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：雨天

“陰天、晴天、下雨天，你最喜歡哪一個？”

清明節假期的最后一天，潺溪仰躺在酒店的床上刷著視頻號里的短視頻。

“我喜歡下雨天。”

今天是戚硯璃入職報道的第一天，剛下飛機就打了一輛網約車直奔公司總部。深圳的夏天總是有些炎熱，180的他踩著“踢不爛”，拖著自己沉重的黑箱子，面對著公司園區大門，顯得有些單薄。他打開HR發到自己手機上的入園碼，腳步踉蹌地拖拽著行李來到了公司大堂，等待著。

潺溪在工位前翻看著入職人員的朋友圈，仔細尋找面部特征和衣著特點。此時手機頂部閃過卡卡3條未讀消息，剛想點開卻被硯璃打來的微信電話截胡。新人已經到大堂了，比約定時間提前了20分鐘，還好潺溪今天不忙可以提前辦理。她趕緊整理好易容儀表，快步走上樓，找到了照片上的人。“您好，我是潺溪，是和您聯系的HR，請跟我來。”

類似于這樣的入職接待潺溪已經習以為常。還是老套路，準備好入職材料，給新入職的硯璃灌輸一些公司的企業文化，強調崗位的關鍵性，和輸出的必要性，讓每位新入職的管培生在和領導面談時都有所準備。其實潺溪本可以像其他HR一樣，只是把材料給到他們去自己閱讀簽字就好，但作為一名有責任感，處處為員工著想的HR，她每次總不厭其煩地進行解釋，也把自己的感受分享給他們。

管培生95%以上都是985211本科+海外留學背景，但真正能通過學習期成功定崗的只有20%。團隊中不乏優秀人才，但是能在這“暗流”中努力生存下來的真的少之又少。

硯璃的本科學歷雖未達標，但是退役軍人身份讓他在面試中加了不少印象分。想到這里，潺溪特別強調：“月度考核只是基本的學習測試，6個月后的答辯才是決定你去留的關鍵。”

潺溪入職時間雖然只有1年的時間，但是卻親眼目睹了每位在職管培生的答辯。項目負責人、業務負責人、HR負責人將通過壓力問答“真槍實彈”地沖擊管培生的弱點。求助、遺忘、哭泣、懺悔在那時真的于事無補，半年的辛苦汗水換來面前一張離職申請單，否定了過去所有的努力。但這些所謂的努力在他們看來誰都可以，產出的結果才是他們想要的硬道理。

戚硯璃和其他職場新人一樣，若有所思了起來。“沒關系，加入團隊自己慢慢感受就好，有問題隨時微信我。”辦理完入職，潺溪將他送到了大堂，微笑揮手告別。時間剛剛好，還有半小時，收拾一下今天的材料就可以回宿舍了。

回到工位，潺溪收到了硯璃的微信，

“我在大堂的咖啡廳，幾點下班，我們可以一起回去。”

潺溪若有所思，頓了一下回道，

“我還有半個小時的樣子，外面天有些陰了，貌似快下雨了，早點回去吧。”

下班！只見領導拎著那個熟悉的電腦包從我工位后面走過。自從來了新的總監后，他每天下班都很準時，再也沒有加過班。潺溪撇了一眼手機，是硯璃發來的微信。

硯璃：“快下班了嗎？外面下雨，一起走吧，我打到車了。”

看著外面的大雨，和園區里下班的人流，潺溪把東西塞到包里，拿上雨傘，快步走上樓，看到了硯璃正在等他。

潺溪看著他的大箱子，疑惑的問他：“你有帶傘嗎？”

硯璃尷尬的笑了笑：“我沒有誒。”

兩人徑直走到門前，潺溪撐開傘，硯璃推著箱子，兩人快步上了網約車。

就怕空氣突然安靜。

潺溪主動說到：“明天見領導要記得整理好儀容儀表，領導比較注意細節。”

硯璃：“西服我都準備好了，怕有褶皺都提前熨燙好，單獨掛在箱子上。”

潺溪提醒道：“還有，我看了你朋友圈的照片，見領導最好不要戴這種大顆珠子的項鏈，干凈整潔就好。”

硯璃：“嗯嗯，好的。”

潺溪答應男朋友今晚會去看他踢球，現在眼看時間已經有些晚了，便低頭給他發著微信調侃道:“外面下雨，今天團隊新入職了一個帥哥送我回來的，你著急踢球可以先去球場。”

卡卡撇著嘴回道:“雨有些大，球賽剛好取消了。”

路上時間很快，10分鐘就到了宿舍門口。雨比剛剛大了好多，硯璃推行李，潺溪跟著撐傘卻有些跟不上節奏。兩人到了宿舍樓下，身上都濕了一半。潺溪剛收好雨傘準備回身，卡卡打開宿舍樓大門，右手一把搭在潺溪肩頭摟在身旁。

潺溪睜大眼睛看著他，有些驚訝說；“你怎么下來了？不是球賽取消了嗎？”

沒等潺溪回過神來，卡卡主動做自我介紹：“我是卡卡卡卡卡，也是管培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