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暗夜微光
復(fù)印機的嗡鳴聲在空蕩的加班夜里格外刺耳。秦欣悅?cè)嗔巳嗨崦浀难劬Γ瑝ι系臅r鐘指向凌晨一點十五分。這是她入職天成集團的第七天，也是連續(xù)第七天被林志遠留下來處理堆積如山的陳年文件。
“把這些歷年報表按月份重新歸檔，明天早會要用。“林志遠臨走前故意打翻咖啡杯，棕色的液體在文件上洇開一片，“哎呀，不小心。秦大小姐應(yīng)該很擅長清理爛攤子吧？“
秦欣悅用紙巾小心吸干水分，指尖被熱咖啡燙得發(fā)紅。地下室的霉味似乎已經(jīng)滲入她的衣服，與高檔寫字樓的香水味格格不入。她翻開第一份報表，突然眉頭一皺——2019年第四季度的營銷費用支出異常偏高。
“比第三季度多了40%，但銷售額只增長5%...“她喃喃自語，職業(yè)敏感讓她立即察覺到不對勁。繼續(xù)翻看，發(fā)現(xiàn)大量模糊的“市場推廣費“條目，收款方都是“新視野文化傳播“。
“還沒走？“低沉的男聲從背后響起。
秦欣悅猛地回頭，看見趙明昊倚在門框上，西裝外套搭在肩頭，領(lǐng)帶微微松開。燈光下他的輪廓比白天柔和許多，但眼神依然銳利如鷹。
“趙...趙總。“她慌亂地合上文件，“我在整理資料。“
趙明昊走近，身上淡淡的檀香混著威士忌的氣息飄來。他修長的手指翻開被咖啡染污的那頁：“發(fā)現(xiàn)什么了？“
秦欣悅心跳加速。這是陷阱還是機會？她深吸一口氣：“Q4的營銷費用異常，多支出近兩千萬，但轉(zhuǎn)化率極低。而且...“她指向那些模糊條目，“這些款項都匯給同一家公司，我在工商系統(tǒng)查過，這家公司注冊資金只有50萬。“
趙明昊的眼神變了。他拉過椅子坐下：“繼續(xù)。“
2.危險博弈
清晨六點，秦欣悅站在副總裁辦公室門前，手里攥著連夜整理的證據(jù)。趙明昊的話回響在耳邊：“直接交給周副總，別告訴任何人，包括林志遠。“
她的手指懸在門鈴上方，突然猶豫了。越級舉報等于直接宣戰(zhàn)，如果失敗，不僅工作不保，可能還會...
門突然從里面打開。
“秦欣悅？“周副總端著咖啡杯，驚訝地看著這個眼帶血絲的年輕女孩，“有事？“
沒有退路了。秦欣悅挺直腰背：“周總，我發(fā)現(xiàn)市場部可能存在重大財務(wù)問題，這是證據(jù)。“
半小時后，會議室里劍拔弩張。
“胡說八道！“林志遠拍案而起，額頭青筋暴突，“周總，您不能聽信一個破產(chǎn)戶女兒的誣告！“
周副總將報表投影到大屏幕：“那請你解釋一下，為什么過去兩年有四千八百萬資金流入你表弟的空殼公司？“
秦欣悅安靜地坐在角落，看著林志遠臉色由紅轉(zhuǎn)白。她注意到趙明昊始終站在窗外，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。
三天后，集團發(fā)布公告：市場部總監(jiān)林志遠因嚴重違紀被開除，涉案金額高達六千萬。而秦欣悅的名字出現(xiàn)在晉升名單上——項目助理，隸屬戰(zhàn)略發(fā)展部。
3.意外盟友
戰(zhàn)略部的辦公區(qū)明亮寬敞，秦欣悅終于有了自己的工位。她的直屬上司是項目總監(jiān)蘇曼，一個三十出頭、永遠妝容精致的女人。
“欣悅，這是'星火計劃'的資料。“蘇曼遞來一摞文件，指甲上的碎鉆在燈光下閃爍，“前任助理留下的爛攤子，三個月內(nèi)要完成商業(yè)方案。“
秦欣悅翻開文件，發(fā)現(xiàn)是集團籌劃已久的新零售項目，但方案被多次打回重做。她注意到批注都是同一個人的筆跡：杜文峰。
“杜工是技術(shù)部骨干，“同事小聲告訴她，“出了名的難搞，已經(jīng)氣走三個助理了。“
技術(shù)部在19層，彌漫著咖啡與電子元件混合的古怪氣味。秦欣悅在機房找到了杜文峰——一個頭發(fā)亂蓬蓬的年輕人，正對著三臺顯示器瘋狂敲代碼，T恤上印著“HelloWorld“。
“杜工，我是...“
“知道，舉報林志遠的秦欣悅。“杜文峰頭也不回，“把方案放那，有問題我會發(fā)郵件。“
秦欣悅沒有離開。她走到第三臺顯示器前，盯著那段報錯的代碼：“這里少了個閉環(huán)函數(shù)。“
杜文峰猛地轉(zhuǎn)頭，眼鏡后的眼睛瞪得溜圓：“你懂Python？“
“商學院必修課。“秦欣悅微笑，“我還注意到方案里物流算法的效率問題...“
兩小時后，他們擠在小白板前激烈討論，寫滿公式的便利貼貼了一墻。杜文峰的眼睛亮得驚人：“天啊，你居然看得懂我的思路！“
4.陰謀竊取
三周過去，“星火計劃“方案漸入佳境。秦欣悅負責商業(yè)模式設(shè)計，杜文峰攻克技術(shù)難點，他們甚至做出了簡易Demo。
“明天就是初審會了。“周五下班前，秦欣悅將最終版本存入云端，又拷貝了一份在加密U盤，“杜工，要不要一起去...“
“不了，我還要優(yōu)化算法。“杜文峰盯著屏幕，嘴角卻微微上揚，“你...做得很好。“
秦欣悅心頭一暖。這是杜文峰式的最高褒獎。她哼著歌離開公司，渾然不覺陰影中的眼睛。
周六清晨，秦欣悅被電話驚醒。
“方案不見了！“杜文峰聲音嘶啞，“云端文件被刪除，本地備份也被清空！“
秦欣悅沖進公司時，技術(shù)部亂成一團。蘇曼正在訓(xùn)斥杜文峰：“這么重要的文件都不備份？知不知道今天下午董事會就要看方案？“
“我有備份。“秦欣悅舉起U盤，卻發(fā)現(xiàn)蘇曼眼中閃過一絲異樣。
會議室里，副總裁沉著臉：“秦欣悅，你確定這是最終版？為什么和趙總昨天收到的版本完全不同？“
秦欣悅?cè)鐗嫳摺Ｓ腥烁`取并篡改了他們的方案！她看向角落的趙明昊，后者面無表情地把玩著一支鋼筆。
“給我八小時。“她聽見自己說。
5.背水一戰(zhàn)
杜文峰紅著眼睛搬來三臺筆記本：“我恢復(fù)了部分代碼，但商業(yè)邏輯...“
“我來。“秦欣悅打開電腦，十指如飛。過去三周的工作歷歷在目，每個數(shù)據(jù)、每個分析都在她腦中清晰如昨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辦公室的人漸漸走光。下午三點，秦欣悅眼前開始發(fā)黑——她已經(jīng)二十小時沒吃東西了。
“給。“杜文峰遞來能量棒和咖啡，“最后一章算法我改好了。“
四點五十分，他們沖進會議室，將熱乎乎剛打印的方案放在每位董事面前。秦欣悅的雙腿發(fā)抖，喉嚨干得冒煙。
“有意思。“趙天成——那位傳奇董事長第一次開口，聲音低沉如鐘，“秦小姐，請你親自講解。“
秦欣悅站起來的瞬間，天旋地轉(zhuǎn)。模糊中她感覺有人扶住了她，然后是趙天成的聲音：“會議推遲兩小時，讓這孩子休息一下。“
她再醒來時，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躺在醫(yī)務(wù)室的床上，身邊坐著趙明昊。
“為什么幫我？“秦欣悅直接問道。
趙明昊把玩著車鑰匙：“你知道林志遠是誰的人嗎？“不等回答，他自顧自說下去，“馬天宇，瑞豐集團CEO，我父親的老對手。“他俯身靠近，秦欣悅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，“敵人的敵人，就是朋友。“
董事會最終全票通過了“星火計劃“。周一晨會上，趙天成當眾宣布秦欣悅破格晉升為項目副組長，直接向周副總匯報。
散會后，蘇曼在茶水間攔住她：“別太得意，小公主。在天成，爬得越快...“她將滾燙的咖啡杯塞進秦欣悅手里，“摔得越慘。“
秦欣悅看著蘇曼離去的背影，掌心被燙得生疼。她忽然想起父親U盤里那個未說完的警告。XC-2207，到底是什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