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房,
推開門便看到父親坐在桌前看書,陸綏眼睛一熱,努力忍住情緒,“爹,你叫我們。”她吸了吸鼻子,笑著問道。
“阿喜啊來你坐著,陸淮你給我站著!”陸將軍心偏的不是一點,對著陸綏慈眉善目,轉頭對陸淮一臉嚴肅。
“整天不務正業,你小子還拉著阿喜去比武場練武,把阿喜傷到了怎么辦,沒輕沒重,再這么胡鬧家法伺候!”妻子早逝,留了幺女,自是他的寶貝根子,偏偏這小子從小就喜歡帶著阿喜胡鬧,氣死他了。
“爹,大哥沒有,您看我不是好好的嘛,女兒在家待了太久,比武什么的只是玩玩的,不做什么數的?!标懡椏粗约掖蟾缜笾难凵?,點了點頭。
“罷了罷了,你小子就該慶幸有阿喜每次替你說話?!?/p>
“爹,你偏心小妹又不是一天兩天了。”陸淮小聲嘀咕著。
“你說什么,大點聲!”陸搴眼睛一瞪。
“沒沒,爹我給您捏捏肩,您辛苦了?!标懟垂吠鹊嘏艿疥戝荷砗?,給他捏肩捶背。
“哼,你這個臭小子。哦對了阿喜不是一直要去京城玩嘛,這次爹述職帶上你們去京城看看,這么多年也是苦了我們家阿喜了,在京城里要什么便和你爹我說,爹滿足你?!标戝簯z愛地看著女兒。
“爹,女兒不苦,和爹大哥在一起怎么會苦呢,京城是好,但是這只不過對于我來說是處陌生的地方罷了,郢州雖然偏了些,但勝在景好,民風淳樸不是嗎?”如果可以,她倒是想一輩子不入京,可是她沒得選。
“唉,還是你這丫頭會說話?!?/p>
“爹,此次入京,我們應該更加小心才是,畢竟是京城?!标懡椨X得還是有必要提一提,她父親打仗是一把好手,但是在人情世故面前卻沒那么多心眼子。
“這個阿喜放心,你大哥和爹我一定護著你,定不讓你被欺負了去?!标戝捍笫忠粨],“再說誰敢欺負我陸搴的女兒,爹打得他連親生父母都認不得?!?/p>
“爹,我能保護好自己,你和大哥在官場上更是要注意才是。對了爹,我們都去了話府里不就沒有人了嗎,不如讓吳叔留下來吧,也放心。”陸綏有自己的考量,吳江此人心思重,耐得住性子,況且爹也信任他,她現在能做的只有盡量不要讓吳江壞事,再慢慢釣出他幕后之人,前世他嘴里的主公到底是誰,為何想要留她一命,還有那個替他們家斂尸的男人又是誰,和這個主公有什么關系,一切都需要她慢慢籌謀。
“還是阿喜周到,那就讓吳江留下來吧,府里沒個管事的也不行?!标戝和蝗挥X得女兒好像變了,也許是阿喜長大了吧,但是無論什么樣都是他陸搴的女兒,陸搴肯定是毫無疑問聽女兒的。
“再過個五天我們便出發吧,你們好好準備一下?!?/p>
“好嘞,父親,我一定讓小妹玩開心。”陸淮找準時機插了一句話,他要提高自己在父親心里的地位,讓父親看到他的能力。
“行了,去吧去吧?!?/p>
“父親您早點休息?!标懡椇完懟闯隽藭?,陸淮剛想往他的院子里走,便被陸綏拉住了。
“大哥,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,很重要,事關我們陸家的存亡?!标懡棽恢罏槭裁葱睦镆恢辈话玻傆X得有什么事要發生,她必須得讓大哥知道些什么,引起重視才行。
陸淮收起了玩笑心,他頭一次見自家妹妹嚴肅的樣子,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事了。
“走,去你房里說?!?/p>
“嗯。”
棠春院,
“大哥,我昨天做了一個夢,夢見我們陸家會有劫難,我很害怕,恐怕是和這次的京城之行有關,但到底是什么我記不清了。”陸綏總不能說她重活了一世,能未卜先知吧,所以只能編一個像樣的理由了。
“這種事情可不好說,萬一是咱老祖宗托夢呢,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,大哥我們這次去要萬般小心才是?!?/p>
陸淮看著自家妹妹的眉頭皺得都快能夾死蒼蠅了,他撫了撫陸綏的眉頭,“那這樣,我再加些暗衛暗中保護如何?”
“大哥,有的時候外在的危險是可以看到的,但是內在的危險卻更是要人命,我們陸家在南昌的名頭太盛了,百姓口里稱贊的都是我陸家定邊疆是南昌的英雄,圣上不僅沒有生氣,反而封父親為定北將軍,看似嘉獎實則為捧殺。但凡有心的賊人抓住了我們陸家的把柄,散播謠言。我們不能左右別人的言語,可是要是哪天功高震主傳到了宮里,那我們陸家就是命懸一線了?!?/p>
“噓”陸淮立馬捂住了陸綏的嘴,“小妹這話你從哪里聽來的,這可不能亂說啊?!标懟幢魂懡椀脑拠樢惶?,這要是被有心人聽見了傳出去,待會就是他陸家謀反了。
“嗚嗚”陸綏扒開他的手,“大哥,你好好想想我說的對不對,我沒有和你開玩笑。”
“小妹你說的是有理,可是我們陸家幾代鎮守邊疆,對圣上的忠心日月可鑒,圣上怎會因為幾句謠言置我們陸家于死地呢?!标懟慈匀槐е鴳岩傻男睦?。
“可是真到了那個時候,就算把心刨出來鑒忠心有什么用,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!”
陸淮心中大驚,他小妹才多大怎會懂得這些,難道真的是老祖托夢說教了,咽了咽口水,“大哥會注意的,小妹早點休息吧。”說完他便匆匆走了,這件事情他也要想想,畢竟京城里那些人都不是善茬,小妹的擔心或許是有用的。
陸綏平復了一下心情,她不能自亂陣腳,到底是她心急了,看來這件事得慢慢讓大哥和父親重視起來,她面對的不是一個人,是整個朝廷。閻王最后提醒過她南昌最后的結局就是糾滅亡,中間的人事可由她來改變,但是最后走向改變不了,既然這樣,既然朝廷不義,那就別怪她不忠,她只是想要護住自己的家人罷了,也許吳江便是突破口。
“翠柚,翠柚”
“怎么了小姐。”翠柚剛在打盹,聽到小姐喊她立馬進去了。
“你幫我去做件事,切記不要暴露了?!标懡椩诖滂侄叺驼Z了幾句。
“明白小姐?!贝滂旨贝掖业叵氯チ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