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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骨做簪

秋風蕭瑟,卷起地上陣陣落葉,徐宴抬頭遙望天際,七年前的大火——帶走了她的人生、她的姓名、她的性別,但淬煉出了——一把雙刃。

七年前,待一切塵埃落定時,徐嵐川等妹妹熟睡時,悄悄回到了那座宅邸。

大火吞噬了一切,連同……父母的尸體。

她憑借記憶來到她與妹妹逃生的祠堂前。她看見了父親——這……還是父親嗎,只是一堆白骨罷了。

她跪倒在“父親”面前,現在的她連哭都哭不出來只是呆呆的看著“父親”,失神之際,又想起在山洞中熟睡的妹妹。便趕忙起身去找尋“母親”手搬的焦黑不已,在她搬開一塊承重柱時,忽的一塊木樁轟然倒塌!

來不及躲閃,她抬起胳膊想要護住頭部拼命抵擋??扇怏w怎么能是這死物的對手,木樁砸在她的身上,她只聽見了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,那蝕骨的疼痛,如同閃電般貫穿她全身,隨之而來的灼燒感,像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同時刺入她每一寸毛孔。

“啊——”她發出凄厲的慘,撕心裂肺,肝腸寸斷,她幾度暈厥,她想掙脫出來,可每動一下,那痛苦愈發清晰,她感到自己的皮膚在灼燒,收縮,皸裂,如同蠟油般融化,可怕的是劇烈的疼痛感讓她的意識開始變的模糊不清,迷迷糊糊中她似乎看見了父母的身影……

“我不能死在這里!我不能死在這里……青煙……青煙…青煙!——”她嘶吼著。

她躺在廢墟中,不甘與悲痛的情緒涌上心頭,聲嘶力竭拼命推開那柱子,視線變成一片血紅,身上早已千瘡百孔……

她嘗試慢慢爬到“母親”和“父親”前,每一次挪動,腹部的傷口像一張被撕開的大口,地上的石子與沙土都在與之摩擦著,她用力將雙手一次次的扣在泥土中,因太過用力而翻裂,指縫中塞滿了泥土與血痂,而身后是一條蜿蜒的血痕,終于在她撐不住時找到了母親的尸骨,她將父母的白骨抱在懷中,如同幼時時父母將她護在懷中。教她走路,吃飯,習字……她想念——也絕望。

“沒了……一切都沒了”爹娘到死都在告訴她,這是他們咎由自取,怪不得任何人。

可是……她知道,她什么都知道,他們到死都在維護那可笑的皇權。

掌心淋漓的鮮血,唇齒之間蔓延這濃烈的腥味。

她恨“恨徐家滿門忠烈,卻慘遭滅門。恨父母飲恨西去,卻獨留我姐妹茍活于世。恨這巍巍皇權,原是用千萬枯骨堆砌而成。恨這皇城,每一塊磚,都浸染著忠良之人的冤血。恨這宮墻之下壓著一具具未寒的尸骨……但是她更恨自己——無能為力……”

“若蒼天有眼,讓這昏君,讓這些朱袍惡鬼嘗嘗眾叛親離,國破家亡的滋味……”

心中恨意愈烈愈濃。

青煙揉著眼睛,四處尋找著姐姐。

可久久不見姐姐的蹤跡,她害怕……害怕姐姐像父母一樣丟下她。

她蜷縮在山洞角落中,將頭緊緊抱住,眼淚如同斷線般,腦中開始出現父母慘死的畫面,以及……那些官兵丑惡的嘴臉。

等徐嵐川拖著身體回到洞穴之中,便看見妹妹蜷縮著哭泣。還沒等仔細瞧瞧呢,她便支撐不住,暈死了過去……。

青煙感覺到一抹身影她抬眼望去??匆姷谋闶菧喩韨?,鮮血淋漓的姐姐暈倒在洞口,懷中還抱著一堆白骨。

青煙見姐姐如此,心中恐懼更勝,趕忙將姐姐拖到篝火旁。青煙看著姐姐滿身的傷痕,又看了看那些白骨,便心中了然……她壓制住翻涌的情緒,扯下衣服,開始為姐姐包扎……。

此時天光大亮,徐嵐川緩緩睜開眼睛,想用手遮擋這刺眼的陽光,正欲抬手,她發現妹妹正抱著她的手睡在她身側。她發覺身上似乎沒那么痛了,這才發現身上的傷口全包扎好了。她看著妹妹。

說到底,兩人都沒及笄,就遭遇此等禍事,這驚人的意志力,著實令人驚嘆。

她顧不得傷痛,輕輕抽出手,便將父母的尸骨埋葬。

青煙夢見昨晚的場景,驚醒后發覺姐姐又不見了,她慌張的四處張望。

回頭后發現姐姐好像正在磨什么,她長呼一口氣,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道:“姐姐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呢”。

嵐川見妹妹醒過來,只道:“青煙你背過身去”她雖疑惑,卻也聽從姐姐的話背過了身。

徐嵐川將打磨好的骨簪為妹妹挽發。她看著這只簪子說道:“青煙,一定……一定要保護好這簪子”。

青煙點了點頭,兩行清淚從她臉頰劃過……。

嵐川背過身去,讓青煙把另一支簪子,幫自己帶上,嵐川不知自己是何種心境,只覺心中如萬蟻蝕骨般難受。

她轉過身來握住青煙的肩膀道:“阿煙我想好了,我要入朝”,青煙點了點頭,眼中打轉這淚水道:“既然姐姐要做官,那我便去習武,保護姐姐”。

她們相擁而泣,牽著彼此的手望向朝陽。她們知道,往后的路只怕更難走了,但只要在彼此身邊,千難萬阻……又有何懼。

思緒回籠,徐宴看著那密函被火光吞噬。

青煙回到蘇府后,先一步去到蘇明遠的書房,從懷中拿出一小罐子。將罐子中的膏體涂抹在筆桿上。她聽見屋外窸窸窣窣的腳步聲,趕忙躲到屏風后面。

只見蘇明遠急忙的關門,看了眼四周確認無人后將書桌下方的磚塊抬起,放入一個木匣,待蘇明遠退出書房,青煙盯著那地板。

青煙回房后打開那木匣。只見那木匣中赫然放著一份名單,雖不知是何意味,青煙還是謄抄了一份。

咚咚咚!徐宴起身,開門后空無一人,她

作家郁竹扶風 · 作家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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