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安嶼第一次見到江晚晴是在高中,遠遠的只是見個背影,好兄弟倒是很激動的去打招呼,后來江哲告訴他那是新轉來的同學,至于形容詞,他沒記住,只是好看。
高三就是考試多,兩人的位置固定交集也多了起來,當然也只限于短暫的眼神交匯。
“謝安嶼,你不厚道,搶兄弟心上人。”江哲嗓門大,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,謝安宇一把捂住他的嘴,將人拽進宿舍。
“你又瞎叫什么?”謝安嶼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,性子安靜,不惹事,如果沒有這個一遇風吹草動就會化作土撥鼠的兄弟兼發(fā)小,他相信他的生活一定會十分平靜的過下去。
江哲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,總能讓謝安嶼這潭清泉掀起最大的水花。謝安宇之前學散打,但現(xiàn)在不練了。一是高三學習緊任務重,沒有那個時間。至于第二嘛,謝安嶼怕自己萬一真一不小心下手太重把江哲給打死,自己會愧疚一輩子。
“你還騙我?你自己看學校表白墻,什么校花校草夜下私奔...圖都放出來了。”
江哲把手機懟到謝安嶼臉上,“你自己看”
謝安嶼指尖一點點往下翻,眉頭越皺越深,江哲像沒看見似的,小嘴還在不停的叭叭。“要不是劉懷遠無聊看門前監(jiān)控,我還不知道這事呢!謝安嶼!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,不然…”
“照片是真的”
“好你個謝安嶼!”
江哲一手捂胸,另一手顫抖著指著面前面無表情的男生,“說什么清冷校草都是騙我的,你就是想搶我女神!”
“事情是假的!”謝安嶼深吸一口氣,對于江哲豐富的想象力,他已經見怪不怪了。有時候他覺得他真是個圣人,能讓江哲在身邊活這么久。
那是幾天前,謝安嶼抄小路回家,正巧碰上披頭散發(fā)的江晚晴,兩人在拐角處相撞。謝安宇看著雙眼通紅的少女和被扯爛的衣袖,不遠處還有腳步聲和罵聲,他沒多問,拉起女生就往回跑,好巧不巧,劉懷遠家開的網吧就在那里,兩人就被拍下來了。
江哲知道來龍去脈也沒再追問什么,他相信謝安嶼,再者,對于一個女生來說,這件事越少知道越好,他也知道,謝安嶼也是相信他的人品才將這件事告訴他的。
他們也沒想到終止這件事繼續(xù)發(fā)酵的竟是江晚晴本人。
在下周一的升旗儀式上,江晚晴帶著兩位便衣警察來到謝安嶼面前,校長樂呵呵地表揚了謝安嶼見義勇為事件,并由警察叔叔親自頒發(fā)錦旗。
“謝安嶼,謝謝你,”
謝安嶼這才發(fā)現(xiàn)女生笑起來是有虎牙的。
這也是三人第一次算作正式見面。
“江同學你不怕這件事傳出去對你形象不好嗎?”江哲忍不住問
“這有什么,本姑娘站的直走得正,他們說什么關我屁事!”
“說得好,女俠風范!”
“過獎過獎”
相處久了什么都會變,江哲對于江晚晴的稱呼已經從女神轉為女俠,很快兩人便走到稱兄道弟的地步。
“你不是喜歡他嗎?怎么那么快就處成兄弟了?”謝安嶼看著兩人打得火熱,忍不住問道
“這有什么?”江晚晴跟著江哲的節(jié)奏及時補技能拿下一血,她也不在意謝安嶼這樣問,畢竟剛認識沒幾天,江哲的那點心思就被當事人抖了出來,“我身邊所有的好兄弟都是這么來的,也不差江小弟一個”
“就是就是,高中愛情哪有友情可貴,能作為江姐的小弟是鄙人上輩子修來的福分!”
“哈哈哈,孺子可教也!”
“謝謝夸獎”
兩人一唱一和手也沒停過,瘋狂收割對面人頭,謝安嶼也不知道要說什么,無奈的加入游戲三排。
可能真是江哲那句友情比金堅起了作用或是冥冥中自有定義。三人雖報考了不同大學,但都在同一城市,沒事出來喝酒聚餐KTV,日子也很逍遙自在。
江晚晴和謝安嶼成了警察,江哲則當了醫(yī)生。
“兩位大俠,有緣江湖見!”江哲興沖沖的朝兩人擺手。
又是一年國慶,謝安宇包下一間包間,擺上三雙筷子,但這次只有他一人,謝安嶼在靜默中吃完一頓飯,看著對面兩張照片上年輕笑臉,把酒言歡仿佛才發(fā)生在昨日,但現(xiàn)在只剩下風燭殘年的自己和滿身勛章。
江晚晴犧牲了,為救被侵犯的少女被一刀穿胸沒救回來,那時她還不過30救她的醫(yī)生叫江哲。
第二年包間里只有兩名男士,江哲只是一直喝,喝到嘔吐,吐完接著灌,“謝安宇,我沒救回江姐”
“這不是你的錯”謝安嶼不知道怎么勸,他說什么,他能說什么?江晚晴被送到搶救室就已經斷氣了?
再過兩年只剩他了,江哲參加救援任務,被余震引發(fā)的滑坡埋在山下,尸骨都沒找到。
謝安嶼每年都會去那,靜坐在樹下,總有一縷風是江哲在對他吐槽,“喲!這才多久沒見,你怎么這么衰了?徽章不錯借我看看...”
不是說友情比金堅嗎?為什么都走了?暖黃的燈光下,老人泣不成聲回答他的只是照片上兩張蒼白的臉和窗外嗚咽的風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