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時光如白駒過隙,長安城的晨鐘驚破桃夭鎮的死寂。陳楠溪將最后一味藥草碾成粉末時,窗外突然傳來孩童的尖叫。張另握著帶血的銀簪沖進客棧,劍身上的朱砂紋路正滲出黑霧——這是禁術反噬的征兆。
“城南又有少女失蹤。“段歌續倚在門框上,繃帶下的左臂隱隱作痛。他望著吳靈兒沉睡的背影,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銀槍上的裂痕:“這次現場留下了桃花印記。“
陳楠溪的藥杵突然折斷。她從包袱里取出半塊照妖鏡,鏡中映出的長安城景象讓她瞳孔驟縮: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下,無數纏著鎖鏈的桃樹根正在蠕動。更令她心驚的是,吳靈兒的倒影在鏡中變成了紅衣妖姬的模樣。
“靈兒的魂魄還沒完全融合。“張另握緊天師玉佩,玉面上的血痕已凝成暗紅:“必須在月食前找到照妖鏡的另一半。“
三人在城隍廟廢墟找到另半塊鏡子時,段歌續突然按住張另的手腕。少年掌心的溫度異常灼人,天師玉佩正發出刺耳的嗡鳴。“你在修煉往生咒?“段歌續的銀槍抵住張另心口,“那是禁術,會被反噬的!“
吳靈兒的尖叫打斷爭執。少女蜷縮在神像后,指甲正在變成青紫色,瞳孔分裂成蛇類的豎線。陳楠溪將藥粉撒向空中,卻見吳靈兒突然露出詭異微笑,用妖姬的聲音說道:“天師玉佩和照妖鏡湊齊了,月食之夜就是你們的死期。“
段歌續的銀槍貫穿吳靈兒肩膀的瞬間,少女噴出的黑血在鏡面上畫出往生咒的符文。張另將兩半鏡子合二為一,鏡面浮現出長安城地下的巨大桃妖本體。無數鎖鏈從妖姬體內延伸出來,鏈尾鎖著段歌續幼年的魂魄。
“原來往生咒需要集齊天師血脈、陰陽眼和藥仙傳人。“陳楠溪終于明白父親血字的含義,“妖姬想用我們的命魂重塑輪回。“
深夜的長安城飄起桃花雪,四人追蹤妖氣來到西市當鋪。當鋪掌柜的尸體被釘在桃木柱上,心臟位置嵌著半塊天師玉佩。段歌續在柜臺暗格里發現一本《魯班經》,泛黃的書頁間夾著張字條:“月食之夜,大雁塔頂見。“
吳靈兒突然搶走玉佩,縱身躍上房檐。張另正要追趕,段歌續卻按住他的肩膀:“她被妖姬控制了,你追上去只會中圈套。“少年轉身走向相反方向,銀槍在月光下劃出冷冽弧光:“我去司天監查星象,你帶靈兒去大雁塔。“
陳楠溪在巷口追上吳靈兒時,少女正對著月亮發出非人嘶吼。她脖頸處的鱗片泛著幽光,左手握著半塊玉佩,右手卻在畫往生咒的符文。“張另哥哥...“吳靈兒突然清醒過來,血淚滑落臉頰:“我控制不住自己...“
張另將天師玉佩刺入她心口的瞬間,整座長安城突然陷入黑暗。月食如期而至,大雁塔的琉璃瓦上浮現出巨大的桃花印記。段歌續的聲音從塔頂傳來:“快把照妖鏡嵌進陣眼!“
陳楠溪抱著昏迷的吳靈兒沖上塔頂,卻見段歌續被鐵鏈捆在陣眼處。張另正與化作紅衣新娘的妖姬纏斗,桃木劍的金光在月食中逐漸黯淡。當照妖鏡嵌入陣眼的剎那,陳楠溪看見段歌續的銀槍正指著張另后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