耀國盯著曉禾的背影,嘴角微微一笑,扯松領帶,深藍色真絲布料蛇一般滑落在波斯地毯上。
“老關他們灌的。”他對著曉禾輕輕嘟囔。
說完,他揉了揉太陽穴,水晶吊燈的光刺得眼眶發脹,他倚在沙發里,閉著眼睛休息。
保姆站在走廊陰影處,手指絞著圍裙邊緣。
她看著今晚又死皮賴臉跑來的男人,心里躊躇著,不知道怎么開口能讓他離開。
昨夜11點多鐘,嚴耀國突然過來,當他輸入別墅大門密碼,推門而入時,眼睛里布滿血絲。
他問的第一句話是“她睡了沒有”,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。
那時曉禾正窩在自己房間里,從回來后就再沒下樓。
曉禾回家時臉上的表情不好看。
當時她還猜測兩人是不是吵架了。
然而,當嚴耀國徑直走向曉禾房間時,她下意識的上前阻止。
“嚴先生,這么晚了,小姐可能睡了,我上去......”
話未說完,被嚴耀國眼中的冰冷寒意嚇退。她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男人走進曉禾房間。
她焦急地守在樓下,然而一晚上,嚴耀國再未從房間出來。
她下決心拿起手機的手要打給夫人時,被阿萊一把奪過。
“王媽,小姐的事情讓她自己解決,她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保姆的手緩緩放下,不由地輕嘆一聲。
如今,她看著在廚房忙碌的小姐,忍不住又輕嘆一聲,走上前去。
“小姐...”保姆猶豫著開口,“還是我來準備解酒湯吧?”
“王媽,您去休息吧,我來就好。”曉禾邊忙邊說道。
保姆未在言語,轉身回到傭人房。
年輕人的世界,自己還是不要在人前惹人厭煩了,她可不能想像梅心那般,費心盡力又不討好。
嚴耀國的目光追隨曉禾在廚房忙碌的背影,一種奇怪的滿足感在胸腔擴散。
“小心燙。”曉禾小心的端著餐盤走出,輕聲地說道。
扭頭看到地上的領帶,曉禾剛要蹲下身撿起領帶,被嚴耀國一把拉住手腕拖入懷里。
“別動”他拇指在她唇瓣上摩挲,燈光從他頭頂傾瀉而下,在深邃的眼窩投下陰影,卻遮不住眼底翻涌的情緒。
曉禾在這段感情里早已全部投入了進去。
她想,自己已經是嚴耀國的人了,身體是他的,心是他的,連靈魂都心甘情愿地獻祭給他。
第一次戀愛的感覺,像一場燎原的火,燒得她理智全無,恨不得燃燒掉自己的一切來成全這個男人。
她愛他。
愛他深夜批文件時微蹙的眉頭,愛他吻她時強勢里藏著的溫柔,甚至愛他在商場上殺伐果決的冷酷。
此時的曉禾被嚴耀國圈在懷中,動彈不得。
嚴耀國眸色深沉地問:“為什么對我這么好?”
曉禾只是笑,睫毛低垂:“因為你是你啊。”
她開始習慣嚴耀國的氣息,習慣他強勢中帶著溫柔的占有欲,甚至習慣他在深夜摟著她時,低沉嗓音里那抹不容抗拒的霸道。
“嗯,你是我的。”嚴耀國再也控制不住。客廳的里的燈光仿佛感受到兩人的纏綿,羞羞地調暗了燈光。
一室旖旎。
可甜蜜之外,風暴正在醞釀。
嚴耀軍陪嚴母去了英國,實則是為了避開國內即將爆發的商戰漩渦。
臨行前,嚴耀國只對弟弟說了一句話:
“照顧好媽,別讓她擔心。”嚴耀軍點頭,眼神復雜。
他知道,兄長這一局,賭上的不僅是商業帝國,還有整個嚴家的未來。
李言希因為要照顧母親,將自家服裝公司的部分業務交由嚴耀軍打理。
沒人知道,這個一向溫柔善良的女孩,早已通過離岸賬戶暗中收購了孔氏珠寶近5%的股權。
她終于因為孔卓對弟弟的傷害,選擇和周家一起圍剿孔家。
她亮出了自己的獠牙。
李毅恒在被媒體曝光取向問題時,就暗暗開啟了復仇。
股東大會的罷免決議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,狠狠扇在孔卓臉上。
會議室內,當李言希出現在會場,孔卓的手腳冰涼,她耳邊又想起了李言希電話里的哭泣聲。
這個被她奪走未婚夫,丟了一條腿的女人,如今竟敢在背后偷偷摸摸地算計她的家產。
當股東們冷漠地舉手表決,孔卓的總經理職務被當場解除。
她坐在原位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臉上卻掛著得體的微笑,仿佛這場羞辱與她無關。
但所有人都看到了她離場時微微踉蹌的腳步,和那雙充血的眼睛。
京川荷花池社區孤兒院門前,一輛中轎停在了門前。
孔卓摘下墨鏡,陽光直射進她的瞳孔,刺得她微微瞇起眼。
晨光之家孤兒院破舊的鐵門在她面前緩緩打開,發出吱呀的聲響。
她今天沒化妝,素顏的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干凈,甚至能看到鼻梁上幾顆淡淡的雀斑。
“孔總,孩子們都在等您了。”李院長迎上來,臉上堆滿笑容,眼角擠出幾道深深的皺紋。
孔卓點點頭,隨手將墨鏡遞給身后的助理。
她今天穿得很簡單,白色棉麻襯衫,淺色牛仔褲,腳上是平底帆布鞋。
沒有往日的濃妝艷抹,沒有那些夸張的珠寶首飾,連頭發也只是隨意地盤在腦后。
“媒體都安排好了嗎?”她壓低聲音問助理。
“按您的要求,里面安排了自媒體大V,等您進去分發物資時,會'偶遇'在這里。”
助理快速回答,“照片和視頻會在下午三點統一發布。”
孔卓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微笑,隨即又恢復成溫柔的表情,邁步走進孤兒院。
孩子們排成兩列,手里拿著手工做的紙花,怯生生地看著這位前來資助他們的大貴人。
孔卓蹲下身,視線與孩子們平齊。
“孩子們,你們好呀,我是孔卓,你們可以叫我孔媽媽。”她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,帶著一種刻意的柔和,“今天來和你們一起玩,好不好?”
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小女孩吸引了孔卓的注意。
那孩子約莫七八歲,右腿從膝蓋以下空蕩蕩的,但眼睛亮得驚人。
孔卓心中一驚,她突然想起了李言希,想起了被她制造車禍,坐在輪椅上,父親的情人。
她強忍著心中的不適,走過去,蹲在她面前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她努力保持冷靜地問。
“小雨。”小女孩的聲音細如蚊蚋。
孔卓伸手輕輕握住小雨的手,感覺到那小小的手掌心有些冰涼,她下意識地搓了搓,隨即放在自己的胸前,想給這孩子一點溫暖。
就在這時,她聽到身后響起了快門聲,完美的角度,完美的構圖,孔氏繼承人與殘疾兒童的溫情一幕。
雖然總經理的位子已經罷免,可她繼承人的身份,卻是誰都抹不掉的!
活動持續了兩個小時。
孔卓陪孩子們做手工,給他們講故事,甚至還唱了一首兒歌。最后,在所有人的注視下,她做了一件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的事。
“我想為這些孩子做更多。”孔卓站在簡陋的捐贈臺前,聲音微微顫抖,仿佛被自己的善心感動,“物質上的幫助也許微不足道,但希望能給他們帶來一些改變。”
她首先摘下脖子上的鉆石項鏈,中心鑲嵌著一顆罕見的粉鉆。
接著是翡翠手鐲,內側刻著她的名字,被她輕輕放進捐贈箱里,捐贈臺上,堆滿了救助物資。
現場一片寂靜,隨后爆發出熱烈的掌聲。
李院長激動得語無倫次,而媒體記者們則瘋狂地按著快門,這絕對是明天的頭條。
孔卓又從手包里取出一張支票,當著所有人的面簽下名字。當她把支票遞給李萍時,眼尖的記者看到了金額欄那一長串零——整整一千萬元。
“希望這些能幫到孩子們。“孔卓對著鏡頭微笑,眼角恰到好處地泛起淚光。
下午三點整,正如計劃的那樣,照片和視頻在全網爆發。#孔卓素顏#、#孔卓捐贈千萬#、#孔卓珠寶捐贈#、#真正的女神孔卓#。評論區一片沸騰:
“天啊,原來孔卓私下這么溫柔!”
“那些珠寶至少值千萬吧?這才是真慈善!”
“黑轉粉了,以前覺得她太做作,沒想到人這么好。”
孔卓坐在回程的保姆車里,刷著手機上的評論,嘴角不自覺地上揚。
助理在旁邊興奮地匯報:“孔總,這次我們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!”
“嗯。”孔卓淡淡地應了一聲,眼睛仍盯著手機屏幕。
孔卓皺了皺眉,看到一個不和諧的評論被迅速點贊置頂。
“孔卓的表演真精彩,用慈善洗白自己,她怎么有勇氣靠近那個做輪椅的女孩,以為這能掩蓋她做過的事嗎?”
下面是追問:“當年她做了什么事?”
孔卓的手指突然收緊,“趕緊把這條評論屏蔽。”她的聲音冷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