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生梧不敢相信,下意識抬手揉了揉眼睛。
這時她才注意到,自己的手變小了!
白白嫩嫩的手應該只有一個人的一節小拇指那么大,看起來既滑稽又可愛。
微生梧一下就會想到自己已經死了。
只是她剛從數不清的黑暗混沌中醒來,還沒搞清楚狀況。
現在這一副身體,是她在修靈時修出來的元嬰。
這身體,總共也只有人的巴掌那么大。
而她剛才看到的那些人,應該就是正常大小的人。
只是現在他們不知道在干什么,但他們每一步的行走,腳下都發出了巨大的震顫,讓微生梧覺得仿若地震。
“喂?”
她試圖讓人注意到自己。
可沒人會在乎她。
男女老少依舊做著自己的事。
微生梧泄了氣,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可是堅硬又滾燙的觸感讓她一下子又蹦了起來。
“怎么這么燙屁股!”
她低頭看著腳下的這一方土地,蹲下身來,用小小的手小心翼翼地觸摸。
試了又試,終于適應了。
唇邊勾起一抹無奈的笑,她沒想到自己現在已經成了這么脆弱的模樣。
元嬰體的她是沒有修為的。
只要一想到這件事,她的思緒立馬就閃回到了昏迷前。
愛人的背叛讓她的心又開始痛起來。
只是悲傷還來不及疏解,一抹濃黑厚重的陰影從天空壓下來。
微生梧猛然想到了死前那股威壓。
她猛地抬起頭里,一眼就看到了一只大屁股!
救命!
死亡的陰影再次籠罩了她!
微生梧快速往旁邊跳去,同時發出尖叫聲。
“什么聲音?好吵……”陰影移動了。
可微生梧看到大屁股向自己逃跑的那個方向挪來。
逃逃逃!
瀕死的恐懼催發了微生梧的力量!她如炮仗炸起來一般,飛也似地逃到了更遠處。
這時,空氣中一股靈氣波動被她捕捉到。
一瞬間,微生梧像是嬰兒回到了母體羊水中那般舒適愜意。
這里可以修煉!
事實上,微生梧在睜眼的一瞬間,就發現了這里的不同。
不遠處在干著自己的活的人們,身上根本就沒有靈力波動!
因此她才敢向這些人叫。
也不知道她現在到的地方是哪兒?
微生梧只記得昏迷前,時瀾予的靈氣向她襲來——
搖搖頭,微生梧強行打斷自己的思緒。
既然這里有靈氣,那么當下她最要緊的事,就是抓緊時間將自己的元嬰修煉成體。
微生梧皺眉思索。
一抬眼便對上了一只巨大的眼睛!
她直下得往后縮。
低頭看了一下他的衣服,微生梧注意到,是剛剛那個大屁股!
此刻,他一手揮過來。掌風煽動著,凌厲如刀片一般,呼呼拍打著微生梧的臉。越來越凌厲的掌風過后,微生梧整個身體被這只大手緊緊攥住。
真是要死了!
微生梧幾乎要落淚了!
現在的她無比脆弱!
只是普通人的一只手就可以隨意將她掐死!
怎么辦怎么辦?
微生梧只覺得灌進來的空氣越來越稀薄……眼前層層重影昏暗無比……才從負心漢道侶那里逃脫出來,怎么就碰上了這么一個大傻個呢?
沉重的死亡陰影籠罩,待宰的羔羊引頸待戮!
忽然間,周圍的空氣刮起一陣風!
一股駭人的氣息傳來。
微生梧還沒搞清楚是什么情況,傻大個突然松開了手:“可愛可愛!我要把你帶回家!”
還真是傻大個!
微生梧愣了愣,方才,從死亡的氣息中,她好像又感受到了那股靈氣波動。
她看了一眼說著童言稚語拍著小孩子才會拍的節拍的傻大個。
“別拍了!”害怕自己還會死在傻大個的拍打下,微生梧使出了渾身吃奶勁大吼。
傻大個終于停了下來。
他嘿嘿嘿地傻笑著湊近微生梧,用指尖戳了戳微生梧的臉:“你居然還會說話?”
“誰會說話?持子,回家了!”沮喪帶著些粗啞的女聲從后面響起。
傻大個陳持炫耀似的將微生梧舉到他娘面前:“娘,你快看!這是我撿到的新玩具!好玩!可愛!嘿嘿嘿~”
微生梧翻了翻白眼。
想她大陸最強女人,居然被這傻大個當成了玩具……
罷了,虎落平陽尚且被犬欺……只要他不殺她,一切好說。
生存畢竟是第一要務!
“一個小人?!”陳持的娘疲憊蠟黃的臉上出現了詫異。
她盯著微生梧看了一眼又一眼。
“怪了。最近真是怪事連篇!”陳婆子喃喃自語道。
微生梧可以聽到她的喃喃聲:“大娘,什么怪事?”
——
塵寰大陸,乾州國,陳村。
微生梧跟著陳持他們回了家。
在路上邊走邊聊時,她大概清楚自己這是直接到了一片新的大陸——塵寰大陸。
在這里,并沒有所謂的修靈者。
平民百姓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。
可天不遂人愿。
最近這段時間,這里也發生著怪事。
明明天氣如常,人們對莊稼的照料也如常,可地里的莊稼卻接二連三死去,緊接著,就連昔日里瘋狂生長的雜草也不再生長。陳村所有地里都是光禿禿的。
微生梧來時那震顫的腳步聲,正是陳村人在勘探這奇怪的田地。
這一次,他們仍然沒有任何發現。
而怪事遠不止這些。
乾州國背靠橫貫東西的伏魔山脈,陳村在伏魔山脈的其中一峰燦陽峰山腳下。
“既然擔心沒了糧食會餓死,又找不到莊稼死去的因由,為何不去山里尋找吃食呢?”
畢竟在微生梧看來,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,靠海吃海。
背后的燦陽峰郁郁蔥蔥,想必物種也十分豐富!
可陳婆子搖了搖頭:“不行不行!”
她一瞬間白了臉,似乎燦陽峰有什么妖魔鬼怪。
微生梧疑惑不解。
“那山峰最近也是怪得很!常常有恐怖的嚎叫聲!過往偶爾也有猛獸會嚎叫,但都不如現在這般恐怖。”
陳婆子頓了頓,身體坍縮著陷在了椅子靠背上,一時間,坐在桌上的微生梧都能感受得出她有多么害怕。
“現在那嚎叫,聽著不像只有猛獸的嚎叫,還有嬰兒啼哭聲,也有一些別樣的嘶吼聲……”陳婆子看了一眼蹲在門外低頭看螞蟻的陳持,“這還是我兒告訴我的。他腦子雖然有時候不太清醒,但耳朵卻很靈!時常半夜他哭著找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