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大早。
姜美蘭就迫不及待地出門了。
一想到她馬上就能讓姜晚身敗名裂，嘴角就忍不住咧開。
等那個賤人嫁給老光棍，她更開心了！
姜晚！你就等著過好日子吧！
姜美蘭先去了村口的溪水河邊，那里是村里婦女們最愛聚集的地方。
一到地方，果然就見那幾個長舌婦已經(jīng)在那洗洗刷刷了。
“呀！劉嬸！李嬸！“姜美蘭裝作一臉愁容地走過去，“你們來的可真早，我給我也挪個地方唄，我媽叫我來給我姐洗洗她的褲衩子...”
“美蘭，你媽咋個不自己來，還叫你給晚晚洗衣服，這太陽打西邊出來?。 ?/p>
幾個婦人相視一笑，都覺得這里頭肯定有貓膩。
平時那王桂香都不見得對姜晚好到哪里去，今兒個竟然讓自己的親生女兒給前頭生的那個洗衣服，可不就是吃錯藥了。
要不就是喝了假酒了，不然都干不出這種破天荒的事！
“李嬸，你這話說的。我姐昨天不是在山上救了人家顧知青么，今天說是腰酸腿酸的，爬不起來?！?/p>
“我這不是想著分擔(dān)點，反正我們都是姑娘家，我?guī)臀医阆聪囱濕米樱膊灰o的?！?/p>
腰酸腿酸??？
幾人一聽就心照不宣的想到了，昨天的傳聞。
聽說那個新來的顧知青，在山上摔傷了，還恰巧碰上了姜晚。
這事不會真的這么巧吧。
該不會，真的像那幾個小子說的，姜晚...搞破鞋了吧。
應(yīng)該不會吧，姜晚也是她們看著長大的，老實本分的姑娘，應(yīng)該不是。
“呀，我姐褲衩怎么有血啊，該不會她也受傷了吧?！?/p>
姜美蘭故意提高嗓音，把故意沾了她姨媽血的褲衩，說成是姜晚的。
這話一出，幾個婦人都是過來人，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真沒想到，姜晚那么好的姑娘，怎么就突然那么想不通，干出這種丑事。
到底是娘死的早，后媽又不是善茬，可不就沒人教。
年紀輕輕就叫男人給...騙了。
看著老實本分，沒想到啊，沒想到。
幾個婦人搖搖頭。
劉嬸子愁了一眼，那條褲衩子，哎喲，還真是有點像那回事。
“美蘭啊，聽說你姐昨天在山上……，那個新來的知青小伙也去了山上，他們是不是……約好的啊？”
劉嬸子一問，幾人也停下了洗衣服的動作，豎著耳朵，也想聽一聽。
姜美蘭猛地搖頭，“不是不是，嬸子，你瞎說什么呢，我姐怎么可能跟男人私會?！?/p>
姜美蘭低著頭搓洗那條沾血的褲衩，嘴角卻偷偷翹起。
溪水嘩啦啦地響，也蓋不住她心里那點得意勁兒。
她故意把褲衩翻來覆去地洗，讓那幾個長舌婦看得更清楚些。
“哎喲，這血漬可不好洗?！皠鹱訙愡^來，眼睛滴溜溜地轉(zhuǎn)，“美蘭啊，你姐這...是不是受傷了？“
姜美蘭裝作慌亂的樣子，趕緊把褲衩往水里按，“沒、沒有的事，我姐好著呢?！?/p>
她越是這樣遮掩，那幾個婦人越是來勁。
這里頭肯定有事，瞧她心虛的樣子。
李嬸子把洗衣棒往石頭上一擱，抹了把汗，“美蘭，你跟嬸子說實話，你姐昨天在山上，是不是跟那個顧知青...那個了？“
她擠眉弄眼地做了個手勢，引得其他幾個婦人都捂嘴笑起來。
“哎呀李嬸！“姜美蘭臉漲得通紅，聲音卻故意提高了幾分，“我姐不是那種人！“
她手上用力搓著褲衩，水花濺得到處都是，“就是...就是顧知青摔傷了，我姐好心扶他下山而已。“
劉嬸子和李嬸子交換了個眼神。
劉嬸子壓低聲音：“我聽說啊，那顧知青長得可俊了，城里來的小伙子，白白凈凈的?！?/p>
“可不是嘛！“李嬸子接茬，“昨兒個我家那口子從大隊部回來，說看見顧知青被人抬到衛(wèi)生所去了，那帥的還不清嘞?！?/p>
“真摔還是假摔啊，該不會是被人瞧見了，慌了神才摔的吧！”劉嬸子猜測道。
“喲，你這么一說，還真有可能...”
姜美蘭耳朵豎得老高，手上動作慢了下來。
她心里樂開了花，沒想到這些老女人這么能編，都不用她多費口舌。
“真的假的？“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張寡婦插嘴，“那姜晚平時看著老實巴交的，不至于吧？“
姜美蘭立刻抓住機會，裝作委屈巴巴的樣子：“張嬸，您別這么說我姐。她...她就是心腸太好了?！?/p>
她故意欲言又止，“其實顧知青來我們村這些天，經(jīng)常找我姐問東問西的...“
這話一出，幾個婦人眼睛都亮了。
李嬸子一把拉住姜美蘭的手：“丫頭，你跟嬸子說實話，他們是不是早就好上了？“
姜美蘭咬著嘴唇，眼睛紅紅的：“我...我不能說。我姐知道了要打死我的。“
她抽抽搭搭地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淚。
“就是...就是昨天我姐回來特別晚，衣服都亂了，我去山上找她，看見她把自己的衣服蓋在顧知青身上，顧知青傷的可厲害了…...大牛哥他們也看見了?！?/p>
劉嬸子一拍大腿：“哎喲喂！這不就對了嘛！“
幾個婦人你一言我一語，越說越離譜。
姜美蘭低著頭假裝洗衣服，心里卻樂開了花。
她偷偷掐了自己一把，硬是擠出兩滴眼淚來。
“我姐也不容易...“她抽泣著說，“我媽對她嚴，她可能是一時糊涂...“
正說著，劉嬸子使了一個眼色，大家立刻不過話了。
姜美蘭抬頭一看，就看見姜晚往這邊走來。
她怎么出來了！這說的正起勁呢，要是她知道了，反駁過來，她的臉往哪里擱！
姜美蘭立刻提高聲音：“姐！你怎么出來了？不是讓你在家休息嗎？“
姜晚穿著一件淡藍色的確良襯衫，兩條烏黑的辮子垂在胸前，手里捏著一張紙，看樣子是要去衛(wèi)生所。
她朝溪邊看了一眼，微微皺眉，這姜美蘭又在干搞什么貴：“姜美蘭，你怎么拿我的衣服來洗？“
姜美蘭心里一緊，趕緊站起來擋住那條褲衩：“媽讓我來的，說你...你身子不舒服?！?/p>
她故意加重了“不舒服“三個字。
姜晚莫名其妙：“我哪不舒服了？“
她急著去還顧言的圖紙，不想多糾纏，“你給我拿回去，我自己的東西，我自己會洗?！?/p>
李嬸子眼尖，看見姜晚手里的圖紙，故意大聲問：“晚晚啊，你這是要去哪兒??？“
“去衛(wèi)生所?！敖砝蠈嵒卮?，“顧知青昨天落下的東西，我給他送去?！?/p>
幾個婦人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。
劉嬸子陰陽怪氣地說：“喲，這么急著去見顧知青??？“
姜晚沒聽出話里有話，點點頭：“他等著用呢?！?/p>
說完就要走。
李嬸子突然喊住她：“晚晚，你身上老毛病了，咋還穿這么少，小心著涼啊?！?/p>
姜晚停下腳步，困惑地回頭：“老毛病？“
她摸了摸自己的腰，是就快要來了，這幾天腰酸的很。
“哦，嬸子，我還沒來呢?！?/p>
她以為李嬸說的是她每月的月事，壓根沒想到別的。
這句話像一滴水掉進熱油鍋，幾個婦人頓時炸開了鍋。
姜美蘭差點笑出聲來，趕緊低頭假裝咳嗽掩飾。
“沒來？！“李嬸子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，她記得上個月比這前面幾天，姜晚也是在洗褲子，那天也是那個吧，這都遲了這么多天了！
“這都遲了多久了？“李嬸嘀咕。
姜晚莫名其妙：“什么遲了？我每個月都差不多這時候啊。“
她急著走，揮了揮手，“嬸子們忙著，我先走了?！?/p>
她剛走遠，溪邊就炸開了鍋。
李嬸子一拍大腿：“天老爺！這不就對上了嘛！“
劉嬸子壓低聲音：“我說什么來著？那丫頭今天走路的樣子都不對勁，該不會是有了吧！“
李嬸子搖頭晃腦：“嘖嘖嘖，看著老實，背地里這么不要臉。還沒結(jié)婚就...這要是傳出去，咱們村的臉往哪擱？“
姜美蘭心里笑死，這些人胡說八道比她還厲害，昨天搞了，今天就懷上了，哈哈哈哈，猜吧，猜得越離譜越好。
收起衣服，假裝驚慌失措的樣子：“嬸子們別亂說了，我姐才不是那種人！”
“傻丫頭！“劉嬸子一把拉住她，“你姐這是懷上了！你懂什么！“
姜美蘭“哇“的一聲哭出來：“不會的！我姐不會做這種事的！“
她哭得情真意切，心里卻樂開了花。
李嬸子嘆氣道：“美蘭啊，你也別太難過了。這事...唉，早晚瞞不住的?！?/p>
幾個婦人七嘴八舌地安慰姜美蘭，話里話外卻已經(jīng)把姜晚釘在了恥辱柱上。
姜美蘭一邊假裝抹眼淚一邊想，這下可有好戲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