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瘋了？“
趙支書狠狠皺眉，轉頭對王桂香說。
“你看看你養的好女兒！“
王桂香癱坐在地上，臉色慘白：“有才，你別這樣...蘭兒她還小...“
“小？“趙支書冷笑，“都跟張屠戶睡過了，還裝什么黃花閨女？“
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捅進姜美蘭心里。
她止住笑聲，死死盯著趙支書：“你...你是我親爹啊...“
“閉嘴！“
趙支書厲喝，“再敢提這事，我撕爛你的嘴！“
他一把揪住姜美蘭的頭發，拖到王桂香面前。
“聽著，明天張屠戶就來接人。你要是敢耍花樣...“
姜美蘭疼得眼淚直流，卻倔強地咬著嘴唇不吭聲。
王桂香撲上來抱住趙支書的腿：“有才！你不能這樣！蘭兒是我們的孩子啊！“
“滾！“趙支書一腳踹開她，“什么我們的孩子？我告訴你，這事要是傳出去，咱們都得完蛋！“
他蹲下身，掐住王桂香的下巴眼神毒辣，絲毫沒有了往日哄騙王桂香那份溫柔了。
“你以為我想這樣？還不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嘴！“
王桂香渾身發抖，眼淚鼻涕糊了一臉。
“我...我錯了...你別把蘭兒給張屠戶...求你了...“
趙支書松開手，冷笑一聲。
“晚了。張屠戶知道咱倆的事，要是不給他，他轉頭就能去公社告發我。“
他前腳出門，后腳就被那孫子撞見了。
他能有什么辦法，要是被上頭知道，別說他現在的地位，恐怕還得進去吃花生米了。
這母女倆蠢笨如豬，倒是還能利用利用。
實在不行，就把一切罪責都推給王桂香！
反正只要姜美蘭在他的掌控下，王桂香不敢不聽話。
他站起身，拍了拍褲腿上的灰。
“明天一早，張屠戶帶人來接美蘭。至于你...“
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王桂香一眼，“我另有安排。“
聽到這話，王桂香如墜冰窟，渾身僵硬，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“有才...你什么意思？“
趙支書沒回答，轉身往外走。
臨出門前，他回頭冷冷地說。
“把姜美蘭看好。要是讓她跑了，你知道后果。“
門“砰“地一聲關上，房間里只剩下母女二人。
姜美蘭癱坐在地上，頭發散亂，臉上還帶著血跡。
她呆呆地看著王桂香，突然覺得這個曾經囂張跋扈的女人如此沒用。
“媽...“她輕聲喚道，“我們逃吧...“
王桂香木然地搖頭：“逃？往哪逃？他在縣里有人，我們跑不掉的...“
趙有才這個人其實心狠手辣，她是知道的。
當初要不是看他年輕有為，她也不會...
如今卻入了這火坑！爬都爬不出去！
“那難道就這樣認命？“姜美蘭聲音發抖，“讓我嫁給張屠戶那個畜生？“
嫁給那個又老又丑的老光棍！
她不如一頭撞死！
王桂香淚眼波娑，抓住她的手。
“蘭兒，你聽媽說。張屠戶雖然年紀大了點，但家里有錢。你跟了他，至少吃喝不愁...“
姜美蘭瞪大雙眼，不可置信地看著王桂香。
“媽！你在說什么？“
她媽這是說的什么話，她居然讓自己妥協！
“總比...“王桂香眼神閃爍，“總比沒人要強...“
姜美蘭心頭一震：“什么沒人要？媽，你怎么能這么說我！我不要！我不要嫁給那個丑男！又老又丑又矮！“
王桂香聽著忽然崩潰大哭。
“蘭啊，你就認了吧，要是不去，他說...他說要把我賣到北山里去...那里有光棍村...一輩子都出不來了...“
姜美蘭如遭雷擊。
她一直以為趙有才只是威脅，沒想到他真的狠心到這種地步！
“這個畜生！“姜美蘭咬牙切齒，“我去找他拼命！“
王桂香死死拉住她：“別去！你斗不過他的！蘭啊，你就認了吧，算媽求你了……“
母女倆抱頭痛哭，絕望的氣氛籠罩著整個房間。
......
與此同時，趙支書正坐在張屠戶家的炕上，兩人推杯換盞。
“趙支書，您放心。“張屠戶拍著胸脯保證，“姜美蘭那丫頭，我一定好好'照顧'。“
他說著，露出猥瑣的笑容。
趙支書冷哼一聲：“少廢話。錢帶了嗎？“
張屠戶趕緊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：“三百塊，一分不少。“
趙支書掂了掂分量，滿意地點點頭。
“明天一早，你帶人去接姜美蘭。反正她是你的人了，你不娶她，難不成還能被抓進去不成。“
“明白！明白！“
張屠戶連連點頭，又小心翼翼地問，“那...王桂香那邊？“
趙支書眼中閃過一絲陰狠。
“我已經聯系好了北山的老劉，明天晚上來拉人。“
張屠戶倒吸一口冷氣。
北山那地方他知道，是出了名的光棍村，窮得連鳥都不拉屎。
女人被賣到那里，基本就再也出不來了。
“趙支書...“張屠戶猶豫道，“王桂香好歹跟了您這么多年...“
“怎么？“趙支書瞇起眼睛，“你心疼了？“
別以為他不知道，這狗東西出了名的玩女人，呵！
王桂香是老了，可那點風韻還是有的。
“你弄過了？”
張屠戶連忙擺手：“不不不...我就是隨口一問...“
趙支書端起酒杯一飲而盡。
“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。記住，這事要是有半點風聲走漏...“
“不會不會！“張屠戶額頭冒汗，“我嘴巴嚴實著呢！“
趙支書站起身：“最好如此。我走了，明天按計劃行事。“
送走趙支書，張屠戶擦了擦額頭的冷汗。
他雖然是個粗人，但趙有才這事做得太絕了。
不過轉念一想，三百塊買個年輕漂亮的媳婦，值了！
誒！不對啊！
先前那五百，王桂香還沒還呢！
不行！
這賬也太虧了！那五百明天必須要回來！
......
天剛蒙蒙亮，姜家院門就被拍得震天響。
“王桂香！開門！“張屠戶粗獷的聲音傳來。
王桂香一夜未眠，聽到聲音渾身一抖。
她看了眼身邊哭暈過去的姜美蘭，輕手輕腳地去開門。
門一開，張屠戶就帶著兩個壯漢闖了進來。
“人呢？“張屠戶迫不及待地問。
王桂香強忍淚水：“還...還在睡...“
張屠戶咧嘴一笑，露出一口黃牙：“行，那就不打擾小美人睡覺了。“
他轉身對兩個壯漢說：“去，把東西搬走。“
王桂香大驚，慌忙阻攔。
“張...張大哥...“王桂香鼓起勇氣說，“能不能...再商量商量...你這是干什么啊！“
張屠戶臉色一沉：“商量？呵！那五百塊你不是給你女兒置辦了嫁妝么，那我直接搬走不過分吧。“
“不是...“王桂香聲音發抖，“蘭兒她還小...再說了……“
“小？放你娘的狗屁！“張屠戶嗤笑一聲，“睡都睡過了，還裝什么清純？“
王桂香被噎得說不出話來。
聽到動靜，姜美蘭從里屋走出來，臉色蒼白，眼下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。
“媽...“她輕聲喚道。
張屠戶一看到姜美蘭，眼睛都直了。
雖然這丫頭臉色不好，但那股子年輕勁是藏不住的。
嘿嘿，那天晚上，那滋味……
還不是很不錯的。
“蘭兒...“王桂香哽咽著說不出話。
姜美蘭這會兒卻卻出奇地平靜：“媽，我沒事。“
她轉向張屠戶：“我跟你走。但我有個條件。“
張屠戶挑眉：“什么條件？“
“讓我媽送我。“姜美蘭說，“就送到村口。“
張屠戶想了想，覺得不是什么大事，便答應了：“行！趕緊收拾東西，馬上走！“
“還有！那五百塊你不許再問我媽要回去！”
嘿！一聽這個，張屠戶就不爽！
這憑什么啊！這不就等于他花了八百塊取個破鞋！這也太虧了！
“那不行，你可不值這個價！”
真是抬舉她了，這種貨色頂多五十塊！
要不是那該死的趙支書手里也有他的把柄，他能白白送錢去！
“你不答應，我今天不會去，而且……大不了我去報公安，拼個你死我活！”
報！報公安...
張屠戶一聽就不擔心了，那不行，報了公安，大家都得玩完。
“行行行，我不要了。你趕緊的，跟我走！”
姜美蘭這才轉身回屋，很快拎著一個小包袱出來。
王桂香淚眼婆娑地看著女兒，心如刀絞。
一行人出了門，往村口走去。
路上有早起的村民看到，都指指點點，但沒人敢上前問。
到了村口，姜美蘭突然抱住王桂香，在她耳邊飛快地說。
“媽，一定要去報公安！我們賭一次吧，求你了。“
王桂香一愣，還沒反應過來，姜美蘭就被張屠戶拉走了。
看著女兒遠去的背影，王桂香癱坐在地上，哭得撕心裂肺。
......
姜美蘭被帶到張屠戶家，一進門就被鎖在了里屋。
“老實待著！“張屠戶惡狠狠地說，“晚上我來洞房！“
姜美蘭縮在墻角，聽著門外的鎖鏈聲，心如死灰。
但想起王桂香可能去報案了，她又強打精神，開始打量這個房間，尋找逃跑的可能。
房間很小，只有一扇小窗戶，釘著木條。門被反鎖，外面還有人守著。
姜美蘭絕望地發現，她根本逃不出去。
這個老東西就是早就做好了準備的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天色漸暗。
姜美蘭的心越跳越快，恐懼像潮水一樣涌來。
就在這時，她聽到外面傳來爭吵聲。
“趙支書！您這是什么意思？“張屠戶的聲音里帶著憤怒。
“少廢話！“趙支書厲聲道，“王桂香跑了！是不是你走漏了風聲？“
姜美蘭心頭一震。
母親跑了？她成功了？
“天地良心！“
張屠戶叫屈，“我一個字都沒往外說啊！“
趙支書冷哼一聲：“最好如此。要是讓我知道是你...“
“真不是我！“張屠戶急得直跺腳，“我今天一直在家看著姜美蘭，哪都沒去！“
趙支書似乎信了幾分：“那她會跑哪去...“
突然，張屠戶聲音一驚：“糟了！她會不會去報公安了！“
“對對對！王桂香肯定是去報公安了！來的時候，你這閨女還威脅我來著！“
“閉嘴！“趙支書怒喝，“那不是我閨女！“
外面安靜了一會兒，又傳來趙支書壓低的聲音。
“聽著，計劃提前。今晚就把王桂香弄走，免得夜長夢多。“
“可...可她還不知道在哪啊...“張屠戶結結巴巴地說。
“蠢貨！“趙支書罵道，“她不會去報公安！你帶人去找，一定能抓到人！“
姜美蘭聽得心驚肉跳。
怎么辦！怎么辦！她媽到底有沒有去報公安啊！
......
另一邊，王桂香偷偷摸摸跑去了縣城里，她得走！不然被抓到，她就會被賣掉。
報公安也是不可能去的！趙有才在那里有的是人脈！恐怕她還沒進去，就先把她抓起來了。
蘭啊，媽對不起你。
但是，你也認命吧，好歹張屠戶有錢，你不會過苦日子的。
但愿你想通點吧。
好不容易等到去隔壁縣里的車子，王桂香心里一激動，趕緊跑去，準備上車。
突然！一只手捏住她的肩膀。
“王大妹子去哪兒啊！“
張屠戶陰惻惻地聲音在耳邊響起。
王桂香回頭一看，嚇得魂飛魄散，雙腿完全動彈不得。
“張...張...”
“呵呵，別張了，丈母娘啊，跟我回去喝喜酒吧。”
看著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，王桂香心如死灰，嘴巴剛一張大想喊。
腰間就抵著一把殺豬刀。
愣是喊救命也是喊不出了。
只能任由張屠戶牽著她的鼻子跟他回去。
這該死的屠戶，明明都比大上五六歲，居然叫她丈母娘。
可這能怪誰呢，還不是她自找的。
都怪姜晚那個賤人！
全是那個掃把星害的！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