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光的齒輪緩緩轉動,距離孫清雅與徐佳欣成婚,已悄然走過一年光景。
這一日,孫宅內彌漫著緊張而又期待的氣息。徐佳欣躺在床上,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,緊緊攥著被褥,痛苦地呻吟著。孫清雅在門外不停地踱步,雙手緊握又松開,眼神中滿是擔憂與焦急。
“老爺,您別太著急,夫人吉人天相,一定會平安的。”丫鬟翠兒端來一杯涼茶,輕聲勸慰道。
孫清雅接過茶杯,卻只是握在手中,根本無心飲用。他望向緊閉的房門,喃喃自語:“佳欣,你一定要好好的。”
屋內,產婆的聲音不斷傳來:“夫人,用力,再用力啊!”徐佳欣咬著牙,拼盡全身力氣,一聲響亮的啼哭終于劃破緊張的氛圍。
“生了,生了!是個小少爺!”產婆滿臉喜色地抱著孩子走出來。孫清雅快步上前,顫抖著雙手接過孩子。小小的人兒皺著眉頭,皮膚通紅,卻在孫清雅的懷中漸漸安靜下來。
“承安,就叫承安吧。承先輩之志,守一方安寧。”孫清雅望著孩子,眼中滿是慈愛與期許。徐佳欣虛弱地靠在床上,看著丈夫和孩子,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。
日子在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中悄然流逝。轉眼間,兩年過去,徐佳欣的肚子又漸漸隆起。這一次,孫清雅更加細心地照料著她,每日變著法子給她做可口的飯菜。
“佳欣,嘗嘗這個,我特意讓廚子燉了兩個時辰的雞湯,補身子。”孫清雅端著雞湯,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。
徐佳欣嗔怪道:“你呀,別太操勞了,布莊的生意也不能耽誤。”
“生意再重要,也比不上你和孩子。”孫清雅溫柔地說道。
生產那日,天空飄著細雨。徐佳欣再次經歷了漫長的疼痛,隨著一聲啼哭,次子平安誕生。孫清雅抱著孩子,看著他粉嫩的小臉,心中滿是歡喜:“繼昌,就叫繼昌,愿我孫家家業興旺、代代昌盛。”
兩個兒子漸漸長大,他們在院子里嬉戲打鬧,追逐著蝴蝶,玩得不亦樂乎。念慈和妹妹也總是跟在哥哥們身后,一家人其樂融融。
然而,生活總是充滿驚喜。在繼昌三歲那年,徐佳欣又懷孕了。這一次,孫清雅既期待又緊張。他時常坐在徐佳欣身旁,輕輕撫摸著她的肚子,和未出生的孩子說話。
“孩子,不管你是男孩還是女孩,都是爹爹的寶貝。”孫清雅笑著說道。徐佳欣靠在他的肩膀上,幸福地閉上了眼睛。
生產當天,孫清雅在門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。當產婆告訴他是個女兒時,他快步走進房間。看著床上虛弱的徐佳欣和懷中可愛的女兒,他的思緒不禁回到了從前。
“就叫念婉吧,念婉。既紀念婉兮,也愿我們的生活永遠美好。”孫清雅聲音有些哽咽。徐佳欣點了點頭,伸手輕輕撫摸著女兒的小臉。
時光如白駒過隙,念婉也慢慢長大,出落得愈發清秀可愛。她時常跟在哥哥姐姐們身后,眨著大眼睛,好奇地看著這個世界。
轉眼間,念婉三歲了。就在全家人為她慶祝生日的時候,徐佳欣發現自己又懷孕了。這個意外的消息,讓全家人既驚訝又欣喜。
孫清雅看著徐佳欣,眼中滿是心疼與愛意:“辛苦你了,佳欣。”
徐佳欣笑著搖搖頭:“這是我們的孩子,不辛苦。”
這一次生產,比以往都要順利。當孫清雅得知又是一個女兒時,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。他沖進產房,抱起女兒,眼中滿是寵溺:“悅寧,悅寧,愿你能讓全家永遠喜悅安寧。”
孫宅的產房外,氣氛緊張而又充滿期待。孫清雅在門外不停地踱步,青石板上的腳步聲與遠處更夫的梆子聲交織。他時而皺眉貼耳傾聽房內動靜,時而又焦急地扯松衣領,露出脖頸處被汗水浸透的痕跡。好友張郎中在一旁陪著,手中的藥箱已打開三次又合上——這是他第三次想取出安神藥,卻被孫清雅揮手拒絕。
“孫兄,別太著急,夫人吉人自有天相,定會順利產下麟兒的。”張郎中再次勸道。
“唉,我這心里就是放不下。這都進去兩個時辰了,也不知情況如何。”孫清雅搓著手,虎口處被磨得發紅。他望著緊閉的雕花木門,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桃源鎮,發妻林婉兮也是這樣獨自承受劇痛,最終沒能挺過來……這個念頭剛冒出來,他猛地甩頭,仿佛要將不祥的回憶甩開。
一旁的丫鬟翠兒也忙前忙后,端著熱水進進出出。她的藍布裙擺被門檻絆住兩次,險些打翻銅盆,滾燙的水花濺在腳踝上也渾然不覺:“夫人一定沒事的,小少爺也一定會平安的……”她一邊走,一邊在心底默念,發顫的聲音里帶著哭腔。
產房內,穩婆和幾個丫鬟正忙碌著。徐佳欣躺在床上,臉色有些蒼白,但眼神中透著堅定。她死死咬住浸透冷汗的帕子,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。
“夫人,再加把勁,孩子就快出來了。”穩婆將滾燙的毛巾敷在她額頭上,又快速換了一盆血水。
徐佳欣咬著牙,緊緊抓住床單,用盡全身的力氣。終于,一聲響亮的啼哭打破了產房內的緊張氣氛。
“生了,生了,是個少爺!”穩婆高興地喊道,粗糙的手掌拍在徐佳欣汗濕的手背上。
產房外的孫清雅聽到這個消息,雙腿一軟,扶住廊柱才站穩。他快步走到產房門口,想要進去看看夫人和孩子,但又怕打擾到她們,只好在門口徘徊。
“孫兄,我當爹了,我有兒子了!”孫清雅拉著張郎中的手,激動得聲音發顫,眼眶泛起淚光。
“恭喜孫兄啊,這下孫家可有后了。”張郎中笑著恭喜道,順手從藥箱取出銀針,“不過您這脈象虛浮,還是讓我扎兩針定定心。”
不一會兒,丫鬟翠兒抱著孩子走了出來。襁褓里的小嬰兒皺著通紅的小臉,正揮舞著蓮藕般的手臂。
“老爺,您看看小少爺,多可愛呀。”翠兒笑著說道,眼角還掛著沒擦凈的淚花。
孫清雅小心翼翼地接過孩子,看著孩子紅撲撲的小臉,心里樂開了花。他用食指輕輕碰了碰孩子的掌心,立刻被嬰兒緊緊攥住,這股柔軟的力道讓他鼻尖發酸:“哈哈,我孫清雅終于有兒子了,這孩子將來一定大有出息。”
次子和三子的誕生
時光如白駒過隙,轉眼兩年過去。盛夏的午后,徐佳欣倚在竹椅上,看著承安在院子里追著蝴蝶跑,自己的肚子又已高高隆起——她再次有了身孕。
這次生產恰逢暴雨傾盆,雨水順著屋檐形成水簾,將整個孫宅籠罩在灰蒙蒙的雨幕中。孫清雅在書房坐立難安,手中的賬本被翻得嘩嘩作響,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。突然,一聲炸雷響起,他手中的毛筆在賬本上劃出長長的墨痕。
“老爺!夫人發作了!”翠兒的喊聲穿透雨幕。孫清雅猛地起身,撞翻了一旁的硯臺,墨汁在青磚上蜿蜒如蛇。他沖進雨簾,任憑雨水打濕衣衫,三步并作兩步奔向產房。
這一次生產比上次更為艱難。徐佳欣疼得幾乎昏厥,產房內的銅盆里換了七次血水。穩婆的眉頭越皺越緊,轉頭對丫鬟喊道:“快!把備用的人參湯端來!”孫清雅在門外聽得心急如焚,不停捶打著門框:“佳欣!你一定要撐住!我和承安都在等你!”
承安此時正躲在張郎中懷里,小手緊緊揪住對方的衣襟,睜著大眼睛望著產房,明明害怕得直發抖,卻強忍著不掉眼淚。當次子的啼哭終于響起時,孫清雅沖進產房,看到徐佳欣蒼白如紙的臉,心疼得說不出話。他顫抖著抱起孩子,聲音哽咽:“繼昌……繼往開來,昌盛家業。”
又過了三年,徐佳欣第三次懷孕。這次生產時恰逢寒冬,整個安寧村被大雪覆蓋。孫宅的屋檐垂下長長的冰棱,產房內卻燒著三個炭盆,暖意融融。
孫清雅在門外踱步,腳下的積雪被踩得咯吱作響。他時不時呵出白氣,在掌心搓了又搓,忽然聽到屋內傳來徐佳欣的一聲痛呼,立刻沖上前扒著門縫往里瞧,卻被穩婆笑著趕開:“老爺莫急,這是好事將近!”
當三子平安落地時,孫清雅抱起孩子走到院子里。雪光映著嬰兒粉嫩的小臉,他仰頭望著天空,喃喃道:“澤霖,潤澤萬物,甘霖普降。你定是上天送來的福氣。”
兩個女兒的到來
隨著澤霖漸漸長大,徐佳欣再次有了身孕。這一次,孫宅上下都充滿期待——尤其是念慈,總愛趴在母親肚子上聽胎動,還偷偷用攢下的碎布縫制小衣服。
生產那日,陽光格外明媚。孫清雅在布莊坐不住,每隔半個時辰就派伙計回家打探消息。當他終于聽到“是個女兒”的喜訊時,竟在柜臺前紅了眼眶,抓起一把銅錢撒給店里伙計:“都去買糖吃!孫家有小娘子了!”
他沖進產房,看到徐佳欣懷中粉雕玉琢的嬰兒,聲音發顫:“念婉……紀念婉兮,也愿往后的日子溫婉順遂。”一旁的念慈湊過來,輕輕摸了摸妹妹的小手,轉頭對母親笑道:“娘,以后我教她繡花。”
三年后,徐佳欣第五次懷孕。這次她的身子格外笨重,連起身都需要人攙扶。承安和繼昌變得格外懂事,每天放學后都會輪流給母親捶腿;澤霖則把自己最寶貝的撥浪鼓放在母親枕邊,說“聽到響聲妹妹就會乖乖的”。
生產當天,孫清雅的前婆所生的兩個女兒——孫清蕓和孫清瑤也匆匆趕來。孫清蕓握著徐佳欣的手,紅著眼眶說:“弟妹,這些年你受苦了。”孫清瑤則在產房外陪著幾個孩子,給他們講《孟母三遷》的故事,試圖分散他們的緊張。
當悅寧的啼哭響起時,孫宅炸開了鍋。承安興奮地爬上院墻大喊:“我又有妹妹了!”澤霖舉著撥浪鼓沖進產房,卻在看到妹妹的瞬間突然安靜下來,小心翼翼地說:“原來你比我的鼓還小呀。”
孫清雅抱著悅寧,看著滿屋忙碌的家人,眼眶發熱。徐佳欣疲憊地笑著問:“這次取什么名?”他低頭看著女兒皺巴巴的小臉,輕聲道:“悅寧,愿她能讓全家永遠喜悅安寧。”
暮色漸濃,孫宅亮起了燈籠。孫清蕓正在教念慈給妹妹們梳發髻,孫清瑤幫著徐佳欣整理衣物,承安和繼昌在院子里堆雪人,澤霖舉著燈籠在一旁搗亂。孫清雅站在屋檐下,看著這熱鬧的場景,忽然想起初到安寧村時的落魄模樣。
徐佳欣走到他身邊,他自然而然地攬住妻子的肩膀。“后悔過嗎?”他輕聲問。徐佳欣靠在他肩頭,望著嬉鬧的孩子們:“從不。這些年的苦,都變成了如今的甜。”
燈籠的光暈在夜色中暈染開來,將孫宅的歡聲笑語一同裹進溫柔的晚風里。歲月的長河奔涌向前,而這個歷經風雨的家庭,正用愛與堅韌,書寫著永不褪色的溫暖篇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