歐陽小雅坐在別墅客廳的窗邊，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窗簾流蘇。窗外，街邊的燈籠已經掛起，遠處傳來零星的鞭炮聲。

“你們……不回家過年嗎？”她輕聲問，聲音幾乎被電視里春晚預熱節目的喧鬧蓋過。

客廳里突然安靜了一秒。

顧飛第一個掏出手機，開了免提。

“媽，我今年在同學家過……”

“什么？！你個小兔崽子敢不回家試試！”電話那頭的女高音震得茶幾上的瓜子盤都在顫抖“你外婆特意從老家過來，就為了看你這個不孝外孫——”

顧飛把手機拿遠半米，沖眾人咧嘴一笑，做了個“看我的”口型。

“同學家是歐陽集團的大小姐，”他壓低聲音，“她爸說要給我寫哈佛推薦信。”

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三秒。

“記得帶點特產回來！”通話啪地掛斷。

許琪推了推眼鏡，面無表情地按下視頻通話鍵。屏幕上是她父親嚴肅的臉，背后是堆滿電路板的實驗室。

“寒假課題進展？”

“在同學家做小組項目。”

“人員配置？”

許琪鏡頭一轉，掃過客廳：栗尋正在貼春聯，易子寒在廚房剁餃子餡，林涵和安淇兒為了“福”字正著貼還是倒著貼吵得不可開交。

“……非典型性研究樣本。”許父扶了扶眼鏡，“論文記得采集數據。”

輪到宋菲菲時，她緊張地攥著手機。

“媽，我今年想陪一個朋友……”

“是那個總幫你改琴譜的卷毛小子？”宋媽媽的聲音帶著笑意，“還是彈《魔王》會手抖時來救場的疤臉男孩？”

宋菲菲瞬間漲紅了臉，差點把手機掉進餃子餡里。

當最后一條請假短信發完，歐陽小雅發現所有人都看著她。別墅突然斷電，黑暗中只有林未陽手里的生日蠟燭亮著——不知誰在茶幾上擺了個丑丑的草莓蛋糕。

“生日快樂。”栗尋變魔術般從身后拿出個小盒子，“雖然提前了兩個月。”

盒子里是枚銅質袖扣，刻著冒險社的徽章。

歐陽小雅低頭盯著蛋糕上歪歪扭扭的“新年快樂”幾個字，突然抬手抹了下眼睛。

“蠟燭……煙熏到眼睛了。”她兇巴巴地說，卻任由林涵把奶油抹在她鼻尖。

電視里春晚倒計時響起時，楚凌霄的手機突然震動。他走到院子里接聽，回來時臉色異常蒼白。

“我祖父住院了。”他攥緊手機，“協會剛剛宣布……由第三方暫代會長職務。”

雪又下了起來，落在熱氣騰騰的餃子上升騰起白霧。安淇兒舉起可樂罐：

“新年快樂——以及，冒險繼續。”